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兔子，疯帽子和柴郡猫4

“你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吗？”

“童话故事的那个吗，看过啊。”

“我喜欢那个世界。”

“为什么？”

“有没有觉得，我们每一次进入别人的记忆世界，都像进入一个仙境，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是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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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一人走上了天台，漆黑一片的天空看不清星星，月亮模糊的只漏出几分轮廓。

她抬起头来，风扑在脸上，是湿润的带着台风即将来临前的闷热。

“我......”她轻笑了下道：“才不喜欢爱丽丝呢。”

她有点想喝酒，可是有规定明确，任务开始之前十二小时，进入记忆世界的人都不能喝酒。

云夏有种说不出的焦躁，从苏半荷的记忆世界出来之后，她便有了一种隐约的错觉，她说不清为什么，可是那个记忆世界里，当她看着秦陌的一瞬，她的脑海里仿佛一瞬有什么浮现又消失，如雪里脚印落下随即被埋没，她甚至还未看清轮廓。

苏半荷说秦陌想杀她。

庄安晴说苏半荷想杀她和秦陌。

秦陌说，与庄安晴无关，都是他做的。

那么，最后说“终于死了吗”的女人，会是那个第四者吗。

那个不管声音还是语气都与庄安晴全然不似的女人。

秦陌最后想隐瞒的人。

就是她吗。

云夏沿着天台边缘走了两圈，在她即将走第三圈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

她拿出手机，看见来电人是问川。

铃声响了几声又几声，云夏把电话直接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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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还未接通便被挂断。

问川拿着手机也是一脸的平静，意料之中，他只是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随后摊了摊手，说道：“我说了，她不会接的。”

坐在问川对面的，除了凌墨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却染了个白色头发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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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意外出现的人。

菜过三巡，突然从后面卡座露出脸来，一副他乡遇知己的表情对着凌墨和问川打招呼。

然后不由分说，就直接坐在了凌墨旁边。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正巧，我也有点问题，关于萧问的，帮我问下云夏吧，就现在，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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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云夏挂断了电话后，白发男子只是笑笑，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想法。

他反而拿起一罐啤酒来，正要顺手递给问川，才似突然想起来，顿了一下，就说道：“差点忘了，你今晚不能喝酒。”

问川不说话，也不动，他看一眼白发男子，又看向凌墨，凌墨正捏着眉心既是无奈又是忍耐。

“别看见我就一副便秘的样子嘛。”白发男子伸手喊了些烧烤，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才接着道；“我好歹还是你们上级吧，今天你们那个加急的申请，还是我审批的。”

“那真是麻烦您了。”凌墨客气的道。

“听着真让人不舒服。”白发男子也不在意，他又开了一罐啤机，接着问：“你们真的不知道，云夏到底想做什么吗？”

“和我们一样。”凌墨道：“查清楚真相。”

“你确定？”白发男子手中啤酒罐晃了晃，似笑非笑。

凌墨一顿，他转头，看住了白发男子。

然后，问川说话了，他声音冷冷淡淡，几乎一字一顿的，对着白发男子说道：“你在怀疑她吗。”

“谁知道呢。”白发男子在两人的目光下，依然从容的喝完最后一口啤酒。

宵夜店里，这个时间还没开始热闹，零零落落的坐了几桌人，其中一桌，便是他们的同事，他们在低声说着什么，偶尔有人的视线迅速扫过来一眼又收回去，室外的烧烤炉上，肉串在转着，香味顺着风飘进来些许，头顶的风扇转动着，音箱里，放着当年流行的音乐，低沉的男生唱着伤心的情歌。

没有等烧烤上来，白发男子已经起身，他抬起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她的脑子，早就不正常了。”

问川一声不吭，却在白发男子转身的一霎之间，站起来抓起玻璃的啤酒瓶一步跨前，猛地就照着白发男子的脑袋砸了过去。

“你他妈才脑子不正常。”他神情在这一刻，冷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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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的一声。

风吹倒了立在墙边的玻璃瓶。

云夏看过去，那是一个可乐瓶，现在很少有玻璃瓶装的可乐卖了，她认得那是另一个小组的人常喝的，那个男人，有着一头白发，喜欢穿黑衣服，经常在清晨天亮之前。

他说，喜欢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日出。

他说，为什么对那个萧问那么执着。

他还告诉过云夏：“趁早离开这里吧，这里就是个鬼地方。”

云夏一般都不搭理他，只有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她会对他说：“吵死了。”

然后他就会笑起来，那种像在忍着笑又忍不住的笑声。

让人听着就不舒服。

云夏走上前去，把可乐瓶拿起来，放回到墙边一排的可乐瓶之中，她低头看去，才发现有一个可乐瓶中，有一颗纸折的小星星，唯一的一颗，彩色的玻璃纸折的星星。

这时候，手机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是一条信息，凌墨发来的信息。

上面写着：问川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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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段时间，流行过一阵子古惑仔的电影，里面抄家伙打架头破血流的场景如家常便饭，尤其玻璃的啤酒瓶子猛一砸头上那气势，总是拍得让人心里酣然畅快。

但是，现实不是电影。

问川手中的玻璃瓶抄起来的那一刻，凌墨已经反应过来，但他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看见那个玻璃瓶子落在了白发男子的头上，而后的瞬间，玻璃碎片如慢镜头一般，从某一个点裂开破碎又在空气中炸开最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

短短的几秒。

白发男子的身体在那一霎仿佛浑身一震而后定住，剩余的的啤酒混合着他头上的血开始流了下来，他似乎在这一瞬明白了什么，又仿佛在这一瞬依旧迷茫，他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问川，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下一秒，他轰然倒地。

一地的碎玻璃，没有人能接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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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川打伤人了。

第二条信息，很快就发到了云夏的手机上。

此时已是接近十二点。

距离第二天秦陌的记忆复写开始，还有七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