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
柯潋显然不想搭理同样可怜的2569，耳朵敏锐地听到里头有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靠近，便猜到是度兮兮和莫莺要出来了。
他便赶紧站起来，几个大跨步就到了沙发那儿，迅速坐下后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
度兮兮和莫莺似乎有察觉到什么，打开门之后齐齐朝着沙发那儿看去，便见柯潋仿佛刚刚“睁开眼”，甚至他还朝着度兮兮和莫莺笑道：“你们可算出来了，我都差点睡着了。”
莫莺：我怀疑你在撒谎……
度兮兮：我怀疑你在驴我们……
2569：……撒谎是不对的哦！
柯潋掩饰得极好，莫莺和度兮兮也没有什么证据，随意又扯了几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等三人在沙发上稍微坐了会儿，烤箱就发出了“叮”的一声。
可能是吉祥如意卷好了。
度兮兮站起来打算过去瞧瞧，却被莫莺抢先了一步。莫莺朝着厨房走去，还不忘跟被自己轻轻按坐在沙发上的度兮兮说道：“你跟元帅大人聊会儿天，我很快就出来。”
莫莺是怕度兮兮烫着，那些吉祥如意卷分量不轻，放进去的时候莫莺都有些吃力，更别提拿出来还带着滚烫温度的它们了。
更何况柯潋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一旦她和度兮兮靠得近了些，柯潋就浑身不自在地让度兮兮坐过去看看他。
莫莺觉得自己离开醋香四溢的战场，肯定比柯潋开口“赶人”更识时务，正好，她也需要静静地待一会儿。
放下一段维持了不下几十年的暗恋，不是一件常事，莫莺觉得自己好好想一想才能真正放下。
厨房的门被轻轻关上，2569也跟着进去帮忙了，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坐在一起的柯潋和度兮兮。
“你今天很不对劲！”度兮兮想了想，斩钉截铁地对柯潋说道。
度兮兮虽然偶尔对柯潋的吃醋很难察觉到，但柯潋跟往常的态度明显反差太大，还算聪明的度兮兮仔细一想，就知道柯潋是在吃醋了。
见柯潋沉着脸色没有回答，度兮兮便知道他是在默认了，便好气地点了点柯潋的眉心：“你啊，莫莺姐是我的好姐妹，你这吃的是哪门子醋啊！”
柯潋吃醋的点总是很奇怪，在度兮兮察觉到的那么几次之中，要么是度兮兮跟莫莺通过光脑聊了一下午而冷落了他，要么是度兮兮因为沉迷于做美食而忽略了他。
柯潋的醋意，仿佛没有什么特定的吃醋情况，只要是度兮兮暂时性地“忘记”了他，他就醋坛子一个接着一个翻，醋意大到能淹没整个柯家别墅。
好气的同时度兮兮也有些羞涩地笑了，毕竟柯潋的占有欲那么强，也是因为他真的在乎度兮兮。而且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跟柯潋时不时凑在一起……度兮兮觉得自己也会吃醋的。
“莫莺怎么换了条裙子？”柯潋咳了咳，掩去脸上可疑的微红，岔开话题移到了莫莺的身上。他记得，莫莺来的时候穿的是红色的休闲服，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一条裙子了？
星纪时代似乎还没有出现这种可以变换款式的衣服吧？而且记忆中，莫莺似乎好几十年没有穿过裙装了吧？
听柯潋说到这个，度兮兮就想到了莫莺的“少女心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柯潋。可转念一想，柯潋跟白展是兄弟，或许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便咬咬牙，瞥了眼厨房的门。
见厨房的门紧闭，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惊呼声，度兮兮抿抿唇，靠近柯潋的耳朵，把莫莺对白展的暗恋轻声告诉了柯潋。
少女清甜的气息围绕过来，柯潋的耳廓也被一阵气息吹得按捺不住痒意，不过柯潋忍住了要把耳边少女搂在怀里的冲动，仔细听着度兮兮的话。
“是这样吗？”柯潋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莫莺的事情上，然后接着问道：“原来莫莺真的喜欢白展啊！”
柯潋似乎有些惊讶，但到底含了几分了然于心的情绪，度兮兮便比他还要惊讶：“你知道？”
她只当柯潋或许听白展提起过，可听柯潋这话的意思，只怕他们兄弟几人之间互相通过气，对莫莺和白展之间的事情了解些许，只不过没有得到莫莺本人的承认，所以只当是猜测。
度兮兮眼前一亮，下意识又侧过头去看了看厨房门，见没什么异样，便对柯潋问道：“你快告诉我，白展对莫莺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想法？”
柯潋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在厨房看起来似乎紧闭的门上绕了绕，然后揽住度兮兮，故意放大了些声音道：“我跟你说过，白展对他那个早死的未婚妻没有感情，但他家中的亲人压着他，让他应允只娶家世相似的女人。”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传宗接代。”柯潋的声音又提高了些，引来了度兮兮惊讶的怀疑目光。
见柯潋有意无意地看着厨房门，度兮兮意识到了什么，便笑了笑，也把自己的声音喊得响响的：“传宗接代？娶一个女军人不能传宗接代吗？”
果不其然，度兮兮的话音一落，厨房里就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吸声，正好让度兮兮和柯潋听了个正着。
度兮兮和柯潋却假装没有听见，一个猜测，一个诉说，慢慢把白展这些年对莫莺不假辞色的原因道了出来。
原来，白展和柯潋几个军部的人是好兄弟，他自身却出自于文臣官家，世代都是文人，如今有不少家族成员都是星纪时代有名的教授和学者。
只是白家的后代却越来越少，尤其是到了白展这一代。白展身为白家最后的一根独苗苗，白家人认为让他娶一个家世相仿，及也是文臣官家的女儿，才能更加顺利地繁衍后代，重振白家。
白展的前任未婚妻，那个早死的可怜女人，便是一个文臣官家的小姐，自小通习诗词歌赋，无疑是白家人眼中未来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白展却觉得他的前未婚妻十分做作，在长辈面前乖巧听话，在他们面前却趾高气昂的。所以在订婚之后经常黑着一张脸，成功获得“黑脸”外号。
他没有那个魄力和权力去顶撞家中长辈的主意，所以一直忍耐着对前未婚妻的厌恶，和她饰演一对“十分恩爱”的未婚夫妇。
可事实上，他和前未婚妻比相敬如宾还要相敬如宾，恨不得互相当做陌生人，下了众人所在的“舞台”，便你不搭理我，我不认识你，各过各的了。
如度兮兮的猜测，白展对莫莺的感情确实是十分干净，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非分之想。或许是因为莫枫的缘故，哪怕白展和莫莺同岁，他也觉得莫莺像是一个大姐姐。
做朋友，做兄弟，甚至是亲人，莫莺都是白展眼中合适的人选，但爱人？白展没有想过。
当时白展无意中知道了莫莺对自己的爱慕，惊慌之下首先就告诉了几个兄弟，包括莫莺的弟弟莫枫在内。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为了维持一如往常的温和假象，大家提议白展对莫莺的态度不能太差，如果他不希望莫莺继续对他爱慕下去的话，大可以疏远一些。
至少，不要伤了双方的和气。所以，才会出现莫莺认为白展一直在躲着自己的感觉。这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说，白展希望可以和莫莺姐回到从前，就当做这段暗恋从未发生过，也从未被他知晓过？”度兮兮总结了一下，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想不出来。
“兮兮，你如果暗恋一个人，那个人却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柯潋轻轻地点了点度兮兮的额头，温柔地问道。
“不知道，我没有暗恋过谁，体会不出来。”度兮兮摇摇头，如果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或许还会有几分发言权。但她没有这种经历啊！
柯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道：“这是白展当年问我的。他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没有去阻止吗？”
柯潋抱住度兮兮，把手放在度兮兮的小腹上，似乎能透过肚皮抚摸到里面还没有长出手脚的孩子：“傻丫头，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他如果阻止了，结局会有改变吗？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阻止了就能改变这个事实嘛？”
度兮兮沉默了，厨房里的莫莺也沉默了。她知道，这是柯潋在借机开导她。
喜欢一个人，是顺其自然的事，无法改变，也不能强求。正如白展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喜欢白展，反而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这就是白展无法改变的事实。
“谢谢。”莫莺低声吐出两个字，虽然没有传入外头柯潋和度兮兮的耳朵里，但莫莺自己听得很清楚，这就足够了。
她或许，真的放下了。
……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微笑，甚至是某一瞬间那人送来的温煦眼神。
一个人放下另一个人，不需要一句话，不需要一个微笑，只需要……试一试。
她放下了，因为她尝试了，并且成功了。
……
吉祥如意卷的顺利做成，成为了翻篇的标志，等莫莺无事人一般从厨房里走出来，度兮兮和柯潋也默契地变成了无事人。
三人凑在一起，忽略到刚才的事情，开始专心看吉祥如意卷，气氛也慢慢变得愉悦起来。
吉祥如意卷是切成小块的样子，每一块都有如意一样的形状。
原本度兮兮是希望用海苔来装作如意构型的原料的，可星纪时代的海苔或许在某个角落堆着灰呢，所以度兮兮便用黑米充当了海苔，构型如意。
嫩黄的蛋皮有着烤成微焦之后的焦黄色彩，伴随着黑米的甜香和鲜肉的肉香，构成一股诱人的香味，传入度兮兮三人的鼻中。
哦，还有那个从门外刚刚踏进来的柯刑，也被吉祥如意卷的香味吸引住了。
对于柯刑的出远门日常，柯潋和度兮兮已经习惯了，毕竟在柯刑的“撺掇”之下，他有不少老伙伴都已经搬到了附近来，以前僻静的此地儿，也因为老伙伴们的互相串门，变得更加喧闹。
莫莺也已经习惯了。她之前一段时间陪着度兮兮住在柯家的时候，也见过柯刑的交朋友能力，一个个高冷的邻居们竟然被柯刑带动起来，大有朝着话痨方向发展的潜力。
只是能和柯刑做朋友的人，品行都是过得去的，虽然话多了点，嘴碎了点，但到底都有各自的底线，知道度兮兮怀孕了，也很少到附近来唠嗑聊天，怕吵着度兮兮然后被柯潋削脑袋。
正因如此，度兮兮没有被惊扰到的情况出现，柯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把他们的话多放在心上。
只是想着柯刑每天越发早出晚归，柯潋就觉得柯刑的老伙伴们实在太多了些，都拖住柯刑回来看儿子儿媳和未来孙子孙女了。
“今儿还有好吃的呢？”柯刑把手里的外套随手一丢，驾轻就熟地凑到了餐桌前，加入了度兮兮三人的脚步，把自己的脑袋也凑近了吉祥如意卷。
“吉祥如意卷，很美味的一道点心。”度兮兮随意介绍了一句，便见柯刑已经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开吃，笑了笑，度兮兮也吃着柯潋给自己夹的一块吉祥如意卷。
度兮兮觉得点心和糕点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比如不是所有点心就是糕点，眼前和嘴里的吉祥如意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与糕点比起来，吉祥如意卷绝对是要归到点心这一栏去。它没有糕点的粉感和精致的外形，顶多出名的，就是它切开后像是印了一个个黑色如意的造型。
蛋皮微弹，黑米清香，肉馅儿咸甜，三种味道夹杂在一起，绝对是一种无语言表的美味。
度兮兮随便吃了几个就吃不下收手了，另外三个胃口一个比一个大的人，便你一块我一块的把吉祥如意卷给吃了。
因为度兮兮知道柯刑和柯潋的胃口很大，加上胃口总是不错的莫莺，度兮兮便决定和莫莺多做一些，防止柯刑他们会饿着。
多是真的多，少说一盘也有几十个了，但整整四盘子吉祥如意卷，度兮兮吃了几个，可以忽略不计，其他三人竟然一起瓜分了四盘子吉祥如意卷！
度兮兮觉得自己对星纪时代的人们的胃口，又有了十分直观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