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宏伟 灵
车水马龙,星坠天穹之下,每座城市的璀璨光芒就犹如重新冲上天穹的星星。
龙延火车站,目前于灵市而言,是一个月人流量破千万的站点,排名列于第三。如此繁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该火车站站点定位省份近乎囊括全都百分之九十的城市,并且采用超传输体载人,一个能够通往四方,但是所用时间却又远胜于火车车站,又怎会缺少乘客。
火车站,一楼,玻璃幕墙所对。
白炽的灯光穿透玻璃而出,却又在相距火车站五十米处被黑暗吞噬泯灭。
依稀月光下,那是一座公园。
公园的照明装置闪着渗人的白色,那是在某一次施工中损坏的,但却一直没有人维修,白天倒还好,但是一到晚上,怎么看都怪渗人的。
那所谓的五十米,便是在公园前一米便是半黑暗状态。
公园前,这里为了方便各路游人休息,设立了不少的的木椅,但在长期经历风吹雨打,光滑蜡面被坑坑洼洼所代替,但再烂,它至少还能维持自己椅子的职责。
略靠近公园门处长椅上,一名身着普通的休闲装的年轻人坐着。
他手持着亮屏的手机,幽幽蓝光闪着,照着不知带着何种表情的面庞。
手机屏幕上,久按不下的大拇指之下,是备注为“母亲”的通讯号码……
一滴血沿着手臂滑下,妖艳红色于手机屏幕之上绽开。
将手机在布满不知被何物所浸染的衣服上轻轻擦拭,同时将左手移开。
他终于还是按下。
“喂?小雒吗?”电话另一端,两道疑问传来。
青年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但是他拿着手机的右手却微微一颤。
“嗯,是我,我打电话来报个平安,我现在在在龙延火车站刚刚下车,准备搭车去公寓。”青年的声音很平静。又是一滴血,顺着左手手肘划过,如雨坠地,如花绽开。
“哦哦,这样啊,我刚刚在电视上看到有一辆列车发生砍人事件…”那一头,回应后,又问了一句。
“不是我。”未等另一头将话说完,青年便回话。
“也不在我的列车上。”似乎想起什么,青年又回了一句,两句连接流畅,无法听出有不妥。
“我看见有公交车来了,先挂了,注意健康,放假我回去。拜拜。”青年起身,顺手关闭通讯,却又坐下。
来路,依旧一片漆黑,并没有车辆。
汗水掺着血液流过腰间。
他又打开手机屏幕,时间显示晚21点47分。
怎么可能不是我…青年笑笑,捂着腰部一道狰狞的伤口,就差一点点,他现在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地不起。
唉——
青年叹息一声。
弱身子,瞎逞强。他又起身,右手死死捏住腹部伤口,左手则屈指夹住木椅站起。
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坐火车都能被砍伤的衰仔。
…
灵市,z区某医馆。
时间九点五十七。
医馆六楼,陈大夫放下手上的医院资料,叠整齐放入柜筒,又从柜筒空位处掏出一支啤酒。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他从空槽又掏出一副开瓶器,动作之熟练,显然并不是尘封的东西。
他将酒瓶放在桌上,又将身上白褂褪下,也不拿杯子,如豪士壮饮般直接拿起就喝。
他走至面向城市的玻璃幕墙,灯光如海中水母闪烁,距地两千米高空,星光般的防撞灯比水母还闪烁。
“三境通开之日将临了吗?”这似乎是一句感慨。
酒瓶遥举,黄色酒液之后,斑斓的防撞灯一个于他面前停下。
“无,别来无恙。”立正,陈大夫敬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礼。
“你的职位本应比我还高,只要你进了军方部。”防撞灯的靠近,房间炽白的灯光照亮防撞灯之后。
那是一尊钢铁战士,身高三米,全身黑色涂漆,瞳孔闪着红色运转的灯光。
“可是我不想啊。”酒杯收回,所敬之礼收回,陈大夫走向房间门口。即将按下灯光闸时,又回头。
“我杀太多人,心会死的。”
…
医馆一楼,陈大夫身着黑色西装,双手空闲。
握住门口把手,陈大夫手突然一抖,玻璃门之上,一个半蹲的人影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你有影子,我大概会认为新科技时代还有鬼怪这种东西。”陈大夫偏了偏头,脚踏出门,一手扶起人影。
…
剪刀合刃,纱布分开,酒精瓶盖打开。
“可能有点痛,你能忍吗?”陈大夫一手抓着酒精就往文雒腹部倒去。
…
与此同时。
蓝都首都,宇市。
这里的热闹实在有愧首都之称,街道冷清,行人甚至只能特定地点走动,服务产业单一。
但这里的重工业生产却能挤入世界记前之名。
联合商征楼。
众多高层人物汇于此处,肃穆是每一个人的必备面容。
此层面积极大,进四千人处于一地,但这一层楼却让人生出己如蝼蚁的念想。
“省七的高官呢?说说如今面对何种情况吧。”此层为扇对点式,点处,十张铁制靠背椅,椅上,十名老者分作十椅。说话的,为首位红袍老者。
他们相对于大众,是极为陌生的,甚至有的人一生难见十名老者一面。但对于在座高层人员,却是每月述功过的人。
他们,名“武者”,武断者。
一在扇形中略靠前的中年人起身,抓起坐下时置于桌上的U盘。
“蓝都s实验室被袭击,辰核失三,另逃脱一名训练员。”中年人将U盘插入位于十名老者前侧方的信息器,但没有打开,而是先回头说了一句。
“这是在龙延火车站Z701列车拍下的。而且,视频完全掌控于我们自己手里。”
画面之中,安静的火车陡然被银色藤蔓缠上动弹不得,而乘客也受到惊吓纷纷下车。
唯独一人。
那是一名年轻男性,如此怪异恐怖之景,他却毫无动弹,眼神一直盯着某处,嘴角略张,似乎要说些什么,话未出口,黄色光芒一闪,青年腹部斩出伤痕。
于此,视频结束。
“目前可以推测,xy盗走了辰狐,而那视频中的袭击,应该是她启用了幻境。”中年人娓娓道来。
“打扰一下,散会。”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撞进会议室,所有人眼睛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青年站在门口,手中持着一枚令牌,淡淡荧光于牌面散发。
这不是科技的魅力,这种力量于尘元纪称为“辰力”。其诞生于尘元纪二世纪,于此诞生的,还有星球新格局,由国治转为都城制。
尘元纪213年,如水波纹一般的力量在宇宙穿梭,扭曲的宇宙法则强加于星球,星球上众多物体发生变异,此年初,三境开启。
尘元纪215,水波纹力量消失,但更为恐怖的,是在水波纹力量消失后产生的白色迷雾,那白色的光,几乎将这一片宇宙渲染成了圣堂的世界!所过之处,无论何种星球,甚至连黑洞还未产生,便泯灭于宇宙。
但当白色力量到达此星球,一抹金色幻影冲出,止下白色力量冲势。
无人的会议室,青年望着没有关闭的显示屏。
“又是一位灵苏了吗?”青年低语。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一只还是诡狐。”一个声音自青年背后发出,一头背负铁刺的豪猪从青年背后爬出。
此为变异之一,兽灵体,亦称辰兽。
此与三境相关,一境灵境,一境化境,一境元境。
三境于特定时间开启,经历近千年的科技手段升级,人类以旧纪即上一纪封元纪万年科技积累完成兽令,即一开始出现在青年手里的令牌。
“狐善诡,普通的执令兵拦不下的。叫‘执令’吧,一柄辰兽…蓝都会疯的。对了,今晚我去迷雾,蓝都之事,交由诸位处理了。”青年又说。
“大人,后天即为‘三境通开’之日,无高端战力站位,恐怖镇不住啊。”一名武者说道。
“无妨,明早白柒会到来,他主位便安。”青年摇摇头,示意对于此早有安排。
…
蓝都,灵市z区D街。
此刻时间凌晨0:23。
这里除了路灯橘黄的光辉,便还有几家留灯给夜行者的白光。白的黄的,还有树林黑色阴影。
腹部伤口处缠着纱布,依稀可见红色血迹,但是却不影响低强度的运动。
文雒试着简单紧绷腹部,还疼,但却和以往不同,更硬,似乎更具爆炸力,一次划伤,似乎把肌肉强度也加强了。
晚上夜风袭来,睡意刚来便再度消散。
已经开始凌晨了,但就算是晨跑者,最早也得五点才会出现。
但如果有人经过文雒,大概除了恐惧便不再会有其他情绪表达。
大半夜的,你自言自语就算了,还转向另一边说话,就像你旁边有人一样,但你旁边除了桥石墩就没有东西了啊啊啊啊啊!
但事实,在文雒眼中,一只白色狐狸极为人性的将肩膀搭在三十厘米高桥石墩之上,双脚交叉,黑色兽瞳带着懒倦的妩媚。
不,文雒摇摇头,那是人性化的光。他坚决不会承认一只公狐狸用着一种看上去妩媚的眼神看自己的。
遇到这种情况理应惊慌一下下,毕竟见到一只和人差不多言行举止的狐狸很稀罕,但是看着这只狐狸从自己腹部冲出,而又一脸淡定的望着自己,文雒突然就忘记慌是什么东西……
“不是吧,兄弟,你不知道后天啊不明天三境通开?好low啊!”狐狸一脸鄙夷。
“算了,免费给你看些超越科技的东西。”狐狸伏地,两只爪交叉划过。
话音落下,周围景物突然一颤一颤,嗯,修辞没错,反正文雒是觉得周围的景物突然就像掉帧一样一颤一颤。余光落于脚下,石板砖不知何时消失,只剩下泛着绿光的湖水。
湖水瞬间吞没文雒,眼前全都是水,但没有窒息感,亦或深夜水的寒冷。
但有一种如有石头压住心头的压抑感,压抑到,恨不得抹掉自己喉咙。
“啪。”一声掌击,眼前景象如海潮退去。
文雒往后退了几步,他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摸下一手冷汗,然后如瀑的冷汗再次将抹去部分填满。
“如何,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能力。”白狐像是文雒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一手搭上文雒肩膀,颇为自豪言道。
“很让人惊奇,很让人…恐惧。”文雒酝酿一下,才说道。
“如此精彩,是不是该付点观看费?”白狐嘴角咧起灿烂微笑。
灿烂个鬼…那分明奸笑!文雒心底如是吐槽。
…
灵市z区某公寓。
文雒居于此,价格不高,靠着父母每个月给的钱能支撑住。
“咔,嘭。”酒瓶打开的声音不绝于耳,文雒黑着脸看着开瓶器开得不亦乐乎的白狐,终于忍不住一把手夺过开瓶器。此刻,一箱12打的啤酒全部开完。
那双被白毛覆盖的狐爪异常有力,抓着被冰水覆盖的啤酒瓶毫无松滑的迹象。
文雒没动,毕竟伤口还在,不能碰酒精。
“你从哪来的?”文雒问到,顺势躺倒一张睡椅上。
白狐放下酒瓶,狐目看向文雒,嘴角咧起,露出一排如玉雕般的利齿。
“火车站那个人…很意外,对吗?”
似乎伤口还在痛,使得文雒的身躯突兀一震。
“她的面目…没有改变…对吧?”文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了别的。
“很奇怪?因为你见过她,对吧?划伤你的,是xy。但是吧,如果你有路子找他们的档案,你就会发现她只有差不多一年的资料。不止这一位,‘扎平’所有人的可查询资料只有这些。”白狐又笑了笑,啤酒瓶在他手里晃荡。
文雒沉默。
“人的前行是孤独的,沉默的。”
“如果仅有理想是走不远的,许多理想在前行的道路中化为了腐朽的尘埃。”
白狐突然说道。
“什么?”文雒没听懂。
“没事,感慨一下。”白狐又微微笑,又摆摆手。
“我上个厕所,不要再开了,喝不完还得扔,浪费。”文雒也摆摆手,走向厕所。
白狐的眼睛突兀一咪。
“不是你?”
“但…何来恶魔之晶?”
…
蓝都,h区。
黑夜还未散开,凌晨的德7路很冷清,零零散散的,却有三四个人走着。
今月,按照首都通用计时,已经进入了十二月,对于h区来讲,便是刚刚走过秋天,冬天即将到来。
而现在的h区,已经开始飘雪了。
一片雪花自天穹飘下。
一名行人停下脚步,略有些迷离的黑瞳似乎被这朵雪花吸引,抬起右手,雪花掉入手心,融化了。
伫立良久,行人垂下手,周围看了一圈,而后突兀一笑。
“蓝都的执行官耐心这么好的吗?现在这么好的条件都不动手?”略显沙哑的声音轻声道。
“我不是执行官。”阴影之中,一名男性的声音。
“所谓‘执令’?”女子轻声问。
“xy?扎平人员,盗取蓝都三枚辰元…”那影子的声音是二十几岁的,但还未说完,便被xy不耐烦打断。
“别给我安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字母,我有名字!”
“作为一个黑影…有名字,不过就是在黑夜中给自己一盏灯而已,重要吗?”影子不屑一笑。
“哼!”xy不满的闷哼一声。
“把那三枚辰元交出来,你依旧有路通向外界。”影子走出阴影,梳着刘海的青年走出,手中抓着一把铁剑。
“好咯,你都这么要求了,给你吧!”xy手一甩,三枚圆形物质甩出,飞向影子。
铁剑向上挥斩,斩在三枚圆珠上。
两枚破碎,一枚则向上弹起。
“雷兽?还有两枚呢?”影子问到。
“你猜?”xy右手一展,一把匕首突兀划出,握在手中。
右手甩出,匕首朝后划斩。
一声气泡破碎的声音,xy消失。
“她跑了?”青年手中的剑突兀发声,青年松手,任由铁剑坠地,铁剑化兽,一只刺猬趴在地上。
“只有雷兽,先交差吧,到时候叫白柒再申请一名‘执令’过来吧。”
…
凌晨一点。
文雒打了一个哈欠,双眼颇为幽怨的看着躺在床上留着哈喇子的狐狸。一只狐狸还会打这么响的呼噜?
摇头一叹,只得下床出门,来到客厅。
浓郁的酒味充斥着客厅。
他拿上一件外套,打开阳台的落地窗。
风很大,也有一点冷,十二月的空气…有初冬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濛濛细雨飘着,凌晨的风带着水雾无声经过无数家门。
他找来一张木质躺椅,就这么坐在雨水之中。
今天有强暴雨,应该一天也不能放晴了。
所躺之处,恰好看见旅馆正对着的巴德街,那里漆黑一片,带着无限高的沉寂。
他闭上眼,雨水缓缓变大。
“你…在吗?”
…
凌晨,三点。
蓝都,w区。
云集成钢炼公司。
公司第三层。
静谧,安寂。
只有些许玻璃反射进来的灯光,就像蔓延进人体的刺。
雨很大,甚至于关紧门窗都能听见外面万马奔腾般的雨点地声。风声由缝隙吹进,带起沉闷的呼啸。
一抹橘黄的灯光自一张办公桌旁亮起。
一个人从灯光中走出,就像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划出的幻影,带着温暖,但却带不走寒冷。但这里实现了,不再虚幻而实体化。
无数灯光依次亮起,灯光与灯光相连,形成一片照亮这一层的光堂。
雨声不知何时息下。
“几百年不见了吧?上次光苏我可没有看见你啊博朗克!”光影走出男子,身着旧时贵族所特有的礼服,一举一动带着无声的高贵。
“上一次封印突然加强了,出不来啊,连同规章者都没有出来。”博朗克伸出手拥抱过高雅的爵士。
两人相拥,而又分开,像是打赢胜仗后拥抱,豪迈。
有人拉开遮住玻璃幕墙的窗帘,外面的雨还在下,而雨声似乎也因掀开窗帘而再度响起。
“又是雨夜啊…不知如今纪元还有没有记得封元纪‘雨夜杀兵’的人了。”有人轻声感慨。
光堂之中安静了一些,所有人眼中闪过憧憬,但又与别的情感相交融,尽显复杂。
啪啪
两声巴掌相交而发出的清脆声。
光堂彻底安静,仅一秒,一百零八人望向出现在这里的第一百零九个人,那当然不是他们之间的人,连服饰都不是。
来人身着红色教袍,脸部布满褶皱,两腮垂下。
“稀客啊。”一人走上几步,单抵老人的气势。其身后,那些人下意识往后退后几步,显然,这人是这支团队的话事人。
“佛涅克,好久不见,岁月果然没让你这头雄狮脱下獠牙。”老人乐呵呵的说到。
“少拿这种贵族腔跟我讲话,哥哥啊,几百年不见,我心里想把你头捏下来的想法热情可一点都没有减小。”佛涅克轻声一笑,言语简单,却带着无法深藏的杀意。
一记鞭腿扫起,老人眼神凝实,右手则瞬间附上一层黑色如鱼鳞般的鳞甲。
腿风迎上,老人手臂上震,右手臂如蒸汽火车车头一般爆出白雾,混杂着鲜红的血。
仅不过一击,老人便负伤。
“真的,几百年了你都这么虚伪。你老了,哪怕是秘龙,你的身体机能也远不是当初的'龙王'了。”佛涅克嗤笑道。
“是吧?弗奇。”
老人重咳一声,一手遮掩嘴部。
深吸一口气,将躁动的气血压下。
一条头顶三岔角的小蛇自老者背后爬出,眼睛盯着佛涅克,满是警惕。
“找我?不,你来这里印象里就没有只找一个人的时候。”佛涅克又是一笑。
老人从怀里抽出一卷紫卷,扔给佛涅克。
“这次还挺高级的,紫卷?好久没见过了。”
“二圣?哼哈,熟悉的人。”
暴雨下着,谁…听着?
…
文雒再度醒来,眼前不是阳台的天花板,而是白花花一片。
头似乎有点晕沉?
昨晚淋雨淋坏了?文雒想摸摸自己额头有没有发烧,未触及,一股毛茸茸的感觉传入手掌。
文雒身躯陡然一颤,接着立刻触电般弹起。
一个白色炸毛物件划着优美抛物线砸向书桌。
“诶诶额?做什么?”一个杀猪般的声音爆发。
但文雒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自己的衣服,没有湿,但是和昨晚穿的一样。
狐狸打了一个哈欠,狐爪掀开文雒的上衣,绷带之上的血液很显眼。狐爪弹出,划开,原伤口处毫无伤痕,可伤口分明昨天才有。就算好的再快,也不可能只过了一天便好了。
“‘灵蚀’开始起作用了。”白狐却没有半分高兴的神色,脸色略微复杂。
“关于暴雨,你的心里,有着极重的执念。”狐狸举起爪子,指向阳台,一个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的阳台。
昨晚是暴雨,但就算是暴雨,也不可能将阳台每一寸都清洗。
“毕竟只是普通人,辰兽的力量远非你的身体可以接受。幻境的力量,你的精神还不能接受。”狐狸轻声说。
“幻境?精神?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文雒只觉得一脸迷茫,这种已经涉及玄学了的东西,他怎么能懂?
“没事,你终会懂得的。但现在,我们得跑路了,现在跑路,下个月房租都省了。”白狐懒得解释,自己先走到门口。
“你走不走我不管你,我先得跑了。”
…
与此同时。
距离文雒住处仅一条街道之隔的杂货店。
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青年吃下最后一口面包,将包装塑料袋随手丢在地上。
“03到达z区,伏杀行动开始,目标确认。”按下耳麦,信息流传出。
腾身落地,鞋面与地面想触碰,溅起一朵朵血花。
鲜血流淌过地板,在瓷砖夹缝中流过,绽放出一朵花朵。
“喔喔喔,等等,忘了。”
右脚已经踏出门口,青年又回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矩形爆炸器。
按下启动键,青年正首,爆炸器则后抛扔入杂货店。
矩形如金字塔般的烟花在杂货店上方绽开。
明天灵市编制社的头条新闻一定会是“军事级矩形冲击弹在灵市释放,如果明天z区的编制社还在…
…
依旧是夜晚。
雨丝夹入夜风,刮在遮窗的玻璃挡板上,划出像刀一样的痕迹。
这是一个楼梯死角,头上的灯光因为爆炸而带来的剧烈震动而闪着微弱的光。
文雒伏在地上,除非有人带着夜视仪,或者集中观察这一点。否则以电火花的电光干扰程度,寻常一看根本无法发现。
碎石被踩过。
“该死,消息泄露了,目的地点未发现,09准备切换场地。地点报告,三往顶。”
文雒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门口,此刻一名斜持军式冲锋枪的身着黑长斗篷的人影刚刚走出门口,所听到的碎石响,来源于那黑袍人踩过用枪直接打烂的门。
出门,黑袍人没有丝毫犹豫,那消息还在说着,脚已经踏过阶级好几层。
“硬上?”
位于文雒上一层的阶梯,白狐双手环抱。
黑袍人距离文雒一级阶梯之远。
黑袍人眼睛突然一凝,却又在瞬息恢复正常。
“怎么回事,莫名的…慌张…”
黑袍人黑袍之后,眼睛再度变化,确实迷茫…以及,失神!
一道白光自四楼的阶梯走下。
“08到达顶层,呼叫09,即将释放竖向钜峰弹,请撤离。”
黑袍人腰侧对讲机,一个声音冲入。
似乎真的感应到什么,文雒抬起头。
似乎有如山风呼啸一样的声音。
似乎,还有海浪冲击的声音。
白狐立于文雒面前,那双灿金色的兽瞳望着文雒那不知何时变成深蓝色的眼瞳。
头顶又传来烟花引线被水浇灭一样的滋滋声。
以所在阶级为计算单位,更进一级来计算,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如果冻一般的液体,一枚圆柱体状的炸弹外表皮裂开,里面则被侵染,被如果冻一般的水体。
“超体具象化…”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来自白狐的一句感叹。
“原来,你就是传闻中的‘灵’。”
白狐伸出右爪,在文雒头顶处划过,划开一道约莫七厘米的伤痕。没有鲜血,伤口之后,是一片蔚蓝的不知何地。
而上方的墨蓝色果冻体似乎也收到某种感应,缓缓流向文雒,那枚炸弹也因没有了束缚力而坠向地面。
白狐退去。
一声巨鸣,公寓于绚烂的火焰中湮灭,连同尚在公寓中休息的百余人…
…
灵市,特别行动部门。
鲜红的血于此地也绽开了花瓣。
残缺的肢体,硝烟四起的建筑。
总指挥处。
内部的破损远大于外部。
室内角落,一处如同被拆迁锤锤过一遍的墙壁。
墙壁前。
那是一台钢铁身躯,手臂,肩部,背脊处,小腿四部分的钢铁裂开,以特殊的方式散去机甲高速运转后所产生的热量。
“GX-rand引擎,你们已经完全参透澜态的系统信息了啊。”声音从那破碎的墙的根源处传出,那是一架半嵌入墙的钢铁身躯。按照剩余的零件判断,这台钢铁身躯大概是以神著中的四翼座天使为原形。
但甲胄的受损程度却和那接近倒地的墙壁有的一拼,机体的黄白涂漆在刚刚的战斗中掉落殆尽,露出涂漆之下的银白色的材质原色,而位于甲胄胸口正中心的供能核甚至出现了一条贯穿的裂痕。
尚且完好的甲胄没有说话,散热系统关闭,核心转入低能耗。
他看着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的钢铁甲胄。
片刻。
一名中年人走出特别行动部门的大门,其后,再无活体。
…
现,再度入夜。
灵市,z区。
女人按下耳麦。
“D街道s,收拾一下吧。”女人说到。
“这么快,黎洛?扎平的训练法对于激发潜能看来卓有成效啊。”耳麦中,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这个名字…没事,有点不适应,以前叫xy叫习惯了。”
“哈,多听听就习惯了,调查到信息位于这里七百米,现在没有力量在那里可以直接过去。”
“好。对了…”
“轮回…真的存在过吗?”
没有消息再回复。
…
同一时间。
灵市政府。
所有高层人员都集中在会议室。
“白柒大人,z区D4街道出现超序力量,能量还在暴涨,据估计…将会达到恶魔级别!”那是负责监管地区力量变化的工作人员。
“蓝都w向,暗灵物质集结,是扎平的队伍,分析…有皇甲甲胄加入战场!”这名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他自己的声音已经因为惊讶而产生失音。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那名工作人员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头。
“还有狐,那个恶心人的东西也在。那家伙的灵标我太熟悉了。”这次是一个较为尖锐的声音,并不是在场任何一名议员,而是一只站在青年肩膀的白鸽。
“乘林还在外域,我一个人照顾两边,有点分身乏术。”青年摇头。
恶魔的名称并不送给十恶不作之人,而是对至高单体武力的尊称。
如曾在特殊行动部门出现的名词,澜态。那时三年前七都合力斩下外域一名恶魔所得到的系统信息体。也是因为七都合力,故恶魔信息才得以泄露。
探索外域,并不单单寻找外界势力,更重要的,是搜寻都城建设物资,
“叫地组准备白鸽,我去拦住扎平。”白柒拍拍白鸽脑袋,先行起身。
“恶魔那边,拜托诸位先撑住一段时间了。”白柒微鞠躬。
众议员也同时半弯身还礼。
扎平不具恶魔之称,但不久前在特殊行动部门出现的那台GX-rand引擎甲胄却将扎平和市级蓝都防御能力拉开了一段距离。
现在向国家级军事力量申请支援并不能瞬间部署战力。
而且,据传回来的视频分析,那一架扎平新型甲胄还处于试验品阶段。除了必要的,其他如冲击翼,胄下流冲仪均没有展露出来,仅仅只有单兵创袭能力展示出来了,但却将目前处于市级力量第二线的轮天使打废。
谁也无法确定目前扎平的科技水平,作为打防守牌的都防一边来讲,凡事,都要往最坏想。
如果有第二架,就真的需要议员用命来拖住恶魔了。
街道上。
一名青年走出阴影,眼神望向前方。
鲜血恰好流至他脚前。
“极兔的灵标,看来她掌握的就是极兔了。”青年右侧肩膀上,一只豪猪说着。
“你用两秒给我整了一句废话,现在整个灵市接管这个任务有谁不知道狐已经脱离器的束缚?”青年给了他的辰兽一个白眼。
“那里的恶魔…就是不知道,他究竟会是恶魔…还是,真正的恶魔。”
青年隐入黑暗。
蓝都秘密基台,白柒走出升降梯,白鸽紧随其后。其前方,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参数比对。
工作人员围着的,是一台乳白色的甲胄。
“大人,白鸽右臂损失金属已补全。”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道。
白柒走到那台甲胄前,抬头。
黑瞳之中,映射出白鸽的面部,黄色部件由额垂至鼻梁,尾部尖锐,似鸽喙般。
“白鸽检修完毕,轨接解除,滑索开启,甲胄升降台开启。”电子音想起。
耳麦突然震动,白柒按下接听,没有声音,只有震动。
“蓝乘林?”
军用通讯器的其中一种,专用于外域内行动。
“明白。”一分钟后,通话结束。
白柒按下通话结束键,看向进入升降梯的白鸽,那一架陪他征战七史的甲胄。
“新时代吗?或许吧…”
尘元纪,4099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夜。
所有都城今夜将是跨入新世纪的夜晚,今晚是狂欢的。但对于今晚的灵市…所有人只在祈祷着,好好活下去,这…无比重要!
“物理攻击无效,刚刚那发RPG是谁的,灼烧可对其造成伤害。”
“谁有带着检验肉类?测试一下果冻体是否对有机体反应。”
“大家注意,议院高体力量加入战场,所有人后撤!”
“后撤后撤!”军队众发消息框中,四个字如同无上真言一般。
4098届的技术型军队…简直充满了魔幻和…中二。
不过没事,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4098届技术型军队目前的执行能力是自军队建立以来最好的,也是自4000年建立军队以来,第一支连续两年担任军队队伍的人员,平均年龄仅仅二十。而且目前除非这支队伍大幅度才能降低,否则再持续担任两年依旧没有问题。
天空响起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巨响。
三架甲胄自天空坠下,分散落在果冻体周围。
半空中,负责轨迹解除的军方向三台甲胄竖起拇指。
“来源确认,大辉,蝶刃,创开加入战场。”所有在场军人的耳麦传来机械提醒音。
与此同时,果冻体内。
一个类似帐篷的黑色未知材质金属圆顶。
其里。
一共九人。
“09被恶魔控制牺牲了。”一人坐在信息控制设备前,在他的黑袍右胸处,纹着一个剑尖带着血滴的青色长剑。
扎平,所谓和平的对立点。选择了一个并不高调的方式,以果冻体为隔绝信息的载体,于蓝都军方眼皮底下运转。
“那就让这个恶魔疯狂一下吧,告知灵市…我们扎平,来了!”
一个信息素传出。
果冻体全身一震。
海浪声突然响彻灵市z区。
“所有人注意!撤离标点区域!”那是来自军方的预警。
海啸众人也想逃,但再快…海啸就不会死人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