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能把跑龙套说的那么清新脱俗，我觉得也就只有你了。”小黑球无语地看着她，说道：“水潼圻说你自恋，该不会是真的吧？”
唐筱鬽托着下巴，“她天天黑我，这你也信？”
“信。”
“……”
唐筱鬽写字的笔一顿，抬眸看向小黑球，托着下巴问道：“你到底站哪边的？”
“女主！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跟女主你站在同一战线啊！”小黑球握着小拳头，坚定无比地说道：“但你自恋是真的。”
“……”
小黑球浑身黑漆漆的，就两只蓝色的颜色特别显眼，除此之外，身体上夹杂着几根粉毛，看着也挺奇怪。但是伸手摸摸它的皮毛，柔软得像什么毛绒玩具。
“你可爱也是真的。”唐筱鬽越发觉得这玩意儿好看，“不过你那个模拟空间，只有睡觉的时候能开吗？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想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帮我开，不要在睡觉的时候。”
“……为什么？也不影响睡眠，可以节约时间。”
“这也太累了。”
“女主……你不要这么懒惰……”
“打个商量？”
“…………”
小黑球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虽说它的任务栏消失了，但它本人还是希望女主能夺回自己的气运，但就眼下这个情况看来，是真的不大可能了。
小黑球在角落自己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扭头去跟人说道：“你真的不想夺回自己的气运了吗？”
唐筱鬽刚才还很安静的在写角色分析，这会儿被一打断，思绪也中断了。
笔尖悬空了片刻，干脆放了下来。
起身去烧水喝。
“是啊。”急水开到最大，争前恐后地往下落，“抢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无语。”
“嗯？”唐筱鬽疑惑地回过头，“你刚刚是不是想骂我？”
“一点点。”
“你是系统啊……”唐筱鬽看着它，说道，“还会骂人？”
“统也是有感情的好吗？！”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有？”
“什么？”
“觉得疲倦、害怕麻烦，喜欢做一件事不想被人打扰。这样的想法很难理解吗？”
小黑球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它期望的女主角，不是这样的，不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能够坚持自己的梦想，不断地往前。
任何质疑与诋毁，都无法阻挡她，她就像个无畏的战士。
可眼前这个人呢？
小黑球真情实感地哭了，眼泪汪汪地往下掉，“呜……呜呜……”
“你又哭什么？”
“废物女主！”它唰的一下起身，飞出了窗外，“我再也不回来了！！！”
*
“对，对。”
钟楝茫然地看着屏幕，说道：“它是来我家了，不过它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视频那头的唐筱鬽摇头，“不晓得，我没跟它说过。”
“……”
“既然去你那了，就拜托给你了。”
“你怎么一脸轻松？”
唐筱鬽笑道：“好久没安静地睡过觉了。”
“……”
原本就在掉眼泪的小黑球，听到这话哭的更凶了。瀑布一样地往下落，“呜呜呜……”
钟楝还没挂断视频，就听到它在后面发火，“我，我才不想跟这样的女主角一起！”
钟楝见状不妙，“先不聊了。”
“好。”
通讯结束。
倒不是钟楝怕唐筱鬽听了小黑球的话难过，而是他觉得如果小黑球看到了唐筱鬽的反应，可能就不止是泪流满面了。就算是它哭到了太平洋去，也八成是引不起那个女人的一点怜悯的。
钟楝回头，蹲下了身子，“你说你，好端端的惹她干什么？”
小黑球哭的稀里糊涂，好在它这个泪水落了地，激不起什么水花。
感觉它就是异次元空间的存在。
“呜呜……”那么高大上的设定，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没什么志气，野心、冲劲，不过是短短七年的时间，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她算什么女主角！”
钟楝现在确定它是异次元生物了。
“七年对你来说，可能是一眨眼就过去了。”钟楝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小黑球，“但每一个日夜，都可能是她内心厮杀的折磨。你知道那种，无论怎么走，怎么走，都是碰壁的感觉吗？”
小黑球尚没有停下眼泪，泪汪汪地对上他的视线。
钟楝说道，“不巧，我们这几个混在一起的，都是这样的存在。”
“……”
“还好你没去找水潼圻。”
小黑球问：“……为什么？”
“她那个脾气，可能听完就把你扔出去了。”
“…………”
*
唐筱鬽刚躺倒床上关了灯，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
她睁开眼，对上一双宝石蓝的眼睛。
“呜呜……”
泪水在她眼前掉落下来，映着微弱的光，像是夜中暗淡的星星。
“女主……”
唐筱鬽抬手打开了灯，起身靠着床头，灯光下的小黑球停滞在原地，有些不敢抬头看她的意思。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语气中还有些可惜。
小黑球哭得更凶了，“呜呜呜……”
“不会是钟楝把你丢出来了吧？他明明说要养你的。”
“不是。”小黑球摇摇头，道：“是我自己回来的。”
“为什么？”唐筱鬽真心觉得可惜，她还以为自己难得能睡个好觉了，“你可以在他那里呆着，想待多久待多久。”
“……你嫌弃我。”
“多少有点。”
“呜啊啊——”小黑球哭着又冲了出去。
过了三十秒，又泪汪汪地，从窗户下面探出了脑袋，“……别嫌弃我。”
“噗。”
*
黑暗中。
电脑的屏幕照亮白墙的一角，长发的姑娘蹲在沙发上，对着屏幕里的内容，咬着指甲露出一脸的凶恶。
“甘安筠啊……”她低喃着，“这感觉也太欠了。”
*
“你确定？”
唐筱鬽打了个哈欠，拿起了手边的背包，“真的要这样？”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小黑球躺在桌子上，就看到唐筱鬽朝它看了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很快又挪开了视线。
003：“？”
“可以是可以，但上次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唐筱鬽停下来，又听了一会儿电话，才说道：“好吧，那我现在过去。”
她打开房门，小黑球也晃晃悠悠地跟了出来。
003昨天哭的有点猛，所以一早上没什么力气，困得厉害。才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有点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女主……你要去哪啊？”
“找水潼圻。”
“找她干什么啊？”
唐筱鬽没有继续说了。
小黑球也不介意，飘着飘着觉得有点累，干脆直接往她的肩膀上一坐，靠着笔直地睡了过去。
*
“筱鬽！我的救星！”
眼看着水潼圻就要扑过来，唐筱鬽一个侧身，躲开了她的热情。
“无情的女人。”
唐筱鬽说道：“我把它带来了。”
唐筱鬽把在肩膀上睡觉的小黑球拿了下来，放在了沙发上，这样的动静让小黑球抬了一下眼皮，但很快又挡不住睡意地，继续闭上了眼睛。
“它平时不是很精神吗？”水潼圻伸手戳了它一下，毛绒绒的小圆球，往旁边一倒。
瞌睡泡泡被戳破，睁开了半只眼睛。
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端正了身体继续睡过去。
“它好能睡……”
唐筱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前几天都没睡过，它自己是说自己不需要睡觉的。”
唐筱鬽想起来上回它升级的事，“不过之前升级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天睡到晚。”
“那它现在是升级，还是在睡觉？”
“可能升级后需要睡觉了吧。”
“喂，筱鬽。”水潼圻站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回头，“喊醒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唐筱鬽冷笑了一声。
“好吧，我自己来。”水潼圻为难地看着小黑球，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个小家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毛球？小毛球，醒醒。”
小黑球抬眸看她。
飞身晃悠到了唐筱鬽的肩膀上，歪歪斜斜地又开始犯困。
“它是不是嫌弃我？”
“可能。”唐筱鬽说道：“要不等它睡醒？”
“……”
*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003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香味。它迷迷糊糊地从毛毯下起身，也没注意到毯子从身后掉了下来，闻着香味来到了两人的中间。
唐筱鬽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侧目看向它。
“女主……”它嘟囔道：“好香啊……”
唐筱鬽看它这个样子，疑惑道：“你们系统也吃东西吗？”
“不吃啊……”003低头，闻着那个香味，“但是好香。”
水潼圻道：“你都睡了一个上午了。”
003也疑惑：“这么久？”
水潼圻道：“对啊，不会是又升级了吧？”
“……好像没有。”小黑球翻了翻自己的内部空间，检查了一遍，摇头道：“没有升级呢。可能是上次升级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哦哦。”
水潼圻那一碗已经吃完了，把筷子放下，直接从桌上拿过一个小本子，递给了003，“你看看这个。”
“嗯？”小黑球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它扫了上面的文字一眼，很快在它身前，出现一道蓝屏，“书？”
脑中闪过一个可能性，小黑球终于是清醒过来，两眼亮晶晶的扭头问道：“女主，这是你的新戏吗？”
它的热情来的很快，“哇……好像还挺不错的，你演哪个啊？”
小黑球扭头，对上了唐筱鬽笑眯眯的脸。
“……”
停顿了片刻，听到对方说，“不是我，是她。”
水潼圻顺势应道：“没错，是我！”
小黑球一脸震惊，“？？”
*
假山重叠在一起，流水往下慢慢地淌着，花园里，正值春时。
角落的凉亭里，两人坐在一处。
“江湖故事……”唐筱鬽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扭头问道，“你在这里演反派妃子……不是说全剧最大反派么？”
“是啊，主要是出现在各种台词当中，一个传说中的角色。”
“……”
“她出场已经是中期了，前期铺垫太长……我怕撑不住。”
“…………”
水潼圻一把趴在桌面上，“他们为什么总让我演反派呢？我明明是试主角去的。”
唐筱鬽拍了拍水潼圻的肩膀，“这不是个很有戏份的反派吗？”
“是啊，也很遭人恨。”
几个宫女走了过来，朝她行了个礼，“娘娘，琴师来了，是否让他们……”
“嗯。”
空旷的院子里，顶着烈日，几人铺张了琴座，乐声缓缓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