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志命薄情
“真是，一片狼藉啊……”
桃木制成的手杖背使用者微微发力推开了地上一块残缺不全的原属于人类的手臂，看得跟在他身后的人连连偏头。但是一望无际的死尸遍布周遭，又迫使他们不得不低头不语。
眼见没有人回复自己，老头只是抽动嘴唇苦笑了声，“说起来，这些人的死都应该算到老夫头上，如果我在会议上能更强硬地说服各位，早点抓捕那些反抗军，想必就不会如此了。”
此话一出，老头后面的人别说恶心还是什么了。一个个都恨不得穿越回去啪啪呼自己十几个巴掌然后钻进火葬场自我嗝屁。
就在一天之前，老头突然在紧急会议上强调需要抽出一支特种部队前往大连城开展一次围剿活动。但是对于围剿的对象，会议上的老头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开口，这就使得最后，这件事就跟咱们上交的简历一样石沉大海，未有涟漪。
“我们对于这样的事情，的发生，感到十分心痛……但是先生，”一位相较于其他人要显得冷静很多的中年人走到了老头身后几步，“现在，您能告诉我们您到底是要围剿什么吗？”
“怪兽。”
中年人张着嘴，一时间回不了话。怪兽，那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现在北方有整整十七座大城市都遭遇了怪兽的入侵，多一个大连城，从某种意义上也没差多少，只要提前预防撤离，其实还是可以减少很多损失的。
“只不过这只怪兽有点特别，”老人的视野看向海边残破的长椅，显然有一头不小的怪兽踩断了它，“M·D造出来的鉴别仪可以检测出怪兽体内的能量反应。
一头跟人类差不多大的怪兽数据上大约有三千到一万五的能量反映，而几天前，大连城检测到了一头怪兽，它的能量反映闻所未闻。”
“是过高吗？”看着眼前的惨剧，中年人猜测道。
“它的能量反映，没有超过五……”老头咳嗽了两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吸着口水继续说：“这是闻所未闻的，我们的生物实验室里最小的数据几乎都在四位数以上。而把这个能量测验转移到人身上也不可能低于三百，唯一接近低于五这一能量数据的几乎都是些诸如蟑螂苍蝇的动物。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额……请您明示。”
“……”
老头选择了顿住不言，任凭中年人多么焦急也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招过来军事方面的一位将领下了几道在清缴城内怪兽时的命令。随后便乘机离开了这片尸山血海，朝西飞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方面有些无地自容，另一方面又有些窝火的众人处理后事。
飞机上，老头透过窗户俯视着即将落入另一侧的太阳缓缓张来口，肺部困难地起伏着，像是挤牙膏般挤出一串汉字，“我还有多久？”
对于自己命运的回答，老头年迈的精神突然一阵悸动，过了会儿，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一个月”。
老头又轻咳了几声，压住了翻腾的胸腔跟几近涌出的鲜血。
“如果你把身体现在就交给我，我至少还可以给你延长两年往上的生命。你们人类不是很在乎生殖下一代吗？”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有一股成熟的魅力，老头想过，如果人死之后真的会有上帝的话，恐怕上帝就会是这个声线。
“不必了，一个月后你再用也不迟，”老头拒绝了“上帝”的“好意”，转过身拿起椅子边上的一块小屏幕，“现在我还有一些人类的事情需要做。我生前有愧于他恩，死后再做孽也不迟。”
“随你，希望你死去的时候，能够痛苦至极……”
“痛苦嘛，我早晚有解脱的一天。可你就不好说了……”察觉对方已经从自己身体里隐去，老头微微调节起呼吸，指尖用力一摁。信号即从万里高空之上向四方传递，寻求着一片落脚点。
这次，屏幕亮起的速度出奇的快。平常基本上要等上半个小时左右的回复今天几乎是秒回。当然，上面的字也不多。
“皇甫翔龙目前一切特征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药的剂量是不是不够？”
看着上面一行话跟又踢回到自己这里的问题。老头也偏过身，令慢慢敲打在屏幕上的手指不会被外面可能存在的监控拍到。
伴随着毫无规律的击打，一串摩斯密码被小屏幕自动翻译成了英语，躲过侦查再度飞向刚才标记的地方——楼兰城。
“喂！你手机叽叽喳喳响个没完没了，是不是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啊！”被关久的平田英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已经像这样冷嘲热讽了田阁伊整整快两天。
田阁伊心说你吵任你吵，我回算我输。然后午夜两点就被平田英一吵醒了。睁着快要合上的眼皮的田阁伊差点好悬没给平田英一当场打死。气冲冲地埋头继续睡了，十五分钟后，就在田阁伊正睡舒服时，平田英一又开始叫了……
鼻青脸肿地平田英一看着田阁伊拿起手机，“簌簌”笑道：“是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草莓爆炒豆腐乳吗？”
“你特么再说话我就吃了你！”看着一脸贱样的平田英一。田阁伊心里的确是想弄死他的，反正“失乐园”号已经被那些反抗军拿走不知道是不是量产贱卖，就算有朝一日被夺回来，那些人也一定装了炸药准备炸死人。
至于皇甫翔龙，田阁伊侧过身看了眼。人健康着呢，翘起二郎腿在调戏手里捏着的一只小昆虫。距离他果断卖了北原铃子等人，按照老头的指令从楼兰城某处废弃的实验室里偷出某种特殊药剂注射进皇甫翔龙体内已经过了好几天。
但是老头口中任何一种反应目前在皇甫翔龙身上都没有映现，搞得田阁伊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成葡萄糖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往皇甫翔龙身上“打药”，但是哪怕是土豆呢，下了这么多药总要给个反应吧。好歹干哕一下也行啊，怎么还越来越健康了呢。
大概看了眼，老头传来的信息毫无新意。依旧是继续等，继续观察，及时禀报。末了加了句，“她现在在平凉城一家书店工作，我们派有人在暗处保护”。
“保护嘛……”田阁伊不屑地用鼻腔排出了不顺畅的气体，随手删除了信息，并在心中不断重复了“平凉城”，“书店”这两个词。
这会带领他去到应该去的地方，找到自己应该见的人。这也是他轻而易举选择背叛了北原铃子他们的原因。
虽然还有一点是也看不太上这帮子反抗军，觉得他们成事不足败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