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云豹亲认柳家庄 小烟骑学衡山观
却说在客房里,小烟见云豹应允拜师了,便教小翠把绳索解开,放他下来。小翠狐疑不定,心头害怕云豹会食言发恶,二人必将反受其害。小烟看穿了小翠心思,大声说道:“绿林豪强都是最讲信用了,如果昧心食言,那就天诛地灭,世人唾骂。我看云豹连死都不怕,更不会做那种王八蛋啦!”云豹道:“算你聪明。”兀地想起话中讽意,眼睛一瞪,呵斥道:“你这个小奶崽,浑身妖气,怎么尽说这种鬼话?”小烟捂嘴欢笑,也把云豹弄得哭笑不得。
小翠见说有理,就把绳索解开。云豹被捆绑一宿,伤口发痛,此时得以舒适,活络一下筋骨。见桌上还有残羹剩饭,就狼吞虎咽。稍息一刻,扫视两个精灵鬼几眼,起身提枪撞出门去。小烟问道:“云豹,你要去哪里?”云豹绷紧一张僵尸脸,冷冰冰道:“你们两个小鬼也闹够了,还不回家收衣服去?”小烟苦脸道:“原来你说话又不算数了,你已经拜我为师了,怎么能不辞而别呢!”云豹道:“给我闭嘴,休要再提此事。”小烟道:“你现在还不能走。”云豹走去梳妆台边,正欲洗净脸面,只见镜中那人眼圈一团墨黑,如同那花熊一般模样。他立时瞪起彪眼,勃然大怒,回身把枪指骂:“你们两个混蛋,竟敢把我如此戏弄,看我不宰了你们。”二人被吓得怕了,呆呆相视着他,忽然眼汪汪流泪哽咽。
云豹为人行事,却是吃软不吃硬,欺强不凌弱。模样装得凶狠,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最受不得女孩哭泣。心中突起怜爱之意,怒火即刻云消雾散,先去洗净了脸,坐在桌边喝茶。小烟抹去眼泪,哽咽着声道:“我知道你身上有伤,刚才只是想要带你出城,免得你被官军捉住大牢。没想到你却这么凶狠,真是没有良心。”说着又是痛哭流涕,泪如雨下。小翠心想:“小姐真是太聪明了,竟然把云豹骗得像头笨驴一样。”
云豹听完这话,眼睛不停眨动思考,问道:“你刚才真是这么想?有没有骗我?”小烟道:“我还能骗你吗?”云豹指道:“你还敢说不骗我,昨夜不就被你们骗到阴沟里去翻船了?”小烟想起昨夜那件趣事,突然破涕为笑,把手鼓掌喝彩。云豹也忍不住笑,指道:“我就知道你会荒诞不经,最爱动歪心思骗人。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专搞这种怪事。如今又碰到你这个小冤家,真是报应来了。”小烟撒娇道:“云豹哥哥,咱们都是同道中人。我若有事找你,你得用心帮我。”云豹指道:“就你这个人精,不去骗人就已经横着走了,谁还敢打你的主意?”小烟道:“这很难说,因为世事难料。”
云豹与他叙叨一阵,问了姓名,起身说道:“今天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小烟拦住在前,说道:“你还不能走。”云豹问道:“又怎么了?你有话就一次说完,不要说一半又留一半。”小烟道:“云豹哥哥,你在城里杀了人,闹得这么激烈,你眼下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当然是要帮你排忧解难了。”云豹疑问道:“我有什么忧难?”小烟道:“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去做,我得给你提个醒,你不能忘记了。”云豹道:“我自己有事,自己会不知道,你倒比我还清楚了?”小烟道:“那我实话告诉你。昨日和你打架那人,是我哥哥,他叫柳如风,我叫柳小烟。现在你们两人闹翻了,我得给你们做个宴席,免得你们日后再起争执,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云豹笑道:“原来那人是你哥哥,怪不得你也这么机灵,原来都是一个爹妈。”小烟问道:“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云豹道:“他剑术很高,这回算是我输了。”小烟笑道:“让我来摆个台面,你和我哥哥化解这段误会,把酒言和,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云豹寻思片刻,摇头道:“他是正人君子,我是绿林大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都不认识,也没什么话说。还是不去了,免得一言不合,又闹出麻烦事来。”转身要走,小烟又拖住他,说道:“你好笨啊!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你还不知道?”
云豹愣住了神,似有所思。小烟道:“那我实话实说,桃园谷潇湘夫人陈湘玉,是我婶娘,也是你的师娘。你还有一个师兄名叫冷贵,绰号奔雷刀。如此排算起来,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云豹听了这般来历,方才恍然大悟,指笑道:“难怪我说你这么胆大包天,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底细,所以才会如此行事,你可真有心思来胡闹。”小翠也听得目瞪口呆,总算明白了小姐为何如此自信,不怕命丧采花蜂手里,其实早就算准他了。
小烟道:“云豹哥哥,你还记得吗?七年前,我才九岁,你经常去衡山道观给叔叔送信,我认得你。”云豹唏嘘一声,端详小烟面貌,不觉双眼放亮,惊笑道:“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是你了。”小烟道:“因为我长大了,模样变了,你认不出来也很正常。”云豹拍着胸口道:“总算是一场误会,云豹哥哥差点被你给吓出魂魄了。”小烟指道:“你是做贼心虚,所以一天到晚都是魂不守舍,这也算是活该。”云豹就与小烟说着这个旧时话头,彼此笑声不断。
三人一番言语笑闹,化解开了所有尴尬误会。小烟为消除这桩误解之事,便欲带着云豹回去庄上。恐于路上被人认出,先叫小翠去买来许多化妆遮饰之物。二人就在房间给他打扮一番,把铜镜来照。云豹看着镜子样貌,乐得一阵欢笑。只见自个蒙着一只眼睛,贴着邋遢胡须,戴着斗笠,披着袍子,似人非人,古里古怪。小烟二人看得发笑。
云豹笑道:“好个鬼主意,把我弄成这副怪人模样,连街头乞丐都不如,你们却好拿我取笑开心。”小烟笑呵呵道:“若不这样,你就走不出去了。”云豹道:“你不会请我坐轿子吗?”小烟道:“你有手脚,干嘛要坐花轿?徒弟坐轿子,让师父走路看着,你心里也不会舒服吧!”云豹道:“被你们这样装扮,真是难堪死了。”小烟撇嘴道:“就是要把你难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做坏事。”云豹摆手道:“好好,我不和你争口。换成别人,胆敢这样对我吆三喝四,我早就不客气了。”小烟笑道:“敢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去官府。”二人把云豹带出房间,下楼走了。店掌柜看得一脸疑惑。
却说柳庄大堂里,众多庄客喧闹不休,进出频频。柳如风昨日去追杀云豹,把小烟托付给了郑杰。郑杰一介书生,如何管住了小乌鸦?三两句话便走散去。柳如风追杀云豹未遂,赶回满君茶楼,却只见到郑杰,不知小烟去向。不想小烟竟然一夜未归,云豹又在城里潜伏,不禁担惊受怕。因此发动庄内百十口人满城去寻,却又找不到人。扰得柳如风一夜没有睡好。此刻临近午时,仍不见小烟二人回来。心中料感不妙,正欲带人亲自去找。柳如风刚出大堂,只见老陈走来说道:“小烟和小翠已经回来了。”柳如风心头总算没了担忧,问道:“这两个鬼怎么样了?”老陈道:“他们没事,还带了一个壮汉前来拜庄,已经入庄来了。”柳如风道:“那人是什么来头?”老陈道:“这人仪表不俗,不像是寻常市井之徒。”
柳如风遣散庄客,徘徊桌边,嘴里怒声自语:“这个臭丫头,真是不让人好过了。”文君走来说道:“小烟没事便好,大哥就不要生气了。”柳如风看着文君,闷声道:“还不是你惯坏了他。”文君道:“夫君不必生气,容我日后慢慢教导小烟便是。”柳如风道:“你看这丫头都野成什么样了?一天到晚在外面胡闹,惹是生非,我柳家怎么会有这个叛逆怪胎,真是气人。”文君道:“小烟只是童心未泯,长大就没事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怄气。”柳如风只得松了一口气,把手按着额头。文君知他一夜未眠,又正在气头上,便去端一杯茶来,在背后给他揉着肩膀。
只见小烟从跨院走进大堂,见势不对,低下头来,说道:“哥哥,嫂嫂,我回来了。”文君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柳如风冷眼看着小烟,拿着茶杯摔在地下,立起身来,怒斥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死了?”小烟惊讶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开口骂人?”柳如风气呼呼道:“你说怎么了?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敢不回庄来。就不怕采花蜂把你给宰了,让你永远都回不来?”
小烟早料到哥哥会为此生气,就凑在面前,轻柔柔道:“哥哥教训得是,妹妹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傻事了。哥哥都是为了我好,为我担忧,妹妹再也不敢了,你看我们不是没事了吗?所以哥哥不要再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柳如风禁不住小烟一通蛮缠作怪,缓口气道:“小烟,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可一意孤行。你也是个聪明人,好人不用重语,何必非要让人骂你才听?昨夜庄上所有人都没有歇息,还不都是为了找你,难道你心里就不愧疚?”小烟道:“我很愧疚,不过哥哥其实不必为我担心,我都十六岁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不是看不起人吗?”文君轻笑道:“小烟真是玲珑嘴,都把你哥哥说得笑了。”小烟便来殷勤服侍哥哥,不断好言央求。
柳如风道:“如今云豹这厮还在城里埋伏,闹得人心惶惶。此人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所以你这几日都不要出门去了,听到没有?”小烟抿嘴摇头。柳如风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烟道:“哥哥,那个云豹也没什么了不起,我现在已经把他给带回来了,就问你信不信?”柳如风道:“信你个鬼。”文君却点头道:“我信。”
柳如风回头看着文君,指道:“你怎么也和这个小鬼一起胡闹了?难怪他屡教不改,和你也脱不得干系。那采花蜂又不是善男信女,异常狡诈,连我都拿不住他,小烟又怎么可能捉得住这个凶徒?”文君笑道:“小烟聪明过人,可以用智不用力嘛!”柳如风哪里肯信,这时睡魔上头,眼皮下沉,嘴里一连打着哈声。
小烟笑道:“还是嫂嫂明白事理,哥哥就知道看不起人,总以为我没脑子。”柳如风见他如此自信道来,一时好奇,问道:“你果真没有撒谎?”小烟点头道:“我没有撒谎,其实我以前还见过他,所以一点也不害怕。”柳如风惊讶道:“你怎会见过这个恶贼,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烟笑道:“是这样,云豹哥哥经常去衡山给叔叔送信,又与冷贵哥哥称兄道弟,我小时候都看到他好几次了,他还给我买了许多糖果吃呢!叔叔说了,云豹是婶娘的儿子,所以我才不怕他。”柳如风问道:“婶娘?是不是那个潇湘夫人?”小烟点头道:“对啊!就是湘玉婶娘。”柳如风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就不怕我把他给误杀了?”小烟摊手道:“他以前并不叫云豹二字,也不叫采花蜂,叔叔从前都是叫他阿辉。我有很多年没看见他了,所以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柳如风吐气道:“都被你给说糊涂了。”小烟道:“等会哥哥问他便知道了。”指尖打个呼哨,只见小翠领着一个持械大汉走来,正是云豹。他箭步入堂,撇下短枪,单膝跪地,拱手道:“小弟云豹,久闻哥哥大名,今日特来拜会。昨日冒犯哥哥虎威,还请多多包涵。”柳如风惊得不知所言,看着小烟,又看云豹。把人扶起后,愣得不知所措。
小烟笑道:“哥哥,说了你也不信,云豹已经拜我为师了,以后你们就是自家兄弟了,可不能同室操戈,让人笑话。”柳如风惊讶道:“你有什么武艺,何德何能,配做师父?这不是在胡闹?”小烟道:“哥哥要是怀疑,你问云豹便是,看我撒谎没有。”云豹尴尬一笑,说道:“小乌鸦真是一个精灵鬼,弄得我不服也不行了。”柳如风笑道:“既是自家兄弟,那就好办了。”即刻令人杀鸡宰羊,置办一桌宴席。
文君去沏壶茶来,招待云豹。众人各叙了礼,相互闲聊家底。柳如风问他来历,果然说是潇湘夫人膝下子嗣。到了开宴之时,柳如风、老陈、云豹等人相继入座。
柳如风指笑道:“好个搬山豹,在城里干了一件好事,碰面也不通名报姓,差点就自相残杀了。”云豹笑道:“小弟也是为了了断家门恩怨之事,这才闹出人命。兄弟之间不知缘故,有点误解,这也是在所难免。”柳如风道:“不知道婶娘这些年来,一向过得如何?”云豹道:“我刚从山寨回来不久,先去衡山师叔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如今家仇已报,过几日便要回桃园谷去了。”柳如风道:“云兄若要回去,顺便替我捎上几份礼品,就说是柳如风一份心意。”云豹点头答应。
文君问道:“叔叔伤情如何?”云豹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没事了。”文君道:“叔叔如何不在江州,帮着婶娘打理酒楼生意,反而去了山寨落草?”云豹面色尴尬,作声不得。柳如风看着文君皱眉,怪他言语不当。文君低头轻笑一声。
至夜酉时,小烟、小翠在客厢房里整理床被。云豹提着腰刀、包裹进门,坐在桌边。小烟倒下茶来,殷勤伺候。云豹指笑道:“无故却献殷勤,肯定有事相求。”小烟摇头道:“没有。”云豹道:“要是不说,那我便要休息了。”小烟笑嘻嘻道:“既然云豹哥哥这么客气,那我可就直白说了。我要借钱。”云豹道:“你是庄上小姐,还需要找我一个穷棍借钱?”小烟道:“哥哥不给我钱用,陈叔、白叔他们,又把帐房看管得紧。最近又花掉了几百两银子,所以手头变紧了。”云豹指着床上一个包裹,说道:“里面还有两个金元宝,各重五两,你只管拿去。”
小烟解开包袱,拿出两个金锭,一脸惊奇道:“云豹哥哥,你真是太爽快了,出手便送我一份见面礼,果然是仗义疏财。”云豹道:“这是借资,不算白送,你有钱了可要还债。”小烟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结果都是一样。”云豹道:“你倒嘴乖,说话含糊其词。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小烟道:“那你好好安歇,我们出去了。”云豹听错了音,浑身打个寒颤,啐道:“叫我安息?我怎么听得浑身都在发抖?”小烟、小翠嬉笑出门,云豹倒睡床上闭眼。
自此云豹住在庄内安心养伤,每日只与小烟等人寻闹着玩,情义日渐深厚。当日晨时,云豹在房间洗漱干净,裸着上身,摸看伤口疤痕,正待穿着衣裳。小烟突然推开房间进来,看得惊叫一声,急忙捂眼转头,挥手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云豹笑道:“进来门都不敲,真是随心所欲。”
小烟道:“这都怨你,谁叫你睡觉不栓门?你要是把门栓好,那我就推不开了,这样不就看不见了吗?”云豹道:“伶牙俐齿,颠倒黑白。分明是你做错了事,反倒讲出一堆歪理,真是无理也要赖三分。”
小烟便敲门道:“现在可以进来不?”云豹应声请进,小烟道:“云豹哥哥,你还好吗?”云豹道:“你又有事?”小烟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小事。”云豹道:“你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小烟问道:“伤好些了没?”云豹道:“在此休养了这么久,每日都有好酒好肉款待,伤情能不好转?”小烟拍手道:“那就好办了。云豹哥哥,你教我骑马好不?”
云豹指笑道:“就你这个跳神,连木匠活都要去做,还说不会骑马?”小烟道:“我是真没学会。哥哥又不肯教我,也不许庄客教我,那我要跟谁去学?”云豹道:“你不是有那么多泼皮好友?找个精通马术的人教你便是。”小烟挥手道:“不行,他们粗鲁,笨手笨脚,肯定会把我摔成残废。还是云豹哥哥体贴入微,这样我才放心。”云豹道:“你倒会打如意算盘。”
小烟央求道:“云豹哥哥,你要是不肯教我,那还有谁来教我?”云豹扬手道:“反正我也拗不过你,正好我也想去城外走走。你哥可在庄上?”小烟道:“哥哥这几日都在跑动官府,在郡守大人面前为你求情说理,撤销那张通缉令。看我哥哥对你多好,你要是不对我好,那你就是不把我当妹妹,就是没有良心。”云豹扬手道:“少玩这种套路,我可不是软柿子。要学骑马,现在就走。”
云豹把腰刀挂在腹带上,先把酒来喝了一碗。小烟指问道:“云豹哥哥,我们只是去学骑马,你为何带刀在身?难道又要去干坏事?”云豹道:“世道这么乱,你还整天想着去捣蛋。我不带刀看着,能放宽心?”小烟笑呵呵拉着云豹走出房间。
云豹骑马载着小烟,出庄走在街道上,看见李捕头与几个衙役都在撕毁通缉令。小烟指道:“好了,哥哥已经帮你撤销了罪名,你不再是一个通缉犯了。”云豹道:“这个世界,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犯了什么罪,只要花钱就能摆平。”小烟道:“还好你并非十恶不赦,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云豹避开官差,快马奔去城门。小烟紧紧抱住他腰背。
二人奔走出城,策马闲走在荒草地上。云豹跳下马来,牵着缰绳闲走,小烟紧紧抓住马鞍,不敢擅自做主。云豹道:“你听好了,初学骑马,需要放松身心,缓缓适应,身心不要太过僵硬。不然很容易摔下马来。”小烟问道:“那该怎么做?”云豹摆手道:“你要稳住重心,保持身体平衡。任凭颠簸摇晃,也不必紧张,一定要学会应控自如。”云豹又一连讲解许多骑马技能方法,小烟毕竟是个学徒,记不得许多言语叮嘱。云豹一番言词教导过后,把鞭与他,放开手中缰绳。小烟学着侠客一般,一鞭甩下,那马负痛嘶叫,抬腿奔去,把小烟吓得伏身马鞍,大喊救命。
云豹也吃了一惊,手指打声呼哨,快步上前牵住缰绳,把手安抚坐骑。怪眼看着小烟,吐口气,笑道:“叫你慢点,你却胡乱挥鞭,这不是与我反着来?”小烟愁脸道:“我什么都能学会,就是骑马难学,心里总感觉不踏实。”云豹道:“是你太紧张了。”便又跳上马去,耐心教导小烟练习掌控技巧,如何才能进退自如。两人一路走得时快时慢,时进时停,前往衡山方向而去。毕竟云豹如何别离小烟,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