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武荣
空间里物体的干燥要比外界快很多，不过几天的时间，原本浅黑色的不明物体就已经干燥成了灰色。玉锦兮时刻关注着这东西的变化，等它干燥了，才跑去看了看。生怕自己判断失误，离得老远就轻轻地嗅了嗅，确认没有臭味之后才往前走几步。
一直走到跟前都没有闻到臭味，让她的心格外忐忑起来。是龙涎香吗？龙涎香干燥之后应该是香的吧？这般内敛吗？
先搬起来掂量一二，挺沉的，十几斤是足有的了。离得近了闻，好像是有些香味。
不是说干燥的龙涎香清香四溢吗？怎么她弄到的这一块一点儿都不明显？玉锦兮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龙涎香啊？
还是烧一烧好了，这种办法最保险。
她用镰刀割了一小丝下来，拿火折子点燃了。
一股甘甜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持久不散。玉锦兮狂喜，这果然是龙涎香，价格堪比黄金的龙涎香！
她这一块足有十几斤，那就是十几斤的黄金！
她仰天大笑，赚大发了，这可是十几斤的黄金啊，十几斤！
她立刻把龙涎香放进了保鲜区的货架上，到了这里之后，就算是趴在上头闻，也闻不到一丝香味了。
空间进化多次，就算东西不在保鲜区，也比在外面的保质期长很多。怪不得刚才龙涎香散发的香味极淡，原来是因为在空间里的缘故。
接下来只需要找个合适的卖主卖出去就成了，玉锦兮不着急。这么好的东西，她得好好筹划筹划，总得卖个高价才成。
龙涎香给了她新的生财之道，海洋里头的奢侈品简直不要太多。
盘算完海里的各种奢侈品之后，玉锦兮满意地端着一盆虾出去卖了，虾比鱼贵，煮起来还省事，她最近就常常捉了虾来卖。对了，还有螃蟹。她专门捡大的下手，一只螃蟹足有两斤，端到饭堂，立刻引来满屋子的喝彩。
海船在大海上已经航行了将近一个月，这也就意味着船上的人们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洗澡了……
玉锦兮如今可会偷懒了，把东西往饭舱里一搁，旁边放一个匣子，谁要买什么自己动手，把钱扔在匣子里就是。等这些人都吃饱了走人，她才进去收拾东西。绝不多留，拿了东西就走。至于有没有人趁机不给钱，她还真没遇到过。
众目睽睽之下，都在一艘船上住着，各自的老底都被人挖得差不多了，谁都不会沾这点儿小便宜丢人。
别人说她是真君子之风，谁都不知道她是嫌弃人家身上味道难闻。前些日子遇到了大雨，那些水手们都兴高采烈地冲到甲板上去借着雨水洗浴，这些客商们却拉不下脸来，只好继续臭着。
其实那些水手们洗了也白洗，他们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儿，没两天身上的味道就和客商们的一样了。
玉锦兮如今越来越不愿意和人交往，唐之林和卜天志极为满意她的态度，以为是她避他们的锋芒，哪里知道竟是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原因？
好在据雷将军所说，这艘船很快就要靠岸补充淡水粮食了，到时候可以有短暂停留，能让这些客商上岸去活动活动。
船上众人都兴奋莫名，还有摩拳擦掌准备再买些货物的。就算是买不到货物，也得买些放得住的食物。谁知道等船真的靠了岸，一众人等全都傻了眼。
他们停靠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繁盛之地，就是个小小的渔村，离得还有三里远。海船在此地最多停留三天，他们就算是天天上岸，能去什么地方？买沙子么？
只有玉锦兮兴高采烈地下了船，一溜烟儿地没影子了。范志良本来还想叫着她一起下来走走活动一番筋骨，谁知道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只好和唐之林这边的人一起往小渔村走去。别的做不了，打些水来洗澡总是可以的。
玉锦兮去哪儿了？她去城里逛街去了。
都不用自己去找，下了船之后，就看到提前停靠的兵船上已经下来不少人，甚至还有马匹，有几个兵士骑上马就跑了，看来是去通知当地官府的。
有现成的向导，多好，玉锦兮就沿着那些兵士前进的方向飞到了一个中型城市的上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出来逛街，顺便把青花骡子也弄出来干活儿。
然后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这地方的方言，她听不懂。
船上的那些客商虽然来自各地，可都是会说官话的，也就不存在交流障碍的问题。可这个叫武荣的地方，当地人都说当地方言，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就不信找不到会说官话的！玉锦兮犯了倔，专门捡着特别大的商铺进，进去先跟伙计说几句话，听不懂就走人。
走了两家之后，总算是找到了一家会说半生不熟的官话的店，好歹能交流了。
这是一家茶叶店，专门卖当地生产的乌龙茶。玉锦兮对于茶叶还是有些研究的，喝了一杯之后，大手笔地买了几百斤，把掌柜高兴得不成。见她听不懂当地话，还好心地告诉她哪家店的老板会说官话，保证不欺负她这个外乡人。
玉锦兮请人家把茶叶往骡车上放，很快就堆满了车厢，找了个僻静之地收进空间，继续购物。刚才茶叶店老板给她介绍的店里，有一家陶瓷店，说是此地最大的，她得去看看。
一进门便知道为何茶叶店老板会对她推荐此地了，这家三间的铺面看着不大，却摆满了各类瓷器，以白瓷居多。和别家不一样的是，每一种商品仅有一样，是当成样品摆放的。
玉锦兮看着琳琅满目的瓷器，不觉称叹。所有的瓷器加起来，几乎有两三百种了吧？大的有半人高的佛像，小的有小孩子吹的瓷哨；有当摆设的梅瓶，也有厨下必备的瓷罐。至于最常见的瓷盘瓷碗，更是有多种型号，甚至还有个画册，里面是各式花样。若是摆在外面的没有中意的，大可以翻着画册挑选。
这家铺子甚至还接受预定，只要你能画出来，保管给你负责烧制出来。
玉锦兮也不着急找小伙计搭话，只管负手观察，见此处客人虽然只有几人，却每一个都是大客户，一张嘴就是几百件上千件地要。而负责的小伙计连掌柜的都不用请示，直接就能应承下来，可见是做大生意做惯了的。
没人招呼她，她也乐得清静，在摆着人像的那一块徘徊不去。此处摆了大大小小十几尊瓷像，有惟妙惟肖的福禄寿三翁，也有慈眉善目的菩萨，更有翩若惊鸿的女仙。
工艺十分精湛，寿星拐杖上的花纹，菩萨胸前的璎珞，女仙身上的披帛，都带着让人沉醉的韵律，不知不觉便沉沦了进去。
这样的精品，现代是只有在国家级的博物馆里才会看到的，而且还是被当成精品之中的精品，被细心呵护，精心保存，偶尔才会展出，世人惊鸿一瞥便再难忘记。
她指着那尊吴带当风的女仙瓷像，对旁边的小伙计道：“小二，这尊瓷像，是如何卖的？”
伙计便带着训练有素的笑容道：“这位客官，这尊二十两银子。”
真便宜！
玉锦兮又问：“此种类型的瓷像，还有哪些种？”
伙计双手碰过一本画册来：“客官请看。”
玉锦兮翻着画册挑选，只捡着美人像挑，一本画册翻下来，也有十几尊，每一尊都各有风韵。
“这些可有现货？”
“有的。小店还可以帮着客官装箱，不知要运到何处？”
玉锦兮微笑：“我家骡车就在外面，放在车上就好。这些我都要了。”
伙计利落地扒拉着算盘珠子：“承惠二百八十五两银子。”
玉锦兮点头：“莫急，我再看看别的。”
难得遇到这么物美价廉的瓷器，不大买特买怎么成？
伙计便跟在她的后面，一个劲儿地扒拉着算盘珠子。玉锦兮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一般，几乎见什么都买，就连厨房用的盛调料的小罐子都买了几百个。
伙计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等算到两千多两银子之后，掌柜的接手了。
玉锦兮一口气买了五千多两银子的货，这才觉得心满意足。掌柜的很会做生意，把两百多两银子的零头抹了，只要了五千两银子。
只是运输就成了大问题，玉锦兮就一辆骡车，怎么也不可能一车拉走。还有，那五千两银子要付，也得要好几车才能拉来吧？
玉锦兮想了想，把交货地点放在了城外官道边的一处小树林，说自己是要跟随海船出海的客商，自家有车可以运过去。
瓷器运输要十分小心，尤其是她买的里头，还有十几尊瓷像，更是经不住磕碰。玉锦兮付了五百两银子的定钱，约好了明日午时交货，自己赶着骡车继续逛街购物去了。
此处的时鲜水果甚多，什么芦柑、脐橙、甘蔗、杨桃等等，都正是大量上市的季节。玉锦兮都论筐买，还不止一筐，至少十筐起步，把水果行的老板高兴得不成。水果不值钱，玉锦兮却会算计，这些东西她是要拿到船上去卖的。
她要的太多，还是付了定钱，人家给送货。
玉锦兮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扫街，银子花了大把出去，除了瓷器是大头之外，其余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有的直接买了就走，有的却要付了定钱送货。她很有心眼儿地送货的地点放在了一处，约的时间也都在午时，反正到时候他们一走，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逛够了街，又尝了当地的美食小吃，玉锦兮十分满意地赶车出了城，直接就在那小树林里过了夜。
到了第二天，提前半个时辰把装银子的箱子往林子里一放，等着人家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分方便。
买卖做成，东西归置好，又找了一处清澈的小河补充足了淡水，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船。
船上正热闹着，无数水手杂役正在兵士们的监督指挥之下，往船上运输着各类物资。玉锦兮不想跟他们挤，直接从空间进了自己的舱房。和底下的热闹不同，这一层静悄悄的，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了人，玉锦兮找了个杂役问了，才知道那些人相约着雇了几辆车去城里了。
杂役十分遗憾地问：“玉公子，你怎么没去？那城远着呢，村子里没有什么好车，说是大半天才能到，一大早就去了，怕这时候都到了。”
玉锦兮笑了笑：“无妨，我就在附近转转就好。”
上千人的食水补充不是件小事，船队要到后天才能离开。她要趁着这个机会，下海去搜寻心念了许久的奢侈品。
珊瑚也好，珍珠也好，砗磲也好，这些能够被称为珍宝的东西，都生长在近海。
此地已是亚热带气候，能有所发现也说不定。最没有人打扰，她正好可以静心下潜寻找。
可惜事实给了她当头一棒，此处虽然水温偏高，让她发现了一些珍珠贝，却一颗珍珠也没有发现，更没有珊瑚和砗磲的影子。
她想了想，干脆将速度提升到了最大，往南直奔了两个时辰，一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岛，这才停了下来。看了看地图，她这是到了海南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海南叫什么名字，不过看样子，此处还接近未开发的蛮荒之地呢。她沿着海岸线飞了半天，就看到几处小渔村，房子还简陋得可怜。
不想那么多了，她直接进入海底。
这一回终于没有让她失望，她发现了一处美丽的珊瑚丛林！
珊瑚好认，深深浅浅的红色、褐色、蓝色、黄色、灰色、白色，树枝状的、花朵状的、扇子状的、烟花状的、八字形的、鹿角形的……不一而足。
她还发现了一种气泡式的，乳白色的气泡状小球簇拥在一起，一只莽撞的珍珠贝在经过的时候碰到了其中几个，那几个气泡啪地一下就破了。
这是珊瑚吗？玉锦兮不好判断。不过那只珍珠贝的扇壳开启得太大，让她发现了其中好像有一个圆滚滚的物体。毫不客气地捞了进来打开，竟然还不止一粒珍珠，圆滚滚的五六粒，大多是椭圆形的，只有一颗格外圆润，也格外大，直径都接近两厘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