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顺应者亡，逆流者勇
死士大汉很健谈，他看向梧桐脚边的梼杌，赞叹道：“不愧是上仙，竟然能饲养妖兽，俺以为这种小畜生只会杀人！没想到这么乖，这只小妖兽看起来挺通人性啊！也是应龙上仙养的吗？”
“我养的。”
“哦，原来弱仙人也能养……那以后能从妖兽养成仙兽吗？仙兽是可以帮助人的。”
“应该可以。”梧桐觉得没啥问题。
梼杌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大个儿，它觉得自己刚才察觉到的恶意就是面前的这个大个子人类发出的，它要跟在主人的脚边，不给这个大个子机会，梼杌觉得自己又聪明了。
殊不知，要不是这个大汉从天而降，间接的救了它，说不定梼杌已经有性别了，而且大概率是女孩子，还会被梧桐套上漂亮的小裙子，甚至会被梧桐拍照，拿给别的崩坏兽看。
“你上山是来治病的吗？”梧桐猜测道。
“对，仙人真有智慧，不愧是仙人。九幽的妖兽上次袭击部落，俺可能是因为杀了太多只妖兽，被妖兽诅咒了。”大汉有点失落，“以前部落也有被诅咒的人，俺见过，他们变成了邪恶的东西，他们被诅咒后没有了脑子，谁都不认识，只知道杀戮，俺不想变成那样。”
说实话，梧桐没见过大汉这种情况，死士是普通的人类被崩坏能感染变异而成的，一般都是半吊子，并无资格与资质进化为律者或拟似律者。
死士的力量也不如同等级的崩坏兽，反正梧桐是没见过匹敌帝王级崩坏兽的死士。
所以，哪怕是高级的死士，不管拥有多么不可思议的能力，在梧桐眼中，也是低级的存在。
而且，正因为低级，几乎不可能存在人的意识，完全死士化后，人的大脑都会出现问题，不是说我想有意识就能有的，大脑都出现了问题，怎么可能还会有意识？
因此，面前的大汉才显得特殊，通过交谈，梧桐对他的状况基本已经了解了，他彻底死士化了，不过还有自己的想法，能思考，不攻击人类，甚至能与人交谈，逻辑虽然不太对，但大概率是他本身的逻辑就不对，还是有逻辑的，而且他想被治愈。
“实话告诉你，这种诅咒是不可逆的。”梧桐直截了当的说道。
“应龙上仙也没有办法吗？”大汉不死心道。
“她确实比我强，不过她不是大夫，而我是。你认为你强还是部落里的大夫强？”
“俺强。”
“但是你不会治病。”
“哦……俺懂了。”大汉听明白了，但是他仍然不死心道，“诅咒不可逆不代表不能被治好，上仙有办法治疗俺吗？”
梧桐摇了摇头：“把握不大，你如果有时间在我这儿呆几年，被我多研究一段时日，我还有可能治好你，这要看你的意愿，你想在这座山中呆几年吗？”
其实死士几乎是不可能被治好的，梅比乌斯或许有那个能力治疗。梧桐也有可能治疗好死士，但只是有可能，这个可能还是因为面前的大汉特殊，被治愈的概率总归是不高的。
“俺这个病需要被治疗几年，还有可能治不好，是吗？”
“嗯，没错，不过我个人还是希望你留下，这也是为了以后的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实验体。”
大汉叹了口气：“俺懂了，谢谢上仙的好意，可是俺不会在这里呆几年的，因为妖兽的原因，姜氏部落的年轻好汉越来越少了，连山族长需要俺，俺的部落也需要俺抵御妖兽。”
梧桐点点头，没有强求，死士大汉虽然是上好的研究对象，走了很可惜，但梧桐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不能因为素材珍贵就强留，在梧桐的眼中，这个大汉哪怕已经成为了死士，但他还是可以被称为人的，梧桐会尊重人的意愿。
“好吧，你愿意回去就回去吧。不过，你这种诅咒还会传染，如果你回到了部落，还要远离你的族人。”梧桐嘱咐道。
“还要远离族人吗？我知道了。”死士大汉听后更难受了。
“嗯，所以你还要回去吗？我可以再给你一个留下机会，不，如果你以后想治病，随时可以来。”
“不用了，谢谢上仙的好意。”
现实的残酷让死士大汉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他喜欢自己的族人，热爱自己的部落，为了部落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但却不能再靠近他们了。
“对了，上仙，这种诅咒不能被治愈是因为老天爷的旨意吗？是因为老天爷惩罚俺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不是惩罚，是老天爷对人的恶意，而这种恶意自古有之，人类不反抗，永远都不会消除。”
“俺知道了，上仙，俺还要注意些什么吗？”死士大汉捡起了地上的巨斧与盾牌。
“诅咒会不停的侵蚀你的大脑，污染你的意识，总有一天，你可能会受不了，甚至丧失理智，最终成为你看到过的，你那被诅咒的族人。”梧桐说的话很残酷。
死士大汉听后却豪迈的笑道：“哈哈！上仙，你小瞧俺了！俺是不会变成那种怪物的！俺听说有熊氏有一把神器，叫轩辕剑，还是您的朋友赐予的。如果俺的脑袋要是糊涂了，俺会提前去有熊氏部落，让轩辕那丫头砍了俺的脑袋。把俺的脑袋镇压在常羊之山，背叛族人的脑袋，不要也罢！俺的身躯会继续守护族人，抵御妖兽！
“从此以后，以俺之身，常镇八方万邦，以慑世间妖魅宵小；以俺之魂，屠尽混沌之气，以正天地玄黄！”
“你这话还一套一套的，我有点相信你是文官了。走之前送你一坛酒吧，以后想喝了，可以上山来拿，没人陪你喝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梧桐起身从犹大中取出了一坛酒，递给了死士大汉。
大汉接过后道了一声谢，这可是好东西，以前他都没喝过，听说有熊氏才有，仙人真的好大方。
“让我抽一管血怎么样？送你一坛酒，换一管血，很公平不是吗？”梧桐果然还是那个梧桐。
“随意，俺流的血多了，怎么抽都行？”死士大汉满不在乎道。
死士大汉很聪明，他能感觉到，仙人要他的血是有用的，说不定仙人在研究这个诅咒，说不定有一天，仙人能清除这个诅咒。
“手伸出来便好。”
死士大汉把盾牌扔在了地上，伸出了一只手。
梧桐抽了一管血后，看着他慢慢缓和的伤口，笑道：“我给你起个名吧，你的名字我想好了。”
大汉欣喜若狂，他要有名字了！
“请上仙赐名！”
“刑天。”梧桐轻声道。
“刑天……刑天！哈哈！俺刑天喜欢这个名字！多谢仙人赐名！”
得知自己的病没法治，刑天也死心了，未呆多久，便与梧桐告别了，刑天下山时，与来时的狼狈不一样，走时，他的脊梁挺得笔直。
天者，颠也，颠是指人的额头，天亦有上天之意；刑者，戮也，戮有割的意思，刑亦有惩罚、征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