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人
云疆的六月,虽算不上十分闷热,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让人享受的天气。
廖涛悠悠晃晃地在小巴上坐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小柳庄。和刚到云疆的感觉不同,这个地方虽然也属于云疆,可他到底在这里生活过七八年,而且本来这儿的变化也没多大。
廖涛看着这个半熟悉半不熟悉的地方,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小柳庄不大,廖涛回忆了一下,他找的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顺着记忆中的位置,廖涛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了一户朱漆大门前。这个大门和他记忆中没什么两样,只是门上的油漆似乎重新刷过。
廖涛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和廖涛正好脸对脸,只一眼,廖涛便愣在了那里。廖涛只觉得一双冰冷的眼眸扫过自己的脸颊,不过刹那间,自己的后背就浸出了一些冷汗。
这个男的实在诡异了些,大热天的,全身上下都被裹在了有些厚度的长袖宽衣里。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帽檐被他拉得老低,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你是?”
廖涛听到声音立马回过神来,他平复了一下之前的情绪,不好意思问道:“我叫廖涛,请问荀大叔住在这里吗?”
廖涛面前的年轻人打量了他一下,然后一脸哀伤地叹了口气:“我之前倒是听爷爷提起过有个叫廖涛的人,原来是你啊。”
说着,荀子玉将面前的门打开了些:“进来说吧,我爷爷上个月刚去世,现在家里还没有收拾好,不好意思。”
廖涛心里一沉,怎么会这样?
荀家的院落摆设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廖涛往里走了走,眼前的大树还是记忆中的那颗,但是这些年似乎繁盛了不少,现在大半个院落都被树荫遮在了下面。院内铺着一条青石板路,两边耳房前面和正方一样,也栽种了些廖涛不知名的花草。这些花生得并不娇艳,但是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廖涛跟着荀子玉走进弄堂,一张黑白照片摆在弄堂正中的桌子上。他朝着照片上面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本来土匪的事就让他心里压抑了很久,现在荀老的逝世更是让他觉得难受。
“请节哀。”廖涛安慰荀子玉道。
荀子玉摇了摇头:“没事。”
荀老不是本地人,据说是早年从外地逃荒过来的,具体也不知道干过什么行当。只是会一些祖传的稀奇古怪的医术,以前用土方子治过一些邻里街坊的杂症。
廖涛小时候经常过来听荀老讲故事,尤其是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这一次廖涛本来打算向荀老求教土匪情况的,却不想,老人家已经走了。
廖涛跟荀子玉聊了聊,顺便也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来意。
在他将土匪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之后,荀子玉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表情凝重地说道:“你那个朋友,现在还在医院吗?”
“在市医院。”
荀子玉斟酌了一下,问他:“我能去医院看看他吗?从你说的情况来看……”
荀子玉的声音有些迟疑,廖涛不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个想法,些许能找出什么眉目呢?
廖涛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走?”
荀子玉快速收拾了一下弄堂里的东西:“我换身衣服,马上走。”
这天气虽是有点闷热,但好在荀子玉车子开的并不算快,而且车内还有空调。廖涛看着两边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他掏出手机给如花发了个微信,让他在病房里面等着自己。
“你朋友是做哪行的?”开着车的荀子玉突然问道。
“好像在跟几个亲戚在生意吧,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廖涛听到这个问题瞬间打起了精神。
“我也说不准,几年前有几个人来找过我爷爷,感觉跟你说的情况有点像。”
“啊?”廖涛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转头看着荀子玉,“那后来怎么样了?”
“我爷爷也无能为力,”荀子玉摇了摇头,“之后那个昏迷的人转院了,有没有醒过来我就不得而知。不过……来的那几个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廖涛正准备开口再问,荀子玉打断了他的话:“到了医院看看再说吧,也可能只是巧合。”
土匪的病房在住院部的二楼最边上,是个单人间。廖涛和荀子玉推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间内弥漫着。如花背对着门坐在土匪病床旁边,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门响,他就很快转过了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如花站起身,目光落在跟在廖涛身边的荀子玉身上,“这位是?”
廖涛介绍道:“这是荀子玉,然后这位是老鲁,叫如花也成。”
如花在廖涛肩上锤了一拳,忙道:“就叫我老鲁吧,这家伙,整天乱取外号。”
“你好,如……老鲁。”最终荀子玉还是选择了老鲁这个名字。
廖涛将病房的门关好,又张罗着让荀子玉先旁边坐下。
“土匪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么?”廖涛问如花。
如花摇摇头:“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时,荀子玉从椅子上起身,表情有些严肃的走过来:“让我看看。”
仔细检查了一番土匪的身体,荀子玉的目光落在了土匪手臂上一道红斑上,他喃喃道:“他身上居然也有……”
“什么?”
廖涛顺着荀子玉的目光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荀子玉的眼睛里明显闪烁着不可思议:“我爷爷几年前医治过的那个人身上也有类似的红斑,听爷爷的意思这红斑好像有问题,但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如花一看荀子玉好像比他们知道的多些,连忙开口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荀子玉看了一眼如花,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我爷爷治不了。”
廖涛回想起在车上时荀子玉说过的话,他顺手递给荀子玉一瓶水,开口问道:“你说的那几个究竟是什么人?”
荀子玉回忆了一下:“我也只听了个只言片语的,我爷爷之前跟他们也不认识,都是别人介绍来的,只不过那帮人好像做的很邪乎的买卖,见不得光那种。”
廖涛闻言只觉得后背嗖嗖一凉,或许荀老也不如他之前认知的那么简单。
如花倒只是愣了一下,他看向床上的土匪,好一会儿才道:“难不成这家伙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