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除夕这天，顾南一家早早就起来忙活。
分工明确，顾爸贴对联，顾妈做浆糊，顾南贴窗花，一齐将明亮的家里装饰的红火富丽。
今年的福字，还是顾南来贴。顾南家的传统，自从顾南懂事起来，每一年的福字都是她来贴。
她拿起大大的福，把福字倒过来，不偏不倚的贴在门槛上。火红的福字光是让人瞧见都喜气洋洋的，来年一定是个福年。
收拾完家里的活，顾妈又张罗一桌好饭，一家三口好不热闹的吃着，虽然人少，但是也不显得寂寥，热热闹闹的。
吃完饭，三个人就收拾收拾了东西上路了。
去哪？
当然是去顾南爷爷奶奶家过除夕，吃团圆饭！
顾南有个姑姑，她的爷爷有一儿一女，所以除夕夜来的也只有顾南一家而已。
一路欢声笑语的去到爷爷家，爷爷奶奶满是皱纹尽是风霜的脸上乐开了花，咧着嘴迎着顾南，嘘寒问暖，可劲的给她塞好吃的，没一会儿就抱了满怀。
顾南无奈，哭笑不得，但也都尽数接着，吃的欢喜。
爷爷奶奶很疼她的，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
顾家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了一顿温馨美满的团圆饭，看完了喜庆的春晚，一众人兴致还未尽，但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守岁，熬不过去，便早早歇息了去。
顾爸第二天起来还要开车，也不能熬夜也睡了去，而顾妈也是个不能熬夜的，到最后只剩下顾南一个，守岁的光荣任务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盘腿坐着。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就知道，今年还是她自己守岁，每年都不例外，年轻就要多折腾。
嗯，该问候一下我的那些老朋友了。
她拿出手机，一个一个拨通电话打过去，问候了一圈，祝福语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
用江晚和董卓的话说，她每年都会准时在除夕夜的春晚以后打电话过去，然后说着万年不变的祝福语，简直就跟上了弦似得。
一圈打完，屋子里又回归平静，屋外炮竹声岁岁，烟花烫彩虹，即便是已经凌晨一点，也一点都不冷清。
她穿着粉粉的拖鞋，爷爷奶奶知道她喜欢这些粉嫩的颜色，总是情不自禁往家里买了一堆她的生活用品，给她备着。
站在窗前，看着漫天的炫彩斑斓，她忍不住又想起一个人。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那逆天的容颜，深幽的双眸，冷峻的气势，清晰的勾勒在眼前。
“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没有和家人一起过……”
顾南怔怔的望着天空呢喃，随即嘴角一抹苦笑:“他的家人……”
五彩斑斓照亮了她干净的小脸，忽明忽暗，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附近孩童对美丽夺目的烟花发出的赞叹声。
“唉……”
许久，她也发出一声叹息。
拿出手机，调出楚棠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拨通。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她的心不可抑制的被揪起。
不过，我和他是朋友啊，不是吗？
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仅此而已。
“南儿。”磁性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几丝温柔，顾南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多不少。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寒假里第一次联系，双方竟在此刻沉默了，话筒内一片静寂，偶尔有爆竹声传给彼此。
顾南深深看了一眼夜空，说:“你也守岁吗？”
“嗯。”
“回家过年了吗？”
“没。”
“有人陪你吗？”
“没。”
“这样啊。”
顾南又沉默了，一双清眸闪过一丝异样，染上些许悲凉，几分心疼，几分同情。安静了一瞬，这次，换楚棠先出声，他看着落地窗外的夜空，黑眸反射出点点星光。
“烟花好看吗？”
顾南抬头望天，好几处的烟花争相夺目，百花齐放。
“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
她轻笑:“呵呵呵，除夕的夜空，最好看了。”
“嗯，和你一起看的夜空，最好看了。”
“……”顾南额角爬满黑线，冷不丁又被某大神给撩了一把。
她有些抓狂，就算知道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还是会时不时被他搞得心跳加速，肾上素狂飙！
突然间，有些觉得对不起欧文，她急忙转移话题。
“咳咳……那个，你和欧文最近还好吗？”
“欧文？”他语气有些诧异，愣了几瞬，平静道:“和以前一样。”
“那，给你换个不一样的祝福语——”她语气轻快，故作轻松:“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和他甜甜蜜蜜，坚贞不渝！”
“……”楚棠没有做声，嘴角隐隐抽搐。
“楚棠？”
顾南试着唤了一声，他这才出声。
“我和欧文……”他顿住。
“什么？”她问，语气显得略焦急，好似在期待着什么，转而却又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哈？”她懵了。
问……什么？
“没事，早些休息吧，守岁不必那么苛刻，心意到就好。”
“……嗯。”
“祝你，高考得胜。”
“谢谢，你也是。”顾南有些无语，大神的新年祝福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嗯。”
“那，我挂了，你也早些休息。”
“好，晚安。”“晚安。”
挂断电话，顾南收起手机，自顾望着夜空，不能回神。
他刚刚是什么意思？让我问什么？
欧文？
说起来，我好像从未问过他，他与欧文的关系。
可是，还有必要再问吗？欧文都说了啊……
“楚棠……”
一声低语迷失在空气里，轻轻飘荡，找不到归宿。
顾南回到沙发上，打开手机上的游戏。
不想那么多，还是老老实实守我的岁吧！
她手指熟练的操控着手机，如狼似虎的打着单机游戏，激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