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伤亡惨重

第1节:光的安慰

走出防空洞，外面一片狼藉。

虎虎四下望了望，有几座周边熟悉的高楼变成了废墟，还有几座大楼残破不堪、歪歪斜斜、欲倒不倒，很是危险；远远的车棚那块，电动车和自行车东倒西歪，遍地七零八落的零件。虎虎看了看身边的大人，大家都是一样的表情，一脸的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天上圆圆的月亮放射着冷冷的光，一阵风吹过，虎虎忍不住想要发抖。这时，有人说：“万幸我们的楼没有被炸毁，先回去休息吧。”

有人开口说话，就像堤坝打开一个缺口，人群的情绪突然就奔涌而泻了。由细微到杂乱，虎虎听到有人抽泣，然后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中间渐渐夹杂了劝慰和哭诉。有人说房子被炸了，有人说店铺没有了，有人说电动车连块铁皮都不完整了，还有人开始担心家人，没有信号，无法与外边取得联系……

一片混乱中，有人从地下室搬出一个箱子，说：“这是以前经营蜡烛剩下的尾货，都是有点残缺的，卖相不好，但不耽误使用，谁需要都可以来拿，有配套的火柴和打火机。”

虎虎看到很多人围过去取蜡烛，拿到蜡烛的人点燃之后就开始上楼回家，人群迅速缩小。

虎虎望了望爸爸，爸爸看了看楼道窗户向上延伸的烛光，说：“点燃蜡烛，看到光明就会觉得得到了安慰，大家都开始回家了。我车上的电池是满格的，可以逆流发电，把咱们家照亮，你跟我一起去取吧。”然后又转头对虎虎的妈妈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虎虎的爸爸点燃手中蜡烛，牵起虎虎的手，向地下车库走去，边走边跟他说：“那个受伤的年轻人的爸爸，跑向地下车库时，旁边正在轰炸。我们来看看他当时的前进路线吧。”

虎虎的爸爸选了地下室到地下车库的直线，一步一步迅速而坚毅地走到地下车库入口。地下车库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但是一点也不暗，虎虎看到，很多汽车的车灯都亮着。虎虎的爸爸将手中蜡烛交给虎虎，对虎虎说：“想到有人会来，很多车都打开了大灯。”

从车里取出一块电池，虎虎的爸爸带着虎虎往回走。刚出地下车库，虎虎和爸爸听到小区门口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他们转头，看到那边亮着光，围聚了不少人，有人拿着一个大喇叭，远远听着是在通报一些毁坏建筑和伤亡人员情况。

虎虎的爸爸把电池放在花坛处，对虎虎说：“我去问问他们是否需要医生，你在这里等着。”

第2节:回到家里

等爸爸返回，虎虎看他有些焦急，问道：“有很多人受伤吗？”

虎虎的爸爸提起电池，带着虎虎往家的方向走去，快速说道：“比想的严重。有一个老小区竟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还挨着一个兵工厂，可能被炸了一半。唉……那些人根本来不及跑掉。那个小区就在我们医院旁边，送你回去之后我需要迅速赶去医院。”

虎虎看了看电池，刚想问“你怎么去医院”，爸爸就说道：“刚碰到你王叔叔，我们约好了，等一会儿在小区门口见，他开车。”想了想，虎虎的爸爸又解释道：“王叔叔你记得吧，来咱们家吃过几次饭。”

虎虎点了点头，说：“记得。上次他还带了女朋友来，说马上就要结婚了。”

虎虎的爸爸转头看了看虎虎，说：“不需要记住他女朋友，已经分手了。”

虎虎莫名地问：“那需要记住什么？上次你还说，等王叔叔有了宝宝，你就帮他值夜班，因为他经常帮你值夜班，方便你照顾我。”

虎虎的爸爸想了想，说：“不结婚就不会有宝宝，这个也不需要记住。”

在楼道里，虎虎的爸爸掏出蜡烛，点燃，边爬楼梯边把情况向虎虎的妈妈简单叙述了一遍，虎虎的妈妈沉默地听着，最后说：“医院也是安全的，我没有不放心的，你去吧。你们都注意休息，人也会累坏的。”

打开屋门，还是熟悉的家，虎虎却仿若进入一个新的、温暖的怀抱，有一种安全、安心的感觉，虎虎和妈妈瘫坐在沙发上。虎虎心想，还是家里舒服，真想“喵喵”叫两声。

虎虎的爸爸迅速找出转换器，接上电池和插板，将客厅的落地灯接上电，打开，客厅一瞬间明亮起来。虎虎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遮了遮眼睛。再睁开，有一瞬间的恍惚，家里还是他们去地下室之前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虎虎的妈妈用手抹了抹茶几，说：“真脏。”

虎虎看到她手上沾了厚厚的一层灰。虎虎望向窗户，外边黑乎乎的，像一个黑洞，以前的灯光明亮都消失了。

虎虎的爸爸把客厅的窗户全都关上了，说：“今天已经很累了，你们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干，早点休息。”在门口又对虎虎的妈妈说：“我先赶过去，需要的换洗衣物之类的，你明天抽空给我送过去吧。”

第3节:公交车上

虎虎跟妈妈一起坐公交车去爸爸工作的医院，跟他们一起上车的是一个更小的男孩，也跟着他妈妈。

男孩坐下之后问道：“为什么你不开车呢？”

男孩的妈妈一脸愁容地说：“车停在小区里，直接被炸毁了。”

男孩又问道：“为什么坐公交车要刷卡?”

男孩的妈妈说：“卡里存的有钱，刷卡就是付钱，付了钱才可以坐公交车呀。”

男孩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又问道：“我也要付钱吗?”

男孩的妈妈摸了摸他的头说：“未成年不用付钱，但是丽城以外的地方有些是按身高规定的，有的一米二，有的一米四，达到规定的身高就要付钱。”

小男孩也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我现在一米二多点。”安静了一会儿，男孩又问道：“我们要在外婆家住多长时间？”

男孩的妈妈想了想说：“得一年半载吧，很多房子被炸毁了，重修需要很长时间。”

这时，虎虎的妈妈拉着虎虎看外边。虎虎看到，离他们家不远的一个小区，以前高楼林立，现在只剩四五栋楼，有些只剩一半楼体，有些还能看到被炸毁的缺口。

虎虎转过了头，他不想看到这些。

第4节:开始和谈

虎虎的爸爸回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跟王叔叔一起。两人都非常疲倦，瘫在沙发上喝茶，虎虎的妈妈赶紧准备午饭。

王叔叔说：“小家伙，想去上学吗？”

虎虎点了点头，说：“想。”

王叔叔说：“孩子们在家都憋坏了，不过......也快了。”

虎虎抬头疑惑地看着王叔叔，王叔叔还没来得及开口，虎虎的爸爸叹了一口气说：“被炸的包括一个军属安置小区，损伤不小，他们跟我们医院谈了合作，要一起做一项实验，合作方还包括你们学校，这两天估计就会通知你们去上学了。”

虎虎仰起脸看着王叔叔，脸上带了些开心，说道：“太好了！能去上学了。”看王叔叔一脸的沉重，又问道：“是什么实验？”

王叔叔说：“这个需要保密，现在还不能说。”

虎虎看了看爸爸和王叔叔，又问道：“以后还会有轰炸吗？”

虎虎的爸爸和王叔叔沉默地喝了一会儿茶，虎虎的爸爸说：“已经开始和谈了。”

王叔叔有点激动地说：“哼！炸成这样，亏他们还能跑去和谈！一群软骨头，投降派！”

虎虎的爸爸垂下眼帘，想了想说：“实力悬殊，可怜了这些小孩子。”

王叔叔喘了一会儿粗气，不满地说：“玄彩大陆虽说不大，但也有16个城市，联合起来尚有抵抗之力！”

虎虎的爸爸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只有我们被炸了！”

虎虎惊讶地插话道：“不是整个玄彩大陆都被炸了吗？”

虎虎的爸爸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王叔叔已经平静下来，说：“我们被攻破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虎虎的爸爸说：“对方摆明了要矿石，轰炸是为了矿石。”

王叔叔怒极反笑，说：“这样拙劣的借口他们也相信。他们难道以为牺牲了我们，交出矿石，他们就全部安全了吗？笑话！”

虎虎的爸爸也惨笑了一下，说：“他们确实这样以为的。”停了停又叹了一口气说，“实力差距太大，能避一时是一时，我要是他们，也这样安慰自己。”

王叔叔低声说：“是呀，谁心里不清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