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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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踉跄两步后站稳，差一点从甜品店的废墟上掉下去。
原本连接现实世界的稳定通道被毁了，菲尔德不得不临时突击学习如何自己从庄园里出来。显然他现在只是堪堪掌握，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地掉在废墟上。
为什么这种东西不能像魔药里的知识一样可以刻进DNA里啊？！
吊灯长杖又变回了扫帚，现在正支撑着菲尔德在废墟上小心翼翼地探索。
整条辛普森街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好在多是店面房，昨天又大多数人还留在烟花庆典的周围，四周并没有多少抢救伤员的搜救队。
看来昨天晚上官方已经在这里仔细地处理过了。
菲尔德用扫把敲了敲脚下的混凝土块，又踹了两脚，最后想了想，将扫帚沿着废墟堆的缝隙捅进去上下摇动。
希望能找到一些还能用的东西。
当乔纳森那辆风驰电掣的红色超跑蹿进菲尔德的视野时，他正坐在一张歪脚的小板凳上，从保温杯里试着倒出一些隔夜的燕麦粥出来。
幸好昨天我多做了些早饭……
“菲尔德！”
乔纳森火急火燎地跳出跑车，着急地向废墟之上喊话。玛格丽特紧跟其后。
“你怎么样了，菲尔德？”
乔纳森扯着嗓子喊道。
“凡•德罗子爵昨天听到贝克兰德市区遭到陨石雨的消息后，一直板着脸不让我们出去，直到今天早晨才肯放我们走。我们刚听到你家在重灾区就马上赶过来了！”
“不要紧，我挺好的。”说着菲尔德吹了吹碗里烫嘴的粥。
这个保温瓶真是效果惊人，不会也是什么非凡物品吧？
“你不知道我们一路开过来，路边的景象有多么触目惊心！从郊区到市区，受到损坏的房子到处都是。尤其是像辛普森街这种重灾区，房子就没一栋完好的，不过据说这次陨石雨的伤亡比预期的少好多，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去看烟花庆典了，正巧烟花庆典的区都不是受灾区……”
侃侃而谈的乔纳森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等等，菲尔德，你一直坐在房子废墟上面干吗呢？”
“吃早饭。”
“？你哪来的早饭？”
“昨天的燕麦粥，脚底下挖出来的。”
“……我的女神啊。”乔纳森扶额，“你不会真的彻底疯球了吧。”
玛格丽特上前看了看完全倒塌的房屋，还有一片断壁残垣的辛普森街。
“你们家大人呢？”玛格丽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如果他们……最近会比较忙的话，可以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重建房屋、保险赔偿、临时安置，这些东西需要好一段时间的。
“我的父亲凡•德罗子爵是一位非常慷慨的贵族，他不会介意收留我的一位无家可归的同学。”
无家可归倒不至于，只是现在还不想回去，待着不习惯。
“你无需拘束，菲尔德，毕竟我们家还蛮大的。”
菲尔德一口粥喷了出来。
“咳咳……这种话……咳咳……不要随便乱讲。”他手忙脚乱地擦干手和脸。
“啊？为啥？”玛格丽特一脸茫然。
“没有为啥，不要多想。”乔纳森一脸过来人的沧桑表情，诚恳地拍了拍玛格丽特的肩，“他有病，认真你就输了。”
“你还是收拾东西来我家住一会儿吧。”乔纳森叹气，转身坐回车里转动钥匙，“反正你小时候经常住我家玩。”
“好哥们，就等你这句话了。”
吃完早饭的菲尔德立马拎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夹着扫帚噔噔噔跑下废墟跳上车。
“……我就知道。”乔纳森无奈地叹气。
响亮的引擎声，动感的音乐声，轻快的谈话声。菲尔德终于又回到了那轻盈热闹的平淡日常。这些安宁的声音甚至让他有点小小的不适应，毕竟这一个星期菲尔德耳边的噪音实在是太过嘈杂了。
驾驶座上的乔纳森自豪地向玛格丽特介绍这辆二百万镑的限量超跑。这好，那好，什么都好。玛格丽特笑着闹着，一边回应着乔纳森的吹嘘，一边半开玩笑揶揄说真不愧是顶级暴发户，同时还不忘叮嘱乔纳森好好学习文科知识多多提高自己爱与正义的浓度。
他们的言语、他们的欢笑、他们的欢呼，全都轻盈柔软得像春日里飘满彩虹泡泡的茂盛草地。
可能是因为车上有喜欢的女孩，乔纳森一直在超速。菲尔德降下车窗，清凉的秋风吹在他迷迷糊糊的脸上。还是有点晕，不知道是车速快了还是这几天各种作死的后遗症。
菲尔德自然地抽出那一把长杆老烟枪，轻轻地向窗外吐出一缕白烟。
“‘卧槽’！”
乔纳森吓得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蹦出一句字正腔圆的罗塞尔文。
“菲尔德竟然抽烟了！我的女神啊！那个脑袋里只有作业和干活的乖小孩好学生竟然真的开始抽烟了！
“还是西大陆风格的长杆老烟枪！”
三观受到强烈冲击的乔纳森双目无神地喃喃道。
“完了完了！不是这世界要毁灭了，就是菲尔德已经彻底疯掉了没救了！”
“老哥，不至于不至于。我很好，还没完蛋呢，就是有点头晕。”菲尔德叹气。
“我本来以为，即使全学校的学生每天抽上两大盒，都不会在你身上搜到半片烟草！”
其实这老烟斗里面还真的没烟草。
“这个年纪偷偷抽烟的男生很多，你不需要大惊小怪。”天真的玛格丽特无法理解，伸出手拍拍恍惚中的乔纳森，“好好开车，你今年才刚刚拿到驾照，专心一点。”
说到这个，乔纳森可就来劲了。
“放心！我可是有五年驾龄的老司机！”
“可是鲁恩法律规定十六岁才能拿驾照！”玛格丽特尖叫道，“你无证驾驶了四年！！”
乔纳森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没错，前三年没被抓是因为他不在市区开，去年没被抓是因为他车技又好长得又老，今年没被抓是因为他有驾照了。”
靠着车窗抽烟的菲尔德无情补刀。
“如果你想体验深夜郊区盘山高速两百码漂移过弯的速度和激情，可以找他体验一把副驾驶。”
只是回想我就要吐出来了，呕——
“……我的女神啊……”这次轮到玛格丽特喃喃自语。
“菲尔德你出卖我！”
“明明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热爱学习的玛格丽特戳了戳乔纳森的脑壳，“‘卧槽’是什么？”
淦，等等，老哥别——
“是西大陆方言脏话！”
乔纳森这位好兄弟永远快人一步。
“菲尔德教的！他祖上有西大陆的人！”
后视镜里，玛格丽特看菲尔德的眼神写满了震惊，以及对对方博学广闻的羡慕。
草！真不是我故意教的啊！别这么看我啊！我真的只是说漏嘴了啊！！
“它的意思可多啦！大多时候就简简单单是个语气词而已，不过有时候好像也有点含义。”
文科奇烂无比的乔纳森终于有了一次卖弄语言知识的机会，赶紧对着玛格丽特一波歪理输出。
“往好听点说，就是‘我的神啊’；接地气点，就是‘我操你妈’！”
不，别，等等，不是这样的啊！别听乔纳森乱讲啊！
玛格丽特你别真的一副恍然大悟学到新知识的表情啊！
“它真的只是一个语气词啊！”菲尔德崩溃地捂脸，“也别问我是西大陆哪边的方言，我也不知道我祖上哪来的！”
女神啊！这太羞耻了！！
“‘卧槽’，‘卧槽’，‘卧槽’……”
较真的玛格丽特一遍一遍轻声复读，直到字正腔圆。
……完了，又歪一个。
凡•德罗子爵，真的对不起！我尽力了！
“这不行！”
玛格丽特突然气鼓鼓地敲了敲前排两人的头枕。
“你们告诉了我你们的秘密，只有我什么也没说！这……这不公平！不符合公平公正的贵族精神！”
她涨红了脸，用力抓着前排坐垫，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别过头，大声喊道。
“其实我是个大酒鬼！而且我酒量很好！我超级喜欢喝酒的！”玛格丽特收回手，死死盖住自己羞得通红的脸，“我尤其喜欢在每天睡觉之前喝三杯苏尼亚血酒！”
“……我的女神啊……”
两个男孩同时呆滞。他们突然感觉心里某种东西一下子破碎了。
真是震撼少男一整年！不愧是新晋校花！牛逼！
玛格丽特羞得在后座上蜷成一团。
“这真是……太羞耻了……太丢人了……”
“如果你实在觉得羞耻，你可以不用告诉我们的。”菲尔德轻声说。
“但是……那就对你们不公平！”玛格丽特的声音闷闷的，“作为一个贵族，要秉持高尚的贵族精神！不能这么不公平地对待朋友……”
按你这么说，那我可真是带恶人，菲尔德想。
“所以！现在！”
玛格丽特突然坐起来，伸手揪住两个男孩的头发。
“我们三个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蚁！要么我们三个因为滥用非凡物品拯救莫里斯先生的事情被教会抓进去，要么我们三个一起因为违反校规校纪吃学校处分，要么——
“你们就和我一起去守护爱与正义！”
“三个人的非凡冒险！”乔纳森激动地拍了拍方向盘。
“我现在跳车回家写作业还来得及吗？”
“菲尔德！！！”
“呃……那我答应你们会尽力把你们从教会和警局里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