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铃
5月23日星期一,距离高考还剩14天
第二天早上,没出息的我又发烧了,不过这次没有再请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距离高考只剩两星期了,没有时间再休息。
上课的时候强撑着精神,眼皮还是止不住打架,头好像捣蒜。
王潇萍很担心我,直骂我是个傻姑娘,以为我是为情所困才无精打采,她为了让我打起精神,神秘兮兮地说告诉我一个秘密。
姚袁飞有时会和王潇萍说一些景绍的事情,并嘱托王潇萍不要告诉我,怕我听了伤心,王潇萍虽然没心没肺,但是跟我却是意外地合得来,她当然知道景绍是我的死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在我面前提起他,徒增我烦恼,她既然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定是好消息。
“前几天,景绍和那学妹分了手,昨天下午打算找你聊聊,至于聊些什么姚袁飞没有多说,但是听他当时暧昧的语气,我猜应该想找你破镜重圆。”
“什么破镜重圆,成语用的挺好,写作文怎么就想不起来。”心里听着不欢喜是假,但我就是嘴硬,顾左右而言他。
“别岔开话题,你还是主动去跟景绍解释一下,他昨天挺生气的,听小飞飞说手都破了,差点骨折,回到宿舍一句话都不讲,颓废的不行。”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专心学习吧。”我伸出右手点了点小苹果(王潇萍的外号)的小脑袋瓜。
“我看最近不好好学的是你吧。”小苹果噘着嘴嘀咕道。
“……”我竟无法反驳,只得趴下装睡。
她看我趴下了,急地上蹿下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去解释,我帮你去!”
我拉着她衣服,可怜兮兮的说:“我发烧了,你让我睡会。”
“啊,你怎么又发烧,太虚了,我帮你去倒杯热水。”
终于安静了,小苹果的精力真是出奇的好。
我不是木头,景绍的变化我不是感觉不到,他的那通电话,他频频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他为了我冲冠一怒。
但我的性格就是别扭,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大会撒娇,总是他连哄带骗的,也许正是这样他才烦了我吧。
分手时候说出的低到尘埃里的话,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勇气,现在的我实在不想再去面对他的拒绝和冷漠。
一整天我都蔫蔫的趴在桌上,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也一整天趴在桌上。
借着倒水的机会,隐约的看到他的手没事,我也松了一口气,到底是运动员,身体素质好。
晚上,那个梦如约而至,我站在楼顶,面对着那张突然放大的脸,那血红的瞪着我的双眼,仿佛在对我说:“来呀,来陪我呀。”
紧着着,背后有人在朝我喊救命,我看到那个老头阴毒的看着我,拿着尖刀抵着景绍的脖子,血珠一粒粒的从他脖子上滚落,看到他痛苦地表情,心痛的无以复加,恨不得冲上前,无奈身体动弹不得。
身后的鬼魅还在继续对我说着:”来吧,来吧“
我终于明白他想干什么,张了张嘴,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终于发出了声音,大声叫道:
“放开他,我答应你!”
大喊了一声,终于挣脱噩梦,猛地睁开了眼,惊魂未定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凉嗖嗖的,暗暗庆幸这只是一个梦,宿舍里依旧响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好他们睡得很沉,没有受到我梦话的影响。
“叮铃铃……”突然,电话铃声毫无预兆尖锐地响起。
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我还没有从梦里恐惧情绪里面出来,捂着砰砰狂跳的胸口。
谁会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午夜凶铃?还好我们宿舍没有电视机,不然还真怕贞子爬出来,我自动脑补了午夜凶铃的剧情。
期盼着下铺的舍友应该会被吵醒去接吧,可等了一会,电话仍再响。
“叮铃铃......”完全没有停的意思,宛如地狱的催命铃。
我打电筒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其他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一点都听不到电话铃声,睡眠质量好的出奇。
我心一横爬出被子,准备接电话,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初夏的深夜还是带着一点凉意的,爬下床,找不到拖鞋,可能被人踢到了床底下,只能垫着脚,地砖的冰凉使我打了个寒颤。
透过窗户看到,今晚的月朦朦胧胧,看不大真切,看了心里毛毛的,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可能又是哪位臭美的舍友用的新洗发水味。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我的手在电话上方迟迟不敢放下,忽然那电话机像是着了魔一般,闪动着红色的提示灯,我的手并没有碰到电话机,它便像长了手一般自己开启了免提,我吓得动弹不得,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本能地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才勉强站直,可能是印在骨髓里的接电话习惯,我张口便问出了:
“喂,哪哪位?”
”是我。”男生的声音阴森中带着寒意。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打颤,颤抖的问。“你是谁?”
“我来接你了。”那男生没头没脑地回答着,没有说他是谁,但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这听起来很矛盾,但却是如此。
人在恐惧中中总能生出一些孤勇来。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不要这样在背后偷偷摸摸,我不怕你,我这条命也不值钱,有本事就当面来拿。”说完我有些后悔,如果他真是鬼,要来拿我的命还不似探囊取物?
“好“他讲这个字的时候发出了”咯咯咯“地笑声,那阴恻恻的笑声,就像是就从我背后传来的,还伴随着丝丝阴风,令人毛骨悚然,不敢回头,只得侧身,倚靠着窗户,后背有了着落才有了一点安全感,不过很快我就会为我这个愚蠢的举动而感到后悔。
电话的那头也在这时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嘟嘟嘟”的一阵急促而又诡异的盲音。
我颤颤巍巍地叫了几个舍友的名字,同时也希望叫唤声能把值班老师吸引过来,但我的声音好像被他们屏蔽了一般,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理智告诉我这时候千万不要乱冲乱撞,最好的选择就是原地呆着,电话机成了对外沟通的唯一工具,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像刻在心里的电话号码,抱有一线希望,希望他们宿舍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熬夜打游戏,希望他的手机没有关机,
电话打通了,但是接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咯咯咯地笑着,我见鬼似的把电话扔掉。
这时,有人”咚咚咚”地敲着窗户,我以为是值班老师听到动静,来查寝室,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转过头。
“啊”我控制不住自己,尖叫起来,这幅景象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诡异、最恐怖的,比那个噩梦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死我也不会忘记。
如果在平常,有同学这样把脸贴着玻璃,五官被扭曲挤压着,一定是非常搞笑的场景,可现在我却丝毫也笑不出来,那张在可怜的月光映衬下,惨白而苍老的脸就这么贴在窗户上,毫无生气,阴恻恻地盯着我笑,五官已经被挤压地扭曲,但是他没有放弃,还在用力挤压,仿佛要穿过玻璃,那些恐怖片,跟这张脸一比像是小儿科。
我只觉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从内心最深处一涌而出。
霎时,只觉双腿发软,眼前一黑,连环的惊吓使我肾上腺素飙高,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的本能,晕了过去,是的我以为看过无数部恐怖片的我,会百毒不侵,没想到真的遇到了,还是功夫全废。
我的潜意识里还侥幸地希望自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只是一个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