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万人之上
第21章 万人之上
萧霜婉今天早上急匆匆地过来给太后请安，就是因为昨日看到萧霜语和一个男人一同离开，今日才赶着来在太后面前说些萧霜语的坏话。
她料想萧霜语必定是在这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出宫，今日一来，果然萧霜语连向太后请安都没来，也不知去哪里厮混了。
听闻昨日萧霜语在太后这里得了赏赐，她心中很是愤恨。
凭什么萧霜语一回来，大家都关注着她，不过是一个宫女生出来的杂种，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一想到萧霜语占了大公主的位置，萧霜婉就看不惯她。
萧霜婉做了十四年的大公主，更是宫中最受宠的，在这宫闱中，地位仅在太后皇后之下，她将一切好的东西攥在手中，凭什么萧霜语要横空出来占了大公主的位置，凭什么。
萧霜婉知道皇后不喜欢萧霜语，也知道萧霜语不过是要被送去和亲是筹码，她依然是这宫中的大公主，因此一直都抱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俯视着萧霜语，也没将她放在眼里。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天会再回来，在听闻阴晴不定的太后对萧霜语很是疼爱，还给了赏赐时，萧霜婉有了一种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叫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但她没料到昨日看到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姜鼎。
在前日的宴会上，她一眼便看到了姜鼎。
那样神秘，迷人，直到他们目光相对，姜鼎举起酒杯遥遥示意，萧霜婉被他眉间眼角的笑意撩拨了心弦。
那日回去之后，萧霜婉就忘不掉那个一袭玄衣的身影。
她萧霜婉想要得到的，还从没有失败过。
萧霜婉紧咬下唇，心中不甘，萧霜语又算什么，竟然还能和那样的人交好。
太后的眼神在萧霜婉身上扫过，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只是有警告般地扫视了一圈众位嫔妃。
“看着你们就心烦，都退下吧，”太后又看向萧霜语，“白安留下，哀家再同你说说话。”
萧霜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向她抛去了一个嘲笑的眼神。
看来太后并非不在乎这些事，不过是留了面子，不在众人面前叫她难堪罢了。
待到众人都走了，太后冲她招招手，“到哀家身边来。”
萧霜语依言坐过去，她知道太后对她的偏爱，却不知道是为何，但看着眼前的老人，萧霜语还是觉得心中有些酸涩。
太后看上去并不似传闻中那样恐怖，这时她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
太后并没有如萧霜婉想的那样教训她，甚至很是和颜悦色。
萧霜语不知道太后要对她说什么，只是耐心地看着太后。
“白安，哀家知道你在这皇宫中过得不易。”太后突然这样说道：“今日之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皇后如今大权在握，她若是要针对你，有她的万般法子，你在这宫中处事，要处处谨慎些，小心被皇后抓到把柄。”
“白安知晓了。”
“白安，明人不说暗话，哀家知道你心中有恨。”太后的语气中皆是诚恳“你能走到现在，着实不易，是我们对不起你。“
“皇祖母哪里的话，能为宁国出一份力，是儿臣的幸事。”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白安，你很像哀家年轻的时候。”
太后眉目慈祥，完全不似让这后宫的人闻风丧胆的样子。
“如今这宫中，皇后独占枝头，你若是想在她手下过得好好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哀家身子骨老了，也帮不上你多大忙，但若是有什么用处，你就尽管来找哀家，哀家能坐上这个位子，也不是白坐的。”
“有皇祖母这般向着白安，白安在这宫中便什么也不怕了。”
萧霜语能看太后是真的对她好。
她原以为太后和皇后很像，太后却觉得她和太后相像，因此对她爱护有加。
再一想太后的出身，这样也是自然，太后出身低微，能走到这个位置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从一个答应做到贵妃，再到如今的太后，背后是一段血泪往事。
而皇后，自幼便是众星捧月，天命凤位，太子登基，她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后，她从来便是身居高位，因此，她也向来不能体会到身份低微的处境。
这是皇后看似顺风顺水的经历，也是皇后最大的缺陷。
不过太后对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孙女这般疼爱，也不过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四年前，她被送去和亲的时候，太后甚至没有过问，前世，她回京后那般苦苦挣扎，太后也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哀家在你眼中看到了不甘心。”
萧霜语和太后对上目光，看到了太后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太后眼神犀利，萧霜语这才体会到了宫妃看着太后时的心情，在这样的目光下，仿若内心所有的想法都无处遁形，被拨开来放在外面。
但是萧霜语知道，太后并没有对她的故作乖巧感到生气，她很欣慰，欣慰于她能有反抗的意识，有不甘心的想法。
太后不喜欢生在淤泥中，便要长在淤泥中的人，因为她自己是在淤泥中拼命挣扎出来的。
“皇祖母，儿臣确实是不甘心，为什么他们那样身居高位的人，便能视人命为草芥，能将权势作为玩物，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高高在上，我便要被他们视为棋子。”
“既然不甘心，不妨站上去看一看，爬到比她们都高的位置，或许就能得到解答。”
比他们…都高吗？
萧霜语自重生回来后虽然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内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迷茫，她要报仇，然后呢？将她们都杀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使他们都付出比死更惨痛的代价。
那些苦痛绝望，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体会。
“白安明白了。”
“你心中有考量便好。”太后有些疲惫，面上显出倦色来，“哀家有些累了，已经叫人收拾好了厢房，你这几日就留在慈宁宫吧。”
看来太后如今的身体已经到了很虚弱的地步，萧霜语尝试着放出一点木系灵力，让它们围绕在太后身边，缓解一点太后的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