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美国方式
我非常希望结成十分合法的良缘,并且牢牢记得,如果缺少一个属于女性的人物是不可能有任何婚姻的,因此我荣幸地、幸福地和乐意地恳请寡妇们和姑娘们倾听以下几点:
我是男人,——这是首要的一点。这一点想必对女士们是很重要的。身高两俄尺八俄寸。年轻。离老年还远着呢,就像鹬鸟离彼得节一般远。出身显贵门第。不漂亮,但也不丑,一点也不丑,因此好多次在昏暗中人们竟错把我当成美男子。我的眼睛是褐色的。双颊(可惜)没有酒窝。有两颗大牙损坏了。我不敢自夸有优美的风度,但也不允许任何人怀疑我有结实的肌肉。我戴的手套是七又四分之三号。除了穷困的但却高尚的双亲以外,我一无所有。但是我有光辉的未来。我非常喜欢漂亮的女人特别是女仆。我相信一切。我在从事文学工作,而且十分成功,因此面对《蜻蜓》杂志的“信箱”栏我很少流泪。将来我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其中的女主人公(一个美丽的女罪人)将是我的夫人。我一昼夜睡眠十二小时。吃得特别特别多。只在和人结伴时才喝伏特加。我有一些好关系:认识两个作家,一个诗人和两个在《俄罗斯报》上教训人的寄生虫。我所喜爱的诗人是普什卡廖夫,有时则是我自己。我容易一见钟情,但不会嫉妒。我想要结婚,其原因只有我和我的债主们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而我的未婚妻应该是这样的:
寡妇或姑娘(这随她自己的便),不大于三十岁,不小于十五岁。不是天主教徒,亦就是说,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罪的人。还有,她至少不是一个犹太女人,因为犹太女人总是要问:“你写一行字赚多少钱?你为什么不到爸爸那儿去?他能教会你赚钱的。”而我不喜欢这个。她是一个金发女郎,蓝眼睛,(如果可以的话)黑眉毛。不苍白也不红润,不瘦也不胖,不高也不矮,讨人喜欢又不被风流人物所折服,不剪短发,不饶舌,不爱出门。她应该:
写一手好字,因为我需要一个誊写员。誊写工作并不多。
喜欢我为之工作的那几种杂志,并在自己的生活中遵循这些杂志的方向。
不读《娱乐》《新时代周刊》《娜娜》,不为《莫斯科通报》上的社论所感动,也不因《岸》上的此类文章而昏厥。
会唱、跳,会读、写、煮、炸、煎,会温存,会烤(不是责骂),会替丈夫借钱,穿着优雅,但要用自己的钱(这点十分重要)买衣服,生活中要惟我之命是从。
不会唠叨、抱怨、尖叫、吵嚷、暴躁、张牙舞爪和摔盘子,不向家里的客人们送秋波。
要牢记,绿帽子是不能给人增添光彩的,绿帽子越小越好,而对于那个为戴绿帽子而乐于接受偿付的人也越安全。
名字不是玛特廖娜、阿库莉娜、阿芙多蒂娅或其他此类庸俗名字,而要叫别的稍稍高雅一些的名字(例如:奥利亚、列诺奇卡、玛露霞卡、卡佳、丽芭等)。
她的妈妈,也就是我深深敬爱的岳母要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否则,在相反的情况下我就不能为自己的言行担保)。
至少有二十万银卢布。
但是,如果我的债主们同意的话,对最后一点可作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