第107章 岩洞（十）

“Look at me.”

自哈利往凯瑟琳的嘴里硬塞完第九杯致幻药后，

他发现自己似乎再也没有办法直视这个惨烈的词汇。

人的思维是很快的，

一个人的一生甚至比现实中的1分钟还要快过很多倍。

在妹妹的恐怖体验中，

他已经看见过无数次斯内普的死亡，每一次都逃不过这几个魔性得让人难以自拔的词汇。

紧接着出现的就是邓布利多的空空荡荡的办公室。

邓布利多永远消失在了那里，

他的凤凰福克斯在唱着悲伤的挽歌。

历代校长的画像墙上，新添了一个成员。

校长的眼睛永远是闭着的，就好像在睡觉，又好像在切实的实践他说的，死亡只是新的旅程的开始之类。

画面中的哈利独自站在邓布利多的遗物，冥想盆前。

旋转的记忆从模糊变得清晰，

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小时候的莉莉和斯内普出现在画面之中，

是斯内普将莉莉引入了魔法世界，但分院的时候，他是斯莱特林，而莉莉则是格兰芬多。

似乎是注定的，

分歧从两人分院的那时候起，就已经被埋下了伏笔。

而哈利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校园霸凌的事情，他的表兄达力没少干，而他则往往就是表兄手里的那个受害者。

即使如此，

他也做不到詹姆斯对斯内普那样。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混蛋似的人物，他的母亲未来竟然能选择嫁给他。

但记忆的重点不在詹姆斯身上，因为魔药的作用是使凯瑟琳恐惧，目的是让她不得不放弃把石盆里的水喝光的行为。

哈利开始并不明白，这些场景之中凯瑟琳的恐惧的点在哪里？

情景看得多了，

他就算再傻也开始明白了一些。

当冥想盆里的斯内普面对邓布利多教授的疑问给出答案的时候，

哈利发现冥想盆的里面除了他还多出来另一个人。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牡鹿形状的守护神从斯内普的杖端凝聚，

它灵巧得在书桌间跳跃，浪漫而富有生气。

而斯内普本人，相比之下，却更显得死气沉沉。

“莉莉？”

画面里的邓布利多不由喊出了一个名字，

哈利当然知道它的意义。

凯瑟琳说过的，

莉莉的守护神就是一只牡鹿。

邓布利多问，

一直是这样？

斯内普回答，

Aways.

凯瑟琳看到这一幕，总是笑着的，但泪水不断的打湿着她的一切。

这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哈利特别难理解。

但在喂凯瑟琳第十杯魔药的时候，就连现实中的凯瑟琳也在默默的流泪。

这一刻，

哈利忽然有点懂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情节里本来就是描述斯内普的死。

还写了斯内普对莉莉唯一的爱。

凯瑟琳爱他，

从出生以前开始，就已经爱上了他。

但谁都知道，

这注定会是一场得不到回应，无疾而终的爱情。

因为斯内普的心中永远只会有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改变这一点。

他，

爱着的是莉莉。

为了莉莉，

他一直在用尽一切努力在伏地魔的面前保护自己。

他被人误解，百口莫辨，

但他仍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在依照邓布利多的计划在行动。

伏地魔因此而以为他成了老魔杖真正的主人，

但实际上老魔杖的主人德拉科·马尔福，

后来，

又变成了打败了马尔福的比他更为年长的哈利。

斯内普用他的生命来确保这一切顺利进行，而哈利是老魔杖主人的这件事不会有人被发现。

斯内普的一切像一个莫比乌斯环一样首尾相连。

这些记忆都是不完整的，但斯内普究竟效忠于谁，又是为了谁这个答案哈利发现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当第十杯魔药被她灌下肚的时候，

哈利惊奇的发现，

石盆即将要空了。

但凯瑟琳的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当她发现斯内普一次又一次死在她的眼前。

她终于听从哈利的话，走出这一幕的时候。

另一个事实出现在哈利的面前，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需要隐瞒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哈利的原因。

伏地魔必须杀死哈利一次，

因为，

在伏地魔试图杀死哈利的时候，他在无意识间最后制作了一个魂器。

哈利知道，

书中的真实场景中写的是，他把自己复活成功了。

但在凯瑟琳的恐惧中，

毫无疑问，

他必然是真的死了。

没有哈利的霍格沃滋之战，大家很努力的干掉了所有的魂器。

但这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伏地魔的主魂还在，

而霍格沃滋的抵抗力已经被消耗殆尽，

凤凰社伤亡惨重。

伏地魔成功统治了魔法界，他同贝拉的私生女戴尔菲·里德尔成了食死徒中间唯一的小公主。

所有的食死徒都被历史描述成了英雄，

而参与抵抗的巫师、混血、麻瓜出生的巫师成为了肃清的对象。

几个世纪之后，

国际巫师保密法在伏地魔登上英国魔法界统治者宝座的时候，最终变成了一纸空文。

没有什么比抢劫了一整个英国巫师世界唯一的银行更来钱快的事情了。

古灵阁的财务被食死徒用魔法取出来，成了攻击麻瓜世界的军费。

在第十杯魔药期间，

凯瑟琳亲眼见到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造成的人类麻瓜社会的崩溃。

麦考夫·福尔摩斯是英国麻瓜政府的高级官员。

伏地魔决定侵略麻瓜世界后，大英政府首当其冲。

魔杖可不管下手的对象是不是个脑袋非常聪明的麻瓜。

麦考夫死后，夏洛克为了报仇不自量力。

他是在凯瑟琳的怀里死的，

哈利能听见凯瑟琳在向伏地魔求饶，

“求求你饶了他，

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尽力去服侍你！”

回答她的是冷酷无情的阿瓦达索命和一道绿光。

斯内普的苦苦哀求和莉莉·波特的冒死挡咒的画面出现在哈利的脑海，

伏地魔不可能容忍第二个莉莉·波特。

哪怕凯瑟琳是他最后的魂器，他没有办法下手处置她，

也不可能把他的魂器关在牢里，好让别人找到他的弱点。

第十一杯魔药？

不，

是第一杯。

哈利背着凯瑟琳将最后一杯魔药喝完的时候，

他妹妹正在看见每一天都有麻瓜因为她的关系而被屠杀。

每一次对伏地魔的反抗，都会不会让她有丝毫的损伤，

但却会死更多的麻瓜。

伏地魔更喜欢派人在她的面前杀一些麻瓜的孩子和婴儿。

喝了苦得不行的魔药的哈利发现自己可能也受到了药物的影响，

因为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在莫名其妙得对着面前石盆上方的空气自言自语地求饶。

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恐惧的内容是什么，

但一根魔杖，一声阿瓦达索命，一个被绿光击中倒在地上的尸体的画面却特别清晰。

他跑过去翻过穿着霍格沃滋校服的尸体看对方的脸，

他发现那是失去了半边脸，只剩下骷髅骨架的凯瑟琳。

他不知不觉跪倒在地，

但当他清醒过来之后又发现跪倒的事情不是真的。

水杯里的水珠正因杯子重新反过来而回归杯底。

哈利发现，

他其实还是保持着之前喝魔药的动作。

哈利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杯魔药耽误了多久，

当意识重新回拢，他发现自己的计算有误。

石盆竟然是空了，

不是应该还有一大杯的量需要有人把它喝完的吗？

在魔法世界最科学的事情，就是不科学。

没有深究，

哈利匆匆拿走石盆底部的看起来挺眼熟的挂坠盒。

哈利没有打开它，

因为他不仅知道里面的纸条写的是什么，

还知道里面署名RAB的人叫做雷古勒斯·布莱克，是小天狼星的亲弟弟。

一个第一个发现伏地魔魂器，并试图阻止他的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