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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本胜说于长安见小男阿衮[1]
闻君来日下[2],见我最娇儿。
渐大啼应数,长贫学恐迟。
寄人龙种瘦,失母凤雏痴[3]。
语罢休边角[4],青灯两鬓丝。
【解读】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商隐见到来自长安的杨本胜,最关切的莫过于娇儿衮师:他常哭吗?上学了吗?瘦了吧,有点任性吧?……肯定是问不够,并且难免边问边抹泪。不知不觉时间已晚,客人走后,只剩两鬓斑白的诗人对着青灯独坐。全诗娓娓写来,结句富于情致,为纪昀所激赏,评曰:“结得有馀不尽,异乎元、白之竭情”(《瀛奎律髓刊误》引),就是肯定他的含蓄蕴藉。
[1] 杨本胜:杨筹,字本胜,杨汉公之子,见《旧唐书·杨汉公传》。大中七年十月由长安来到梓州,曾向义山请教作文之法,见李商隐《樊南乙集序》。阿衮:即衮师。
[2] 日下:指京师。《晋书·陆云传》载陆云与荀隐初次见面互通姓名时,陆说:“云间陆士龙。”荀答:“日下荀鸣鹤。”荀乃颍川人,其地靠洛阳(西晋首都)为近,故云“日下”,后遂用为典故。
[3] 龙种、凤雏:均指衮师,《晋书·陆云传》:“闵鸿见(云)而奇之,曰‘此儿若非龙驹,定是凤雏’。”
[4] 休边角:边城军营的号角声将歇,谓时甚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