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的东海城

次日清晨，凌傲天和凤鸣道人各骑一匹骏马迎着夕阳朝周万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海帮主坐在四海会总堂里，八位分堂堂主脸上都有倦色，他们昨天忙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休息，盐帮也的确不愧为东海城第一大帮会，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积攒的财富之多让人惊讶。

凤堂堂主向前一步：“启禀帮主，经过一夜的整理，此次DC区大战，编入我四海会的店铺超过十万家，收缴黄金两千四百万两，白银一亿五千九百万两，抓获盐帮长老五人，各类门徒三百一十五人，弟子五万六千余人，长老和门徒弟子都关押在地牢中，其余普通弟子都关在原来的盐帮总堂练兵场。”

海帮主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咱们的弟子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凤堂堂主抱拳：“统计出来了，这次重伤弟子两千三百多人，这些弟子都会落下一定残疾，战死弟子一万四千余人，其中龙堂、虎堂和麒麟堂负责攻打盐帮口岸，伤亡最多。不过这次争斗咱们帮没有堂主战死，但是门徒表现都十分积极，死伤过半。”

海帮主看着台阶下的八个分堂堂主身上都多多少少绑着些纱布，就连凤堂堂主的左手手腕都缠着纱布，海帮主看到这番景象心中有心心疼：“传我帮主令下去，所有四海会弟子每人赏白银十两，受伤致残的三倍，阵亡的弟子安家费翻倍。一等门徒赏白银一千两，二等门徒五百两，三等门徒三百两，受伤致残的也翻倍，各位堂主此次功劳都不小，一人赏五十两黄金，冷龙冷虎和你们一样。”虽然每个弟子只赏了十两白银，可是四海会毕竟有十五万帮众弟子，如果按人头算，光这一笔上次就高达一千五百万两白银，这可是在整个东海城历史上最大手笔的一次奖赏。

杜老四向前一步：“帮主，现在地盘一下扩大了一倍不止，不知道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海帮主示意凤堂堂主和杜老四回归自己的座位：“一直以来咱们被盐帮压着一头，现在盐帮已经垮了，咱们肯定是不能还守着XC区过日子，这几年盐帮欺压百姓，搞的普通百姓对咱们这些江湖人都有很大意见，所以我想咱们这次搬到DC区里去，你们还是一人十几个街区，其余的地盘咱们暗中掌握就得了。”

狼堂堂主：“还请帮主明示如何才算是暗中掌握。”

海帮主笑了一下：“咱们出钱开店，但是店铺让那些想经商的百姓来经营，咱们只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每个月从利润里抽两成的水，等他们赚了钱，再把咱们的本钱还给咱们也就是了，肯定不少人会愿意这么做，咱们的产业也不只是八个街区，这东海城出海的渔船咱们垄断掉，不过咱们只打鱼，回来卖给鱼贩子就结束，这可是一块肥肉，至于盐场，等新知县来了以后，就当做一份见面礼送给他，咱们也不参与食盐的买卖，这本来就该是官府的营生，如此一来食盐的价格肯定会降下来，这才是真正的造福于百姓嘛。”

一向精明的凤堂堂主掐着手指头：“如果咱们只是出本钱的话，那一定会有很多人想来经营店铺，这样咱们就省下了经营店铺的成本，纯利润就是两成，看起来似乎咱们少收入了银子，其实以后咱们赚的更多，并且最大的好处是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而不是单纯的收弟子那么简单了，日子越久，咱们四海会的根基也就越稳。”

海帮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点点头：“婧儿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毕竟是江湖帮会，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没有百姓的支持，不管做的多大到最后都是一场空，盐帮其实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虽然是垄断了整个DC区，但是你看真打起来的时候，哪有人几个人出来帮他们的忙，帮主一死那些弟子就迫不及待的缴械投降了，这就是因为他们只是看起来庞大，但实则中空。”

杜老四开口问道：“这次大战以后还有几个帮会也参与了进来，不知道帮主对待这些帮会有什么打算。”

海帮主不以为然：“不管是谁帮忙，咱们肯定是八个堂口不能改，想要加入四海会的咱们欢迎，按照他们的实力给个一等门徒的位置也不算低了，不愿意加入的按照咱们的标准去给他们发钱。当然，那些看热闹的帮会肯定也想趁着现在盐帮倒了蹭一口汤喝，我的态度是肯定不行，该出力的时候就等现成的，天底下可能会有这种好事，但是在我这没有这种事，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窝着咱么不去招惹，但是只要敢出来找事，全给我打回去。”说到此处海帮主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说到：“你们八个加上冷龙冷虎兄弟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这次之所以我不增设新的堂口你们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可能总是一碗水端的那么稳当，有的时候多一点少一点你们也要理解。论打，咱们四海会不输给任何江湖帮会，但是论钱，咱们的确穷了一些，但是咱们赚的也都是干净钱，花的心安理得。从上次正式宣布全面和盐帮开战到现在才一个多月，能这么短时间拿下盐帮，老四啊，你手底下那五个小家伙和他们背后的人可是没少立功，所以我今天宣布他们几个都升为一等门徒，至于那个凌雨，你回去自己看着赏，帐算在总堂。”

杜老四满脸欣喜：“谢帮主。”

海帮主挥挥手示意杜老四坐下：“这次大战过后整个东海城让咱们闹腾的也不像个样子，第一件事，你们要下去把咱们破坏的房屋和弄脏的街道都好好修缮一下，谁也不许只扫门前雪，南北两个城区咱们也得各插一脚，这件事我准备交给凌雨他们五个去办，北城区乱，我就让他们先到北城区里去，凤堂也派几个弟子过去帮忙，南城区就交给熊堂和狮堂派人去负责，至于剩下四堂还是要在XC区里稳固局势。”

八位堂主听到海帮主的命令，齐齐起身：“尊帮主令。”

东海城中可以说所有街道上都有四海会弟子的身影，只是现在他们手中拿的不再是砍人的凶器，而是各种工具，这次大战的确是损坏了不少建筑，还惊吓到了不少百姓，甚至还有几天街道在当初的大战中都被鲜血彻底染成了红色。期初看到这么多帮会弟子在大街上忙的热火朝天是，很多百姓还在担心，后来发现这些人不止是修缮属于帮会的房子，还会帮助很多百姓修房子时，这些受到惊吓的百姓才慢慢放下心来。后来又听说了海帮主推出的一系列改善百姓生活的政策以后，很多普通的东海城百姓都主动的加入到了四海会弟子中间，帮忙一起收拾东海城的残局。

三日后傍晚，凌雨正在陪凌傲天和王玉红说话，突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眼见来人是凌峰泉和石猛，凌傲天赶忙起身，可是见石猛满脸严肃的表情凌傲天心中一紧：“石老弟，出什么事了？”

石猛全身甲胄没法给凌傲天行礼：“凌老哥哥，我收到手下急报，西域内不知道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正在攻打西域王府，战事紧急，我得赶快返回帝都主持大局。”

凌傲天一皱眉：“不知道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

石猛十分焦急：“是啊，西域的军队全在兵部有备案，但是据说这二十万部队根本就没有记载，就好像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凌傲天冷哼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身旁的桌子上：“这是大司马和西域那个王串通好了演的戏，他早就在西域养了二十万私人部队，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想不到这个老家伙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居然这么快就要造反。”说到此处凌傲天认真的看着石猛：“这次事情肯定是个圈套，你要多加小心，这么多年大司马一定在军中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亲信，你派这些人去剿灭叛军，督军用自己人，你自己则留在皇宫保护天子，但是如果天子真的无可救药的话，你务必带着老韩和老孟还有冷侯爷返回东海城，再召回在外的胡元帅，到时候咱们再在一起从长计议此事。”

石猛朝着凌傲天一抱拳：“老哥哥放心，石猛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这就返回帝都。”

凌傲天陪着石猛一起往外走：“不要在我这里耽误了，回去的晚了恐怕局面不好收拾。”

凌雨陪在自己爷爷身边，看着已经策马远去的石猛背影，凌雨开口问道：“爷爷，难道二十万军队就能颠覆了我匡朝？”

凌傲天满脸忧色：“如果一个帝王不称职，想要颠覆一个朝代又怎么用的上二十万人啊，只需要寒了几个人的心就够了。前天我已经和你师父与你周爷爷说好，估计这一半天他们就会到了，到时候他们会直接入住进之前四海会在XC区的总堂堂口里，咱们一家也会搬过去，这座宅子，就留给你和檀儿成亲使用吧。”

听到凌傲天又提起自己的婚事，凌雨心中激动，但是还是难免有些羞涩：“我俩用不了这么大的宅子，再说堂口也分给了我一个住处，司马掌门这次回到断剑崖去接檀儿的亲戚过来，到时候不如就先安排他们住在这里吧。”

凌傲天随口一笑：“你已经长大了，这种事你自己安排就是了。”

大战过去半个月，衙门议事厅中，首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方脸圆眼，身材魁梧，此人正是东海城新来的知县，聂少坚。坐在他下手位置的正是前来拜见他的海帮主，海帮主此次前来还带着凤堂堂主海婧和豹堂堂主杜老四。自从上次在凌家吃饭时发现自己女儿对杜老四有所倾心，海帮主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把二人往一起凑，不过这也正好成全了互相都有好感的两个人。

海帮主率先开口：“聂知县，我作为四海会帮主，此次来给您送两件大礼。”

聂少坚双眼一瞪：“海帮主，我刚进城屁股还没坐热你就给我送礼恐怕不合适吧。前段日子这东海城打乱的事我可还没找你好好问问究竟呢。”这个新知县的耿直有些出乎海帮主的意料，在海帮主和海婧、杜老四的心中，这些喜欢舞文弄墨的文人说话都是拐弯抹角，说一半，再让人猜一半，可是这个知县开口就直奔主题，一时间他们也都还有些不习惯。

海帮主并没有对聂少坚的直言不讳感到反感：“好，那就先请聂知县问老夫吧，等您满意了以后，我再说我送给您的大礼，到时候您在决定要不要收这两份礼。”

聂少坚严肃的表情有所松缓：“好，海帮主快人快语，之前大闹东海城到底为何？你们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给本官一个交代吗？”

海帮主微微一笑也不紧张：“盐帮勾结官府在我东海城肆意贩卖福寿膏，祸害东海城百姓，又拒绝向所有帮会出售食盐，断我们活路，难道要我们坐以待毙么？至于您说的杀人，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杀的也是为非作歹、反叛朝廷的帮会弟子，并没有伤害普通百姓，何罪之有？”

聂少坚面色带上了几分愤怒：“好一句何罪之有？段知县是被谁杀的？难不成还是盐帮？凶手已经胆大到敢杀朝廷官员的地步，那以后还有什么不敢做？”

海帮主仰头大笑：“哈哈哈，聂知县还请息怒，那天我们虽然和盐帮起了冲突，并且盐帮不敌我四海会节节败退也是属实，但是我们的攻击方向是盐帮的盐场，可从未到过你这知县衙门和城主府，但是那天可有不少人见到了不少盐帮弟子在城主府附近出没啊。我给您送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那天晚上的凶手。”

听海帮主说来给自己送杀害上任知县的真凶，聂知县眼前一亮：“海帮主说来听听，这真凶是谁？”

海帮主摇头一笑：“当然是盐帮的长老和门徒们，那天他们都是披挂整齐，反复出现在城主府附近，然后知县和十七个不知道身份的人的人头就被挂在了衙门外，这件事可不是老夫自己说的，这里有不少府兵那天可都是亲眼所见。”

聂少坚双眼微眯：“海帮主可知道段知县可是当朝大司马的女婿，如果大司马怪罪下来，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这里可不好交差啊。”

海帮主看向杜老四，杜老四会意，从袖口中掏出厚厚一摞宣纸：“知县大人，还请您过目，这些可都是那些罪人亲笔画押的口供，并且他们也不可能反悔了，即便被押往帝都，他们也是手不能写、口不能言了。”

聂少坚看着杜老四：“如此说来这些人是不会翻供了，可是这么做意图太明显了点吧。”

杜老四抱拳拱手：“大人放心，盐帮这些人杀害了和九幽谷有勾结的知县，估计还不等大司马审问，就会被九幽谷暗杀了。”杜老四虽然话没说透，但是知县能够听得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四海会都已经安排妥当，至少就算追究责任，也不会追究到他这里来。

聂少坚满意的点点头，吩咐手下：“给三位看茶。”说着转头看向海帮主：“海帮主，您这第一份大礼少坚收下了，现在我突然对您的第二份大礼很感兴趣，看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世俗之物啊。”

海帮主接过府兵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知县大人，我东海城四座盐场，其中一座是归盐帮所有，但是食盐这种东西本应由官府直接管理，这可是朝廷中有明文规定的，这座盐场我们的确是打了下来，只是还留在我四海会手中，似乎不太合适了吧。所以我想将这座盐场，物归原主。”

聂少坚双眼一亮：“好，海帮主气度果然非一般人所能及，具我所知那座盐场可是有官府正式批文的，每年产出也十分丰厚，你居然就把他这么给我了，那我也不能私吞，充公。”

凤堂堂主见气氛缓和，出口问道：“知县大人，不知道您如何看待福寿膏？”

聂少坚刚有的笑容瞬间冰冷了下去：“难道四海会想做福寿膏的生意?”

凤堂堂主眼看知县的表情冰冷，反而他的内心喜悦更多：“知县来东海城之前一定了解过东海城的过往，我们四海会之所以和盐帮死磕，就是因为盐帮经营着福寿膏的生意，我父亲和豹堂堂主都有心但却没问，我一小女子就只好冒昧了。”

聂少坚听懂了海婧话语的意思：“哈哈哈，福寿膏那东西害人害己，搞的咱们这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我也不瞒你们，我的背景虽然不如段知县大，但是我姐夫是东王，那可是我亲姐夫，我”

不等聂少坚说完话，海帮主装作被茶水呛到咳嗽了起来，这也提醒了聂少坚，他现在的说话方式虽然好爽，但是绝不适合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表现出来。聂少坚也不是蠢人，清了清嗓子：“既然我们今天聊的如此投机，听说大战过后四海会为东海城整体都修缮了一番，本官对你们的成果兴趣很大啊，不如今天夜间我换了便服，请海帮主陪我来一次微服私访怎么样啊？”

海帮主与杜老四和海婧起身抱拳：“倍感荣幸，那我等就先告辞了，等到晚饭时间我亲自来接知县大人，陪同您一起感受一下东海城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