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益州
江澄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莫大的恶意，连续两个项目，全部遇到了莫名奇妙的挫折。
最打脑壳的是，这些烦人的问题全是他的朋友、他的舍友搞出来的。
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帅就要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烦恼啊！
遇到这样的烦心事，江澄昨天晚上吃了个半饱，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至于后面他们到底是去了KTV还是麻将馆，都踏马不重要了。
周二一早，江澄到了公司就把姜陶宁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在这种时候，有影视行业工作经历的姜助理，显得更加重要。
“姜助理，你以前工作的圈子里面，有没有好一点的导演？”
江澄扶着额头，直接开门见山。
昨天晚上他完全没有睡好，甚至可以说是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因为找不到导演，非常屈辱地接受了云雀的三百万。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赶鸭子上架，亲自执导掌镜，结果把好好的一部神片整成了大烂片。
江澄觉得自己太难了。
要不是这两个锤子临阵逃脱，自己怎么会连瞌睡都睡不好！
“倒是认识一些，就是不知道江总需要哪种类型的？”姜陶宁轻声答复。
江澄：首先要便宜的，最好是免费的！
想倒是可以这么想，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便宜”这个关键词隐藏于其中：
“首先，肯定要有拍片的经验，在片场调度上有一定能力。”
“其次，不需要太知名的导演，公司这次的项目，仍然是小成本。”
“最后，已经跟其他公司签约的，肯定是不考虑的。”
不知名就意味着便宜，小成本电影其实是在告诉姜陶宁，片酬不会太高。
不考虑已经签约的，就更好理解，因为没签约的能够通过发工资的方式避开片酬。
姜陶宁问道：“这些条件，李信和唐扬不是刚好合适吗？”
江澄一听就觉得好气，坨子捏的梆紧，简直就想要打人：“他们也会加入导演组，但主要是学习。”
一瞬间，姜陶宁就根据“独立制片”原则，对江澄的话进行了推理和解码。
有拍片经验、有调度能力+李信唐扬进组学习=一个实战经验丰富到足以当老师的导演。
小成本=继续练兵。
不太知名=票房上没有取得成功。
没有签约其他公司=没有派系，有培养的潜力。
综合这些信息，姜陶宁得出一个结论。
江总需要的是一个能力较强，但职业生涯不是特别顺利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成就的导演。
简而言之，下狗。
姜陶宁的这个答案吧，你也不能说完全不正确。
毕竟下狗嘛，一个主要标签就是便宜。
但是如果你要说有多正确，那就真的有点扯巴子了。
这两个人现在完全就是在跨服聊天好吧。
“好的，我明白了。”姜陶宁觉得自己已经掌握关键，“江总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江澄想了一下，既然没用免费工具人可用了，还不如在质量上尽量保证一下，于是补充道：
“这次的片子拍起来有一定难度，导演这个角色很关键，你把你之前的人脉用起来，好好找一找。”
有拍摄难度的小成本电影？
江总，你还说你不是练兵？
“没问题！”
推理大师姜陶宁微微一笑，已经获得江总信任。
她觉得，现在的她已经能够跟上江总的思路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一学那个“锤子理论”。
姜陶宁再次展现出强大的执行力和行动力。
两天之后，《摄影机不要停》的剧本已经送到了数名导演手中。
当然，送给导演的剧本，是在版权中心备过案的。
这个世界对故事、对创意、对剧本的保护力度相当之大，相关法律、保护机制都很健全。
不过，稳健的江总还是很狗地留了一手，电影里面那三十多分钟的一镜到底完全没有提及。
毕竟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这部电影就是建立在这个长镜头之上的。
另外一面，江澄已经督促钱多多、李老三和唐扬等人开始了剧组的筹备。
女主角仍然是孟青青。
这跟人熟不熟没有关系啊，主要是这姑娘非常讲义气，拿到《勺子杀人狂》的红包之后，听说正在筹备长片，立马扔下一句“只要让我演，这三万块就是片酬了”。
这等于是零片酬啊！
这种好事，江澄希望每天都发生！
这样的觉悟，江澄希望每个人都有！
至于其他的角色，和前世一样，能够让剧组工作人员扮演的，都由江澄亲自出马，面对面一顿忽悠。
周一心就一脸懵逼地进了组，负责角色造型，同时也会在电影出演。
说实话，她现在脑壳都是昏的，朝九晚五休息了一周之后，莫名其妙的就要去拍电影了？
周一心：我以前是游戏行业的啊喂！虽然这个电影的确有我比较熟悉的丧尸，但游戏和电影差得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还有一些重要的角色，则要等到导演到位之后，通过演员工会进行公开选角了。
总之，万事俱备，只欠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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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三环边某小区。
夜里十点，童飞把车停好，侧头看了看六楼熟悉的窗口里的灯光，疲惫的身体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
童飞锁好车，慢慢爬上楼，打开门就看见女朋友谷秋在餐桌前忙碌。
“回来啦。”
迎接他的是甜甜的一笑。
童飞换好鞋，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谷秋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我准备了宵夜，先去洗手。”
童飞的脸在她的后颈上蹭了一会儿，钻进了洗手间。
两人是大学同学，在一起超过了十年，但感情一如既往的好。
谷秋是童飞最大的支持者。
在她看来，童飞就是最有才华的华语片导演之一，哪怕他拍出三部让制片公司底裤都亏掉的电影，哪怕“票房毒药”这样的称号现在都没有甩掉。
为了支持童飞在导演之路上走下去，她放弃了自己的演员事业，当起了他的经纪人和后勤总管。
童飞当然也没有放弃，没有电影可拍，就在电视剧剧组里面混着，或者去拍广告、拍MV。
这肯定不是他喜欢的，不是他想干的，但是挣钱嘛，不寒碜。
其实这期间，也有一些制片人给童飞递过剧本，但要么些粗制滥造的网大，要么就是玩IP换皮的缝合怪。
甚至还有的，就是看中了他“票房毒药”这个称号，准备就靠这个好好营销一波。
童飞宁愿继续拍感冒药广告，甚至宁愿饿死、从楼上跳下去，也不拍这些垃圾。
当然，以他现在的咖位，以他现在在业内的名声，哪怕是想遇到一个及格线以上的剧本，都是挺不容易的事情。
因为没有哪家公司喜欢亏钱……啊不对，童飞这是生不逢时啊，没有遇到裴总。
“今天来了一个剧本。”
童飞刚坐下，谷秋就迫不及待地报告。
“又是什么网大吧？”童飞毫不在意。
“不是，我翻了一下，这次的剧本还可以，是益州的一家公司发来的。”
说着，谷秋已经把剧本递了过去，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对方的习惯已经了如指掌。
童飞接过来瞟了一眼，《摄影机不要停》。
光这个名字，看不出什么名堂，关键在于故事好不好。
江海公司递给各个导演的剧本都很短，而且故事本身也不复杂，但童飞却是越看越慢。
怎么说呢，剧本算不上顶级，但也比之前的那些网大要好得多。
最关键的是，这个剧本里面的一些片段很戳他的心，像乌云背后的阳光，时不时就跳出来照亮一片天空。
当他看到剧本中的那个导演“快速、便宜、品质尚可”的宣传语，就想起自己拍的那些广告，有种感同身受的、喜中藏悲的荒诞。
当他看到剧组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应付各种突发情况，就想起自己拍第一部长片时，那种兵荒马乱的场景。
当他看到最后一个场景时，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真正爱电影的人，写不出这样的剧本。
“怎么样？”谷秋先是问了一句，然后又说，“这可以说是近三、四年质量最好的剧本了，听对面的意思，好像剧本有发给好几个导演。”
童飞没有太多纠结，这不仅是近几年最好的剧本，也是最好的机会。
“去益州。”他果断地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