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糟心事
田妈见顾倾倾不要钱，有些生气：这都是你的主意。这钱必须分。
顾倾倾却说：“我不要钱，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要盖新房子，田妈必须给我单独住一间。”
田妈乐了，她早就想盖房子，眼看子明就十九了，该娶亲了。田妈答应说明年开春就盖房子。
“田大妞，田大妞！”粗豪的嗓门把顾倾倾从思绪里拉回来。
“倾倾，换好衣服了吗？”田妈轻声问。
“换好了！”
“那我开门了啊！”听着田妈的脚步声走向门口，“娘，你们咋这么晚来了呢？”
“老娘要来，还要看日子吗？”来人没好气的回复田妈的问候。
“大壮媳妇，抱得是谁呀？”田妈看见她娘身后跟着进来的兄弟田大壮和媳妇郑秀英，只是郑秀英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孩。
“这是我大孙子！还能是谁？我们还没到家，反正家里冷锅冷灶的，快给你大侄子做点热乎的，再把今年的孝敬钱给了，我们还赶着回去呢。”
自称是田妈老娘的人，是田妈亲娘刘氏，一连串的吩咐，连帘子后面的顾倾倾都有点听不下去。可是平时厉害的田妈竟然不反驳，就开始动手和面，擀面条。
顾倾倾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妈，我的洗澡水还没倒呢，你来帮我倒了吧！”她看见田妈被他们指使就心里不舒服，想找借口把田妈喊过来，于是故意那么喊。
没想到，坐在椅子上面的老婆子立刻冲进来，看着顾倾倾一阵的上下打量。
“啧啧啧，这是子明媳妇？”又扭头冲着跑过来的田妈，“你家真发财了？子明都娶上媳妇了？不会是买来的吧？”
“娘，你说什么呢？”田妈责怪刘氏，但是也没有解释。觉得没必要给她解释那么多，反正她也不关心。
“我说啥了，哼，我回来的路上听见熟人说，你家卖卤煮了，是不是发大财了，今年要多给我孝敬钱。”刘氏只关心自己能拿到多少孝敬钱。
“娘，你听他们胡说，我们要有那种本事，不就早发财了吗？还用给人为奴为婢的？就是挣个辛苦钱，孩子都大了要娶亲。”田妈听见老娘说这个，心里一惊，幸好她娘不知底细，面上仍旧和往常一样诉苦。
“哼！”老婆子哼了一声，那意思就是：看你也没那本事！
干瘦的刘氏倒是很能吃，足足喝了两碗汤面。田大壮不客气的大口吃喝，只有郑秀英低头吃饭不语，看着面汤冷了些，喂了喂怀里的小婴儿。
田妈看着他们吃饱喝足，要了银子，走了，心里松了口气：不料走了十来步远的刘氏，突然回头，嘱咐田妈：这是你大侄子，四个月了，叫田牛娃！给我记住了！
“真是作孽啊！”田妈颓然坐在床边，“他们走的时候来我这要吃要喝要钱，说是给秀英看病。这才几个月啊，孩子能这么大？”
“那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偷的？抢的？”顾倾倾疑问。
“怕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吧？我娘那心思多，本地的孩子怕长大认回去。”田妈迟疑的说。
可恶！真真可恶！怎么哪里都有人贩子，可恶！
顾倾倾偎依在田妈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也是抚平自己的心绪。
田妈打开话匣子：“说起我这弟媳妇，也是个苦命的。自从和大壮成亲以来，怀过好几次，要不就是生不下来，要不就是生下来不活。”
“那生下来的孩子，有什么毛病吗？”顾倾倾疑问。
“也没看出来什么毛病，大夫说是先天不足。我娘老说秀英有病，可是大夫什么也诊治不出来。”田妈说起这些也是满脑子疑问。
顾倾倾猜想大概是两人血液不和吧？两人没有毛病，但是他们俩就是生不出来孩子，用现在科学解释就是：或是有抗体，或是有基因相斥。
“那刘姥姥对您怎么？”顾倾倾本不想揭人伤疤，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其中原委，才能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唉，我那老娘不提也罢！”田妈好似在找回久远的记忆。
“我小的时候，北夏国还没有成立，还是战乱的时候，又赶上连年大旱，我娘就把我卖了。”顾倾倾听后心里一惊。
“后来，日子好了，她本想把我赎回来，后来弟弟出生，我每月还能拿回来月例钱，我娘就一拖再拖。”田妈一脸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后来，我到了能出嫁的年纪，我娘给我寻了个亲，打算接我出来，可是我一听那户人家的情况，是给人家做小，我心里不乐意。就去求小姐，就是少爷的母亲，小姐当时定了柳老将军的儿子，我就跟着小姐来到柳家，后来小姐看你贺伯老实忠厚就给我配了人家，我也就不再想着出去了。”田妈脸上的轻笑，想来婚后有一段甜蜜时光。
“可是造化弄人。小姐没了，少爷大了，去了军营，我再也没有牵挂的人了。少爷就给了我们卖身契，让我们回来。”
“我带着你贺伯还有子明，满心欢喜的去了田家庄，我娘家，我什么还没说，老娘就把我一顿臭骂，不想我们一窝奴才去连累她，把我们撵走。”提起来，田妈还是觉得心凉。
“那你没告诉她，你们不是奴才了吗？”顾倾倾问道。
“告诉她有什么用？我们是想落户到田家庄，她估计也不愿意我们在这里落户。”
“那贺伯老家是哪里？”
“他不记得，只记得从小就在柳家。”
“无奈，我们就又去了将军府，少爷给了我们这份田庄，一直到现在，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那后来刘姥姥怎么又联系上了？”顾倾倾赶出去的女儿，怎么又来要钱。
“这田庄就在田家庄旁边，不久后，我娘她就知道了，我们说是：我们犯错了，主子打发我们来田庄干活，她经常来这里顺手牵羊，粮食都被她糟蹋了。于是后来实在被她烦的不行，你贺伯说，每年给她一定的孝敬钱，这没事才不来了。”
知道田妈心情不好，除夕夜，顾倾倾做了好多好吃的：用火架子做的烤鸡，卤煮，小凉菜，饺子，还有蒸馏过的烧酒。
没想到烤鸡那么受欢迎，两只鸡都被吃光了。
田妈说：少爷最喜欢吃肉了，可怜他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炸鸡。不知道他现在有口热的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