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思念
自彦渊北上求学之后,我对他的思念日益加深。每每弹《秋风词》,念着词,想的全是彦渊,想起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有的都清清楚楚,宛如昨日重现。
在彦渊临走之时,我们说好了,每月互写一封信,他会把信让书童从我院子的东南墙角送进来,从此我每月的期盼与相思全寄托在一纸书信上。
彦渊每每送来的信都是一副顽劣的语气。他有时候会说“今日上课老师在讲东方古典美时我突然想到了你。”或是“我想变成你严寒时的暖炉,酷热时的清风,我想变成你身边的花草树木,能时时看着你。”有时候又是“阿韵近日都不想我了,是不是喜欢上其他男子了?”这样的一封封信看得我有时面红耳赤,有时又哭笑不得。
彦渊在那年中秋的时候回来了一次。许是北方的风沙大,太阳毒辣,使得他的皮肤变成粗糙的暗黄色。
一年不见,彦渊看着成熟了许多,他见我第一句话却是“阿韵,我好想你啊。”语气里尽是小孩子的撒娇,说着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回抱着彦渊,头埋进他的胸膛,呼吸间有淡淡的汗水味,熟悉的让我心安。
彦渊突然像变戏法一般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娃娃,虽说被压的有些变形,但仍可看出是个手握书卷的小仕女。
那小娃娃做的真真是细致,连衣摆的褶皱都看的一清二楚。许是我看的痴了,彦渊说:“瞧你这痴迷的表情,也没见你什么时候这样看着我。”言语间颇受委屈。
我回过神来轻打了他一下,他这才正经解释,“这是北平的绢人,我第一次见到时也很惊讶,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精致的小人儿。我当时就想着下次回去一定要给我的阿韵带一个,只是这绢人体型微大,不便携带,我便央求一位老师傅做个小一点,但是这种细致的活,做的小了也只得做个大概。”
我直觉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与甜蜜,但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彦渊,你真好。”
而后我们又说了许多私心话,最后还是我怕素娘发现,才急急地告了别。
我把彦渊送我的绢人小心的抱在怀里,不想没走几步,便见素娘在不远处盯着我看,看得我背后一阵发凉。我慌忙将绢人藏进衣袖,低着头慢慢走过去,我不知道素娘看到了多少,但我肯定,她看到了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