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链视角下的城市空间演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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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城市发展与现时代

城市是区域经济新的竞争主体,城市群与城市群之间的竞争将成为区域经济新的竞争力源泉。追求城市价值的不断增值,是现代城市管理具有战略指导意义的基本目标之一。增加城市价值、提高城市效率,能使城市在与其他城市的竞争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从而更好地为城市内外顾客服务。因此,识别并管理城市内部的价值增值机会和环节,特别是放眼地区乃至全球城市产业的价值网络,识别并管理城市的价值增值机会和环节,以产业集群为动因和纽带,促进城市价值的网络化发展,成为城市发展战略的基本思路之一。

一 “新常态”下的高速城市化

要深入理解“新常态”思维下的城镇化发展,需要先回顾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城镇化所走过的历程。

第一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初的工业化发展主导时期。在此阶段,城市化迅猛发展。该阶段体现出以下几方面的特点:一是农村经济改革成功,农业的发展为城镇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质基础;二是发展工业成为社会经济活动的主导,工业主导着整个城市化的推进,大量的工业城市涌现,分工与专业化成为城市产生与发展的直接动力;三是对外开放促进了工业与城市的发展,城市由此成为一个开放的系统,形成传统意义上的“中心—外围”结构;四是土地有偿使用制度使土地收入成为城市建设的重要经济来源,土地财政催生了城市空间扩张。

第二阶段是90年代中及以后。在这一阶段,强调第三产业兴起的作用,专业镇涌现,城市数量激增。一系列经济活动的变化反映在城市空间的变化上,各市开始重视中心区和新区的建设,城市中心和中心城市在城市区域中扮演着主角。在这个时期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特征是,工业开始向乡村扩散,乡镇企业崛起,城乡一体化的趋势逐步呈现。在经济发展较快的发达地区,大量专业镇出现,中心镇作为核心城市的外围城形成了功能互补、特色鲜明和分工明确的城市体系。

第三阶段是从2000年以后一直延续到现在。此阶段关注生态格局,加强区域协同发展,强调城市社会管理、基本公共服务。无论是国家战略还是地方实践,都更加关注整体的生态格局和城市本身的基本公共服务职能,尤其是将山水自然地理要素作为保护的重要对象。这个阶段区域竞争加剧,区域和跨区域合作成为区域经济中的主要特征,以城市群、经济区和经济带等为特征的更高形态的空间经济组织成为区域经济的主导。

二 “新常态”下的城市发展

中国城镇化在改革开放以来,经过了30年快速城市化的进程。2015年以来,我国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迈向中高端水平,进入“新常态”运作模式。“新常态”表现为国民经济实现中高速、优结构、新动力、多挑战的状态。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了“新常态”,新型城镇化将成为这一阶段最大的发展动力。从产业带动经济发展的角度,在经济高速增长过程中,带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是第二产业。而在经济转入中速增长之后,则会以第二、第三产业并重,随后转向主要依靠第三产业来带动经济增长。从我国现在的人均收入水平来看,第三产业应达到60%左右的比重,目前该比重却仅达到49%。以城市定位、生态文明及可持续发展理念为核心,对建设发展新型城镇化具有多方益处。其中,首要前提和出发点是,在城市规划和产业建设层面明确设定城市自身定位。如今在城镇化建设过程中,“重硬件,轻软件”“重地上,轻地下”“重面子,轻里子”“重外延,轻内在”的现象逐渐显现且日益严峻。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离不开产业发展,任何一个城市都必须有产业支撑。对于不同规模的城市来说,大城市、都市型城市要防止产业空心化;中小城市要防止出现产业空洞化;资源型城市则要防止出现产业误导化。

在“新常态”下,区域性的大城市或核心城市要走“高精尖”的路子,下大力气推动产业优化升级,提高发展的质量效益。必须处理好“舍”与“得”的关系,走内涵发展、集约发展之路。“新常态”下,城市发展转型方向应强调几方面的转变,即:注重从粗放的发展方式向更加重视低碳生态的发展方式转变;注重从传统管理模式向更加重视信息化、智能化建设转变;注重城市活力的提升,从传统产业向新兴产业发展转变;注重城市文化特色和传统文化的传承;注重空间价值开发、空间整合与重组实现空间创新,激发空间活力;注重以人为本和社会公平发展。

三 共建“一带一路”背景下的城市发展

当前,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高度关联。共建“一带一路”顺应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的潮流,秉持开放的区域合作精神,致力于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和开放型世界经济。共建“一带一路”旨在促进经济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和市场深度融合,推动沿线各国实现经济政策协调,开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区域合作,共同打造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一带一路”贯穿亚欧非大陆,一头是活跃的东亚经济圈,一头是发达的欧洲经济圈,中间广大腹地国家经济发展潜力巨大。根据“一带一路”走向,陆上依托国际大通道,以沿线中心城市为支撑,以重点经贸产业园区为合作平台,共同打造全球范围内的“空间—产业”互动格局。

(1)“一带一路”倡议的主角是城市。沿线各城市资源禀赋各异,经济互补性较强,彼此合作潜力和空间很大。沿线城市应按照空间价值链进行布局,优化产业链分工布局,推动上下游产业链和关联产业协同发展,鼓励建立研发、生产和营销体系,提升城市(群)产业配套能力和综合竞争力。扩大服务业相互开放,推动城市(群)服务业加快发展。探索投资合作新模式,鼓励合作建设境外经贸合作区、跨境经济合作区等各类产业园区,促进产业集群发展。

(2)在“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城市应该从全球化和本地化的双向互动的张力中寻找更多的战略机会。首先是“单元激活”,增强城市社区、乡村和农村社区的特色优势,培育和发掘更多的地区价值生长点;其次是以城带乡,发挥城市的形象、财政、行政、人才、知识和社会资本等方面的优势,积极推动美丽乡村建设和乡村价值的增长;最后是从经济市场化运行和丝路文化特色彰显的要求出发,加强跨界、跨域乃至跨国的城市空间价值链整合和重组,实现“一带一路”区域经济一体化。

(3)城市要走出去,宣传推广只是表面形式,对地区发展真正具有实质性意义的,是城市竞争能力的成长。其中,促进城市硬实力成长是基础,包括加强投资、旅游和人居环境的基础设施及相关项目建设,以及促进城市经济的规模、产业结构优化等。而增益城市空间价值是当务之急,如塑造城市品牌魅力、凝聚城市精神、推进城市空间创新、优化城市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助益城市文脉传承、激励城市文化创意、提升城市对产业价值链的控制力等。尤为重要的是,如何最大化利用和协调城市空间价值链整合与重组,实现全球范围内的“空间—产业”互动发展,推动城市可持续发展。

(4)“一带一路”倡议蕴含着丰富的空间生产与空间创新的逻辑。资本创新导致了空间资本化,迎来了全球性的空间生产与空间创新,其表现形式便是全球范围内的空间竞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空间竞争主要表现在城市层面的竞争。地理区位与行业生产具有明显的空间特性,依据最高利润率原则的互动引起了经济活动的空间分异,形成了空间竞争,进而在区位空间内开始了行业组合和空间集聚的自我强化,构建出差异性的城市功能,因此,城市可被视为“建成环境”,是一种经过空间生产和社会关系再造所形成的物质和政治经济系统。可见,“一带一路”即是城市竞争的拓展和延伸。

四 产业集群与城市发展

产业集群是工业化过程中的普遍现象,在所有发达的经济体中,都可以明显看到各种产业集群。产业集群是指集中于一定区域内特定产业的众多具有分工合作关系的不同规模等级的企业与其发展有关的各种机构、组织等行为主体,通过纵横交错的网络关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空间积聚体,代表着介于市场和等级制之间的一种新的空间经济组织形式。克鲁格曼从经济地理的角度探讨了产业聚集的成因,他指出,产业地理集中可能是由当地历史中的“偶然事件”引致的,对于重要的继起的累积因果关系,其理论的基础是规模收益的递增。熊彼特在1934年提出了经济创新的思想,认为区域创新系统是由区域创新网络和区域创新环境有效叠加而构成的动态关联系统,该系统具有开放性、本地性、系统性和动态性等特点。该理论还认为,区域是企业的“群”,这些区域由通过合作和竞争联系在一起的企业网络构成,区域经济发展不是潜在利益现象的简单集合而是系统有效的整合。区域创新理论实际上是马歇尔产业区理论中“创新来源于某种无形的氛围”观点的进一步发掘。该理论强调了创新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性,指出了产业集群追求的不仅仅是企业地理上集中带来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好处,更是在一种特定的区位环境中企业学习能力的提高。

从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的角度看,产业集群实际上是某种产品的加工深度和产业链的空间延伸,在一定意义上讲,是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升级。从产业组织的角度看,产业群实际上是在一定区域内某个企业或大公司、大企业集团的纵向一体化的发展。如果将产业结构和产业组织二者结合起来看,产业集群实际上是指产业以城市内部价值链或城市间价值链进行布局。也就是说,在一定的城市内或城市间形成的某种产业链或某些产业链。产业集群的核心是在一定空间范围内产业的高集中度,这有利于降低企业的制度成本(包括生产成本、交换成本以及运输成本),提高规模经济效益和范围经济效益,提高城市、产业和企业的市场竞争力。

产业集群与城市发展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已成为现阶段中小城市发展的主流业态。产业集群从整体出发挖掘不同城市的竞争优势。产业集群突破了城市和单一产业的边界,着眼于一个特定区域中,具有竞争和合作关系的城市、企业组织的互动。这样使它们能够从一个区域整体来系统思考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来考察可能构成不同城市竞争优势的产业集群,考虑临近城市间的竞争与合作,而不局限于考虑一些个别产业和狭小地理空间的利益。产业集群要求各级政府重新思考自己的角色定位。产业集群观点更贴近竞争的本质,强调通过竞争来促进集群产业的效率和创新,要求各级政府专注于消除妨碍生产力成长的障碍,从而推动市场的不断拓展,繁荣区域和地方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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