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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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后池塘蛙声一片

小孩子都爱吃糖,享受在口中的甜蜜;而长大后我却喜欢品尝苦涩,享受悠然的回甘。

小鹿姐虽然比我大,但也是小孩子,理所当然也喜欢吃甜食,而我的存在就让糖块减少了,自然看我就不顺眼,当然这不过是小孩眼中朴素的价值观。

大姥爷在大门口开辟了一块小菜园,平时种点黄瓜豆角,西红柿,留些自己吃,剩下的拿到集市上卖些零钱。

不过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有菜园,所以显而易见的大姥爷的菜并不好卖。

不过大姥爷并不在意,只是把钱存在他那烟盒里,一毛,五毛的硬币,一块的放不进去。

每次当我去二姨姥家的时候总是偷偷塞给我几个硬币,并低声用手指一下西院,说不要告诉小鹿,要不然她也要,那就没有了。

当年的我信以为真,现在想想,也是一件趣事。

前天夜里刚刚下过一场雨,多大没有印象,因为我睡的很踏实,压根听不见。

清早起来,太阳还没露出山头;清晨的风很凉爽,水珠还挂在青草的叶片上,轻轻一碰,就落在草丛里,我下意识躲闪,不留神裤脚留下一片湿痕;不远处传来热闹的蛙鸣,嗯,也有可能是癞蛤蟆。

这里原来是农田,后来取土变成了一片小洼地,不深只有不到两米,下完雨成了天然的池塘,不知蛤蟆是从哪里来。

姥姥告诉我小蛤蟆把卵产在土里,一下雨它们就出生了。

吃完早饭我就直奔二姨姥家,想知道小鹿姐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鹿姐家里人可能患了什么病,输了一次液,输液管就留下了,小鹿姐招呼我一起去玩。

小孩子哪里懂那些东西怎么用,不过这并不耽误我的乐趣。

用药针把瓶子灌满,然后吊在树上给树输液,依稀记得好像是玻璃瓶,挺沉的。

小鹿姐家的院子十分整洁,甚至可以说是空旷,除了走路用的青石板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也导致了小鹿姐喜欢到我二姨姥家找我玩,有时不好意思直接去,就坐在墙头上向院子里望,看见我,就又缩回去。

中午的太阳渐渐炎热,知了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二姨姥家有个神奇的物件,据二姨姥说是二姨姥爷自己做的,一个半圆形的铁架子上面是一片片的镜子。

二姨姥叮嘱我说不要过去看,眼睛会看不见的,有次好奇过去瞧了眼,亮闪闪的光刺的眼生疼,此后就不敢再去看。

这个锅子可以煮饭,把蒸笼放上去不一会饭就好了,当时觉得好神奇。

这种太阳灶现在可能被人们认为不是特别安全,要不然怎么会全然不见踪迹,不过这种环保又节约资源的东西在当时确实挺前卫。

小鹿姐在中午又趴在墙头观望,二姨姥让她下来,小鹿姐很扭捏不愿下来,最后二姨姥把她抱了下来。

我正在屋里睡午觉,正困顿时觉得耳边很痒,是小鹿姐趴在炕上吹风,可是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我没有兴趣探究小鹿姐为什么在这,以及她为什么笑个不停。

我睡醒后穿过堂屋靠在门柱边探出一个脑袋去偷听,听见二姨姥在外面笑,小鹿姐在墙那边,我在墙这边;嗯,谈论的的话题是我为什么光着睡,没穿裤子。

二姨姥把我的尊严在那个夏天丢尽了,虽然那时候我不知尊严为何物。

好在略感欣慰的是小鹿姐早已搬走,不会来嘲笑我,此后除了十来年前听二姨姥说她去了衡中,此外就再无音信。

而关于那个夏天的回忆也止步于此,快二十年过去,好像当年的人犹在眼前。

春去秋来,回到奶奶家,大叔跟奶奶出来接我,我并不想回来,因为在小时候我的印象中这里就没有自由。

大叔是我爷爷妹妹的孩子,因为二姑奶精神上有些疾病,应该不止一种,我只知道二姑奶有间歇性羊癫疯和肺结核。

二姑奶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不过并不幸福,前后七个孩子都夭折了,所以大叔从出生开始,就是奶奶带着,直到五岁之后才送回去,但隔三差五会来奶奶家住段日子。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我大叔他的大舅妈比他亲生母亲要亲。

大叔年长我七岁,自然会玩的比我多,他把大队门口捡回来的哑炮放在地上撅折,用香点燃火药。

呲的一下,一小团光伴随着好闻的火药味升腾而起,大叔高兴的展示给我看。

那个时候村里面有秧歌队,到秋收后就开始组织演出,每逢演出前会放鞭炮,奶奶还是其中一员,走街串巷,热闹至极。

奶奶几个月演下来给了两床被子,没有工钱,不过当时村里人也都当成一种娱乐而不是职业,所以净赚乐呵。

奶奶对家里把控很严,基本的来说,爷爷工资上交这都是基础,常年爷爷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当然,爷爷并不是妻管严,奶奶只不过是钱袋子。

家里的房子分为东屋和西屋,而西屋从小到大都是禁地,有时候好奇偷溜进去就看见一张巨大的结婚照,其他还来不及看就被奶奶轰出去了。

至于说为什么不讨论我父亲,那是因为他去世了,在我四十天的时候,在工厂被电身亡,这其中的还有其他事情也并不让人愉快,这里暂不赘述。

大叔回去后,我的玩伴也就没有几个了,因为奶奶总是严防死守不让我出去玩,导致只有别人来找我玩,而我不能走远。

小杰是隔壁西边的邻居,总是来找我玩,她比我小一岁,小时候很腼腆,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

秋天收获的玉米脱完的玉米皮堆在门口棚子里,我带着小杰在里面玩耍,我们从稍低的地方爬上去,然后从中间掏个大洞,正好可以让我们钻进去。

棚子的两边挨着墙,墙头上用砖头码着垛口,上面都是还没有干的花生,我的个头比较高,再借着玉米皮可以勉强够到。

狭小的空间里,我和小杰两个在里面磕花生,一边磕一边观察路过的人。

有人过来我冒头出来喊一嗓子吓唬行人,喊完话音未落我就又躲回洞里,让过路的人摸不着头脑。

我在洞里磕着花生,小杰站着提醒我有人来了,我让她蹲下来,我悄悄探出头暗自观察;视野的前方路口出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人,远远的看不清面庞,慢慢的走过来。

我喊了一声,可能声音不大,女人并没有被吓到,女人看见了我,冲我招了招手,并走了过来。

:“强,在那干嘛,多脏,下来进屋进屋。”

听见这声音我还在洞里暗自纳闷,闹不清这是谁,旁边的小杰提醒我我才瞬间意识到,是我妈来了。

我有些茫然无措,因为在我记忆中,很少有母亲的印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越长大才越能明白大人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这个时候我并不明白,只知道每次妈妈来都有好吃的东西,和好玩的玩具。

我和小杰进屋,母亲正和奶奶说话,讲真,母亲和奶奶有很大的矛盾,具体从哪里积累起来不得而知。

母亲递给我跟小杰一人一根红薯干,多年过去早已不记得当时大人们说了什么,只记得红薯干入口稍硬,里面心甜。

这次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来匆匆,去匆匆。

我跟小杰站在门口目送着母亲的自行车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小杰问我为什么要不跟妈妈在一起,我很茫然,因为我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识字,但神奇的是我好像脑海中蹦出一句诗,妈妈在那头,我在这头,妈妈来就意味着妈妈要走,我期盼着,期盼着,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

当然,诗是现在胡诌的,那时的我只能感觉到一丝复杂的情感,不知怎么形容,可能是离愁又或是其他。

妈妈带来了一些积木,我和小杰有了新的玩具,其中一根长条绿色方格玩具我印象深刻,有时当它既可以当口琴玩,又被我当成输液器,和小杰玩大夫和病人的游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小的时候就和输液器结下了不解之缘,嗯,不得而知。

小杰也有玩具,那个玩具是个花纹状的盒子,有点像月饼的模具,这个玩具差点把我这个伙伴给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