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创新与研发的研究成果

创新表现为人类特有的认识能力和实践能力，是人类主观能动性的高级表现，是推动经济增长、社会进步的不竭动力。建设制造强国，必须要有创新思维、创新动力、创新能力，必须要有各种创新活动。

一 关于创新理论的研究成果

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经典的创新理论[101]认为，创新本质上是构建一种全新的生产函数，这种函数能将生产要素和资源进行重新组合。在约瑟夫·熊彼特看来，创新是将新的生产要素引入到生产系统，它必须是革命性的变化，必须能够创造价值；发明不等于创新，只要发明没有在实际中得到有效应用，那么其在经济上就是没有价值的。企业家是企业创新的灵魂，企业家的职能就是要创新。企业的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是一个创新链，创新链上的要素包括研发人员和工程师、技术合作平台、研发平台、市场服务、产权交易、法律咨询、风险投资等，创新生态还包括创新支持政策、创新文化。而按照克里斯托夫·弗里曼（Christophe Freeman）的理论[102]，政府在创新活动中的作用就是注重问题，推动基础创新，推动研究成果的应用；制定激励创新的政策法规，扶持、资助和鼓励基础技术的发明与创新；动员社会力量，整合创新资源和创新力量，进行创新基础设施建设，营造创新生态；创造和改善国外先进技术引进的环境，促进其在国内传播。而彼得·德鲁克（Peter F.Drucker）的理论则认为，企业家的使命是生产财富，企业管理中最昂贵的资源是经理人，经理人与企业家团队是企业创新的重要元素，而建立一个管理团队需要极大的投入和多年的时间。

迈克尔·波特（Michael E.Porter）的企业竞争理论[103]认为，一个企业要生存发展最为关心的是其所在行业的竞争环境、竞争地位和竞争强度，行业内有不同的竞争力量、不同实力的竞争对手，跨行业潜在着可能进入本行业的竞争力量，这给一个企业的产品制造、市场份额、供应商都带来压力，而对日趋激烈的市场环境和外部环境，企业可能需要改变生存发展策略，放弃对抗竞争，转而选择合作，这种合作包括供应合作、技术合作、知识共享合作。管理学家泰吉（T.T.Tyejee）和奥兰德（G.E.Osland）提出过著名的战略缺口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企业在审视竞争环境，评价自身生存能力和竞争力时，常常会发现企业自身的资源和能力终归是有限的，完全依靠自有资源和能力取得战备业绩，实现战略目标是困难的和存在差距的，这一差距就是战略缺口。企业要创造业绩、实现战略目标，就需要消除差距，填平这一缺口。填平缺口的途径就是进行战略协作，实现优势互补。美国著名的专利法专家卡尔·夏皮罗（Carl Shapiro）提出过所谓的专利丛林法则，其意是实践中许多专利存在重叠，这形成了专利丛，开发新技术的人只有在专利丛中不断努力，才可能获得自己所需要的全部专利技术的使用许可。由于专利的不断累积，不为他人和社会所应用发挥效用，这种丛林法则就导致技术发展僵化，一定程度上将阻碍技术创新，对技能的开发和产业带来负面效应。

建设创新型国家是一个热点问题，对企业创新问题的研究一直受学界的关注。吴旻佳、赵增耀（2019）[104]设计了一个综合理论模型，分析了中小企业创新与绩效间的关系及影响因素，发现尽管创新存在巨大风险和不确定性，在资源相对稀缺的情况下，创新活动仍可以为新生的中小企业创造价值。李梅、卢程（2019）[105]运用信息技术行业的上市公司数据，探讨了研发活动国际化对企业创新的作用机制，其研究结论是：企业研发活动的广度对企业的创新绩效会产生正向积极效应，而企业研发活动的深度则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负向效应；前者带来学习收益的提高，后者带来学习成本的增加。另外，制度距离对研发国际化与企业创新绩效可起到调节作用。高丹雪（2018）[106]以上市公司数据为样本，研究了区域多元化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发现地域的多元化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特别是当企业扩地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时，二者的相关性更强；当扩张地市场分割程度较高时，二者的相关性较弱。马永强、路媛媛（2019）[107]以A股上市企业为样本，研究了企业内部控制状况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其研究显示；在非国有企业、大企业和研发强度较低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创新绩效显著相关，控制质量越高，企业创新绩效越好；而且风险评估、信息要素、沟通要素对创新绩效也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王沛、余丽霞（2019）[108]运用战略性新兴产业中的A股上市公司数据，分析了企业和企业高管的差异性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发现高管过度自信能够有效促进企业创新绩效；企业规模本身也可以提升创新绩效，小规模企业对创新绩效的促进作用大于大企业；不同所有制企业中高管的过度自信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效果存在差异性：民营企业高管的过度自信会产生更多的创新绩效。孙博等（2019）[109]以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研究了企业融资与创新绩效的关系问题，其研究显示：企业融资约束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存在明显的倒“U”形关系，即一定程度的融资约束状态可能提升企业创新绩效，但过度的融资约束状况则有碍于企业创新绩效的实现；故而当企业融资约束不严重时，企业应注重提高研发与投资效率以保持企业的创新活力；当企业融资约束严重时，企业则应注重缓解资金短缺状况，优化资源分配，减轻融资约束对企业创新的抑制效应。

二 关于创新实践的研究成果

在中国的创新实践中，一个与技术和制造强国高度相关的重要实践活动就是国家层面的“火炬计划”。“火炬计划”，是中国国家科委在1988年制定并组织实施的高技术发展战略规划，旨在促进高技术、新技术研究成果商品化，推动高技术、新技术产业形成和发展。一些学者以国家“火炬计划”为线索研究了中国的创新实践问题。高松、庄晖（2012）[110]以开放性复杂巨系统理论为基础研究了国家“火炬计划”，其研究认为，“火炬计划”是国家高科技发展的重要载体，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特色产业基地、企业、科技园区、科技企业孵化器等是其重要内容，它形成了一个多层次的复杂系统；现在“火炬计划”项目的投入不断增加，火炬企业的研发能力显著增强，“火炬计划”成果的效应十分明显。未来要增加科技投入的强度和速度，优化财政投入结构，加快人才政策和激励体系建设，不断推进“官产学研”合作创新，完善创新网络。赵德森、窦垚、邓玉梅（2019）[111]选取“火炬计划”中的众创空间进行了研究，他们将众创空间分为开源社区型、实验教育型和商业导向型三类，认为众创空间是一种新工业革命背景下新型的创新创业服务机构，其诞生和发展主要依赖于良好的技术环境、经济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应关注众创空间政策，重视区域内外众创空间运营发展状况，提升创业者的成功概率；要加强众创空间的顶层设计，统筹众创空间各层次、各要素的建设，并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创新文化，健全众创空间发展机制。吴文清、赵黎明（2012）[112]运用数据包络分析法和32个国家软件产业基地的数据，研究了其全要素生产率，发现中国国家软件产业基地的生产经营效率总体上呈上升趋势，软件产业基地技术进步变动总体差异不大，不同地域的经营效率也无显著性差异。但是，整体上国家软件产业基地的效率水平还不高，国家软件产业基地整体投入资源的使用效率仍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应积极支持国家软件产业基地软件企业技术的自主创新，及时提高软件企业的管理能力和市场竞争力，提高软件业的综合效率。于良（2011）[113]用235个特色产业基地的产值、利润、纳税、出口等指标，研究了国家特色产业基地发展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特色产业基地已粗具规模，具备了参与国际竞争的实力，特色产业基地细分行业优势突出，有独立从事科研的能力，但特色产业基地定位不明显，同类基地存在重叠，特色产业基地的产业领域较窄。据此，文章建议国家特色产业基地的布局要突出重点，要加强在中小城市和县域的战略布点，注重特色产业基地核心区域的建设，提升产业基地服务能力，努力探索特色产业基地的发展路径，通过集群建设试点，将特色产业基地打造成当地经济发展的核心区域。

还有，Barbara Becker和Oliver Gassmann（2006）[114]曾对企业孵化器做过研究，发现近30年全球科技企业孵化器呈爆炸式增长，它是用来促进企业技术发展的营利性组织，对企业创新活动、企业发展有重要的影响，这也使得人们对孵化现象的研究和认识有了明显增强。Magnus Klofsten（2020）[115]以96家欧洲孵化器为样本，对孵化器规模与四种不同专业化战略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发现孵化器规模与大学、研究机构的战略重点呈正相关，但与行业重点无关。Nicoletta Corrocher等（2019）[116]以26个意大利科技园区、470家位于园区内的企业和511家位于园区外的企业为样本，研究了科技园区和网络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并探讨了能使科技园区活动更为有效的特征因素，研究发现企业的创新绩效对租户比非园区企业强，创新活动的强度取决于研究网络的强度，科技园区对已经有创新活动的企业有积极影响，对于没有专利的公司来说，入园并没有什么积极的影响。Sunny Li Sun等（2019）[117]以苏州独墅湖科教创新区为案例进行研究，发现政府在建设创新生态系统中有着重要作用，地方政府主要依靠自上而下的方式直接推动大学与企业联系，科技园对企业发展、国家战略实施是有积极作用的。

三 关于创新能力的研究成果

不少学者围绕制造强国建设问题进行过创新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一些有意义的成果。吴航、陈劲（2017）[118]运用动态能力理论，选取中国制造企业作为研究对象，探索了出口和对外直接投资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理；发现新兴经济国家企业出口和对外直接投资对创新绩效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企业的机会识别能力和机会利用能力在出口和创新绩效之间可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这意味着新兴经济国家企业通过出口和对外直接投资两种模式进入国外市场确实能提升企业创新绩效。严成、林小玲（2018）[119]运用模糊数学理论和灰色理论，从创新支持能力、知识创新能力和技术创新能力三个维度遴选出15个指标建立评价指标体系，对中国经济特区的创新能力进行评价，测度了深圳、厦门、珠海、海南和汕头这些特区城市的创新能力。范德成、杜明月（2017）[120]采用TOPSIS灰色关联投影法计算灰色关联投影贴近度，利用协调度模型评价区域协调发展水平，并进行二次加权计算，发现京津冀地区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存在不同程度的波动和较大的地区差异，产业发展处于中度失调状态。据此建议，京津冀应努力加强区域产业合作，优势互补，推动创新资源有效配置，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不断缩小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地域差距，实现一体化发展。沙文兵、李莹（2018）[121]从区域创新能力的形成机理、评估体系和影响因素三个角度对国内外文献进行评述，构建了区域创新能力的研究框架。研究认为，区域创新能力的理论基础是内生增长理论、国家创新体系理论、产业集群理论以及国家创新能力理论等。其中，以Romer的内生增长理论为基础的区域创新机理研究强调R&D的研发效率、研发质量以及知识存量，注重对创新基础的分析；以Nelson的国家创新体系理论为基础的区域创新理论，注重产学研之间的联系与合作分析，强调区域创新政策与制度、教育水平等环境因素对技术创新的影响；以Porter的产业集群理论为基础的区域创新机理研究，主要利用经典钻石模型对产业集群效应加以分析，着重研究产业联系、产业结构以及产业集聚等因素对区域技术创新和知识扩散的影响。

四 关于创新竞争力的研究成果

国内一些学者从创新竞争力的角度研究中国的制造强国的突破口和建设路径。王智慧、刘莉（2015）[122]设计了一个国家创新能力的多维度测评指标体系，其中既包含综合指标，也包含单个指标，既包含主观指标，也包含客观指标，在理论上探讨了国家创新能力测评指标体系的设计和应用问题。吴桑（2017）[123]利用灰色关联分析法构建了一个国家创新竞争力国际比较评价系统，并以此系统对中国的国家创新竞争力及其经济增长进行了测度，据此提出要加大研发投入，重视人才培养，强化企业在国家创新竞争力的主体地位。林寿富（2012）[124]设计了一个国家创新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运用这一体系比较研究了11个新兴经济体国家的创新竞争力，描述了新兴经济体国家创新竞争力的变化特征，认为国家创新竞争力是各种创新因素长期积累、综合作用的结果，中国建设创新型国家是提升国家创新竞争力的目标，而提升国家创新竞争力是推进创新型国家建设的必由之路。刘国新、李明充、王治（2002）[125]运用层次分析法计算了各指标的权重，将中国的科技竞争力和5个发达国家及4个发展中国家进行了比较研究，提出在引进国外先进技术的同时要注意消化吸收，要建立国家创新体系，做好二次创新。彭德倩（2016）[126]归纳总结专家学者的观点，认为未来中国要选择关系全局和长远发展的战略领域和优先方向，筛选出关键技术、共性技术和跨领域技术，特别是未来可能出现的突破性和颠覆性技术，建设重大科技基础设施。

同样地，国外一些学者也研究过创新竞争力问题。Lui和Suarez-Villa（1990）[127]较早地研究过技术创新竞争力问题，他对比分析了个人与企业发明的表现，探讨了创新能力、个人和企业发明以及长期社会经济趋势之间的关系，指出社会创新能力能很好地解释其对国民净收入长期变化的影响。A.E.Demirci（2013）[128]运用一个容量为371的调查样本，从微观角度研究了企业组织文化与技术创新的关系，认为团队、企业家、阶层和理性文化是技术创新能力的重要影响因素。Neely Andy等（2014）[129]认为，创新能力被广泛地认为是一种重要的竞争武器，即使是在同一行业不同的企业，所达到的创新水平也会千差万别。他们应用英国东部企业数据进行研究，发现企业文化、资源、能力和网络的功能是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因素，需要管理这些因素以增强企业的创新潜力。C.Franco和 R.Leoncini（2013）[130]采用创新活动的随机前沿分析法，将各国专利申请能力从专利效率中分离出来，分析了26个OECD国家和中国创新能力的决定因素。其研究发现，1992—2007年中国的科技活动增长速率快于世界上最具创新性的国家，内部和外部因素共同有助于提高各国的创新能力和效率；政府资助的研发能提高创新能力，更重要的是私人资助的研发以及外国直接投资更能影响技术效率；高等教育在研发和研发人员中的支出对创新能力有正向影响，但人力资本措施在提高专利效率方面通常不是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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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处所列示的科技成果，由笔者根据中国科技网（http：//h.wokeji.com/explore/qykj/201512/t20151217_2056850.shtml）和科学网（http：//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16/12/364729.shtm）等网站提供的资料加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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