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正的不速之客
“苏格兰厅分部警长雷蒙斯，内政大臣决定革除你的职位。”为首的警察肩扛那特殊的肩章，站定在大厅，声音大的像是打雷。
资料室里的三人都呆住了，亚伦艰难的松开雷蒙斯，他现在有点口干舌燥，说真的也顾不上愤怒，更不要说细数谁谁谁的罪证了。
颤抖着从铁盒里抖出一支香烟，这位大侦探恐怕比被革职的雷蒙斯还要恐慌，他拿烟的手抖个不停，到最后都没点上烟。
“革职？开什么玩笑，他革职了，我以后找谁无偿帮忙？太扯了吧……”侦探低着头喃喃自语。
谁能想到这种时候，内城区真正的暴力机关苏格兰场会出现在这里，还带了这么一大群警察。
此刻那位高级警司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苏格兰场警察，他们手持着步枪，对准了资料室内的所有人。
“先生们……请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能问一下原因么，关于雷蒙斯被革职这件事？”
亚伦牵着艾丽儿的手从门框里出来，艰难地开口询问。眼前这种密集的射程之下，他真的不敢做什么不友好的举动。
“昨晚在苏格兰场值夜的警察接到一份匿名举报信，举报信上列举了雷蒙斯的诸多罪证，其中有懈怠工作，带领警察公报私仇。”
人群里走出一个瘦高的警察，那两撇胡子十分醒目。他将步枪挂在背后，掸了掸制服上的尘土，在长官的默许下说道，
“最重要的是，因雷蒙斯的过错，导致了一名警员还有两名教会公职人员的死亡，经过法医的解剖，确认是情报属实，他们死于温彻斯特步枪以及警用匕首，虽然暂不得知凶手，不过雷蒙斯逃不了干系，所以大臣阁下决定逮捕他。”
法医？这种新鲜玩意亚伦曾听说过，据说他们本质上和医学院的解剖专业没什么两样。重要的是，他们是作为警察一个部门设立的，是专门服务于凶杀案而存在的部门。
但法医一般不会下场解剖那些穷鬼的尸体来破案，费时又费力，得不偿失，他们只为有身份的人服务。
不过细想一下可以理解，送葬人算是教会的羊群，他身份并不低……
雷蒙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瘦高的男人，他不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亲弟弟詹姆斯么？
打脸的速度简直非他想象的快，双腿不知怎么的软了下去，他觉得胃部频发阵痛。这个猩猩一样的大块头警长最后死尸一样跌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玩完了。
而亚伦却呆滞的看着詹姆斯，傻眼了。
这个昨晚还嬉皮笑脸的东西不仅仅是个嫌疑犯，原来他还是个二五仔！他背叛了自己的亲哥哥，这世界简直疯了……
他简直可以想象，詹姆斯刚杀了杰姆，扭头就把脏水泼在了雷蒙斯身上，像个正义的伙伴那样把他绳之以法，这也太扯了。
“把他铐上！”
詹姆斯大手一挥，几个警察背着枪赶了过来，直接把雷蒙斯摁在地上，强迫给他戴上手铐。
“去监狱里好好想想吧，这一切怪谁。”
雷蒙斯一愣，看着他的眼神变了。
詹姆斯恢复了那往常的微笑，拍了拍雷蒙斯的肩膀，目送他被警察带上马车。
“你们两个是谁？”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里还站着两个没穿制服的无关人员，为首的长官瞥了亚伦和艾丽儿一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目光直接对向了詹姆斯，
“把这两个无关人员赶出去！”
“诶诶！警官您等等，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亚伦笑嘻嘻的抓起艾丽儿的手，赶紧朝着长官和詹姆斯鞠躬赔礼，朝苏格兰厅大门跑出去。
期间他看见了詹姆斯那张微笑的脸，这又让他想起了那帮下城区的黑帮，笑意里藏着极深的恶意。
“等一下！”
亚伦猛地停在大门前，在那瞬间他回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情。他张皇失措，根本没法冷静，甚至把艾丽儿也给吓到了。
在雷蒙斯最后一只脚抬进马车厢前，二流侦探把那两个负责押解的警察叫住了。他们扭头看到是刚才那两个平民，没做理会接着要把雷蒙斯推进去。
“长官，请最后让我和他说两句话。”雷蒙斯僵硬的恳求，他现在除了绝望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了。
依靠那过硬的身体素质，两个警察连推带挤愣是没把他弄进车厢，只好顺着势同意。
亚伦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支没抽的香烟为雷蒙斯点上，也算是饯行了。
“雷蒙斯，还记得那盏花瓶么？”他轻声问。
“被我用枪托打碎的那盏？”雷蒙斯有点诧异。
“是的，那盏花瓶是我曾经从约德那里弄来的，你也知道约德的收藏品一般都不是什么便宜货。作为朋友，你付给我10镑4先令就可以了，我知道你的钱也不多。”
他掰着手指，极为负责任的对雷蒙斯说。
……
亚伦推开了事务所的门，呆呆的站在门边想着什么。
“我们出去前没关门么？”
他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身边的助手。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有时候细节又令他错过很多。
艾丽儿安静地观察着一切，没有立刻回答。她翻开了怀表，现在已经9点32分，时间是久了一些。
从苏格兰厅回来后，他们又去了附近的早市买了点食材，用来准备那迟到的早餐。郁金香的传统就是这样，即便时间已经晚到中午，早餐也绝对不能缺。
可现在门是虚掩着的，这意味着有人来了……
“我很确定门是关上的。”艾丽儿盯着室内的漆黑一片，坚定道。
由于他们走前没有拉开窗帘，此刻事务所里十分昏暗，只有推开门的那一束弱光射在里面。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或许我也是。”
“我们家进了一只肮脏的老鼠，也许我该听你的助手，养只猫是个不错的提议。”
挂在风衣内侧的手杖被亚伦拔出，刀刃顷刻间暴露在强光下。他一脚踢开了大门，在他们常用来款待客人的沙发上发现了那个倚在上面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张狰狞的野兽铁制面具，一半暴露在上午的日光下，一半藏在室内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