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打架
39
“好哥们！我就知道你最支持我了！”
我举双手赞成你们强强联手互相祸害，要是有鲁恩版《中二病也要谈恋爱》不请你们当主角真是天大的损失。
只希望到时你们不要老是来祸祸我这个真精神病人。
“我最近一直在学校里和玛格丽特搭话，晚上玛格丽特也一直在和我聊天，你说玛格丽特会不会喜欢我呀？我现在这个程度邀请她一起去看跨年场的千禧年烟花会不会被拒绝呀？”
我不知道，单身十六年没谈过恋爱，不懂你们这些曲里拐弯的东西。而且我觉得正常人也不会找我做恋爱咨询吧。
“你说玛格丽特她会不会……”
菲尔德靠在橱柜的玻璃边听着乔纳森不停地泛着粉红泡泡，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恍惚感泛了上来。
甜品店外的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一个星期所经历的所有邪异的事情像一场噩梦，现在又似乎都被那狭窄的玻璃门全关在身后的甜品店里了。人声风声喇叭声，都在和他说，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我也才十六岁呀，菲尔德想，这真好。就像其他正常的男孩子一样，十六岁的生活里有写不完的作业，有一些很好的哥们，有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有可以和其他男孩一起遐想的女孩，甚至还有血气方刚的打架——
等等。
“你的脸怎么回事？”菲尔德伸出手轻轻去碰乔纳森脸上的纱布，却被对方吃痛地躲开了，“你开学没几个星期，就和别人打架了？”
乔纳森一下子就蔫了下去，低着头捂着脸。
“打架了。”
“……你赢了？”
“算是吧……放心，没有处分。”
“为啥啊？”
乔纳森沉默了好久，手指不自在地扒着纱布上的胶带，踌躇很久才闷闷地开口。
“因为你。”
？我怎么突然就——
“那些人太过分了！”
憋红了脸的乔纳森突然低吼道，紧接着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那些被纱布贴住的情感本来难以启齿，但现在终于可以奔涌而出了。
“他们太过分了！！
“你不知道那些家伙趁你不在学校的时候都干了什么！他们从老师那里偷来你的档案去复印，然后踩上桌子笑着扔来扔去，阴阳怪气地在教室里大声喊：‘快来看呀！总分年级第一进来的穷小子其实是个小疯子！这所优秀的私立学校竟然在我们身边放一个小疯子！’
“他们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你！菲尔德！他们总觉得自己大富大贵，背景硬气，老是在嘲笑你，说你这种街边小作坊面包师的儿子就是出身低贱不配和他们坐一间教室！还指着你的家族精神病史，恶意地对其他同学说，把你放进来是校方的不作为，要去找他们牛气冲天的狗屎父亲们告校董会的状！！
“可你明明是靠自己的成绩单进的学校！明明是靠自己的年纪第一拿的奖学金！你甚至不用贷款就能付清学费！连医院都开单子证明你明明是可以正常上学的！！
“那就是一帮胆小的懦夫！！你上学的时候他们明面上不敢对你怎么样，但你一请假，他们就踩在你的桌子上胡作非为！！这才开学没几个星期啊！！要是再过一个月指不定那群人渣还会干什么变本加厉的恶心事！！
“他们这么厉害怎么就交不出一排九年各科全A的成绩单让我来开开眼呢？？”
“……所以你就和他们打架了？”
“……是的。”
那些愤懑被发泄出来后，乔纳森再一次地垮了下来。他无力地向后仰去，朝天叹出一口气。
“当时脑子一热，就这么冲了上去。虽然现在也不是很后悔。”
接着乔纳森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只是没想到会把玛格丽特卷进来。她当时一进教室，看到那些狗屎人，就高喊着什么贵族精神啦，什么爱与正义啦之类的话，从讲台上抢来教鞭就和我冲上去了——嘿！老兄还别说！体育九年全A的女孩可真不是盖的！”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中二病有行动力啊……
那些家伙愚蠢的小动作其实菲尔德一直很清楚，只是觉得太无聊了就一直视而不见。从小到大这些无聊的事情菲尔德见得多了，有的嘲笑他的精神问题，有的会说他奇装异服，有的甚至还会嘲笑他是乖乖小孩、大人们的狗——最后一个这什么玩意儿也太离谱了吧！
但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自己对这些嘲笑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没有笑点也不能让他们在期末考评中破天荒多拿一个A。菲尔德也懒得搭理这种事情，和人渣们费时费力，也不能解决自己的精神问题。
我就是成绩很好呀，我就是大人口中的乖孩子呀，我就是有一点点精神分裂呀，菲尔德在心里耸耸肩，你们又不能来解决我的问题，那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其实现在我觉得我们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但要是说出来肯定会把那些逼人吓个半死……呃……也许他们只会认为我在发神经……
“谢谢你，但下次可以不用干这么危险的事，你会被处分的。”菲尔德说，“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在乎这些的，他们怎么说和我的生活没关系。”
“但你应该在乎的，哥们，我觉得你应该去在乎。”
乔纳森转过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有些昏昏沉沉的菲尔德。
“要是换作是小时候，是小小孩，你还能告诉自己，是这些小屁孩不懂事，是他们幼稚和无知。但是那帮人渣今年十六了。
“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他们那是真正的恶意，就是坏，没有理由。
“可是你也十六岁了，菲尔德，是十六岁不是六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应该去回应他们对你展现出的各种恶。
“你应该放心地去吵去闹，我相信你们家那些大神经病们肯定会站在你这边，所以你更应该用最臭的脏话骂他们，用最大的巴掌去打他们，去像一个正常的十六岁男孩子一样惹事，打架，恶作剧——你明明做得到的！你明明有这个能力的！
“你不能一直像以前一样总是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就像整个世界都和你没关系一样。老兄，你得走出来，去迎接你的新学校、新生活。
“这个真实的世界明明和你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