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自的生活

炎儿心挺大的，能吃能睡，还是使唤小能手，俨然家里的小劳动力，想得少，烦恼总是少的，甚至有点直脑筋，不会拐弯。因为人小，在山里捡到菌子，当拿回家清洗时，炎儿小小的好奇心又开始了，她非常想参与清洗菌子的过程，大表姐又不想让她参与，因为她可能是捣乱，把菌子弄坏之类的，就一再拒绝她，可炎儿非是不听，拒绝一次再来一次，说着就把小手伸进洗菌的盆里了，然后大表姐就把盆和人一起往后挪，炎儿不死心，马上又凑上前来，再挪，再凑，再挪，再凑，大表姐心烦了，生气的起身，说着：你喜欢洗，给你洗吧，全都给你洗。说完就走了，炎儿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也不敢碰了，也走了

还有一次，也是和这个大表姐一起，吃饭的时候，一道大家都喜欢吃的菜，都是自己去盛到自己碗里，自己肯定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胃，喜欢吃什么，吃多少量，炎儿小小年纪，下手有点贪，盛得有点多，以至于后面大表姐再去，份量不是很够了，大表姐很不开心的说，怎么不再多盛点。这是反话，大人们一听就听出来了，也因为大表姐的语调有点不对劲，带着点抱怨，但是她是和炎儿这样的小小孩说，又有几个小小孩能听出话里真正的含义呢，这不，炎儿听到来自大表姐的请求，这字面的意思她听懂了，马上转身，又往自己碗里来上一点，这下可把大表姐气坏了，用力放下碗筷，转身就走了，后面大人的一番解释，她才明白，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随着年龄的增长，干的活也越来越多了，扫地，切菜，煮饭…当上五六年级的时候，甚至还要去到山里把羊赶回来，放学之后就出发，一人迎着夕阳，迎着晚霞，走在村里的土路上，一步一步，无数步，找到山里的自家牧羊人，然后做了交接，大人回到地里，融入到大家庭群里继续劳作，炎儿则赶着羊群再一次走上这条土路，不论对于羊群还是她自己，这些田地和大山之间的土路，这一条条通往庄稼地和家里的土路，她/它们都再熟悉不过，因为她/它们都走了无数无数遍

回到家中，天都快黑了，对于赶羊，这只是其中相对棘手的一件，做完这件首要完成的事，接下来就是准备晚饭，为大家伙，当然家里养的牲畜，也得准备一番，这些都是那几年炎儿每天要做的，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痴痴入迷，深陷其中，以至于，被舅舅，舅妈打断了，一下还缓不过伸来，得花个一分钟时间回到现实，真是看得太投入了

每次分到任务，炎儿还是会认真对待，她明白这是舅妈对自己的信任，但孩子的心思总是不如大人的缜密，一次舅妈让炎儿放学后放点干草到那个猪圈里，因为天气转凉了，那个母猪也是有猪仔好几个月了，本来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一件事，听起来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炎儿觉得母猪在圈里总是麻烦，碍手碍脚还总有一种狭路相逢的感觉，炎儿就想把它赶出去在外面溜达一会儿，等自己弄好干草后再把它赶回来，没想到那个圈的门槛这么高，母猪试了一两次后都没成功，但是炎儿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它是有猪崽的母猪，只想着怎么才能让它上去，因为方法制定好了，按着方法去实施更容易把干草铺好，完成舅母交代的任务，完全没意识到都已经顾此失彼了，这头母猪也还算有毅力，自己在那里试了又试，可能也是一直关在那个光线不好的猪圈里的因素吧，外面的新鲜空气和世界也吸引着它，它在努力了几次后，成功越过门槛，上来了，而炎儿也顺利铺好了干草，还想着可能会得到舅母的夸奖，果然，到了晚上，舅母从外劳作回来，问到了这个事情，问炎儿没忘记这个事情吧，炎儿很是自豪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而，炎儿没有等到夸奖，舅母更关心的是母猪怎么样了，脸上有一种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去猪圈检查了一遍过后，对炎儿说了猪仔的事，炎儿此刻才算明白，舅妈这么紧张的原因，而后，这事也就暂时翻篇了

这天，炎儿又接到一个任务，说是帮舅妈洗一双布鞋，因为在农村，不少家里还会自己做布鞋，也有很多是买来穿的，但基本都是以穿布鞋为主，显然，这个任务也不复杂，炎儿能胜任，于是放学后，就拿起了那双交代过的布鞋，拿来工具蹲在那里就洗起来了，没一会儿洗好后，把它立在了窗户上，这样干得快一些，炎儿心里还挺开心，又完成了一个小任务，些许的自豪感，有了上一次的乌龙，舅妈不会马上相信炎儿完成得有多好，但是验收结果还是必须要做的，只见舅妈问到：鞋子洗好了吗？炎儿开心的点头，嗯嗯，洗好了，把手指指向窗户，舅妈顺着手指看过去，只看了一眼，炎儿这一次还是没等来夸奖，看过之后，舅母有点不高兴的大步走过去把鞋子拿下来，在那里重新洗起来了，炎儿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没做好，惹得舅妈这么不高兴，于是默默站在那看着舅母的操作，只见舅妈特别有力气的用刷子刷着鞋面，每一个方向，来来回回的刷着，果然，在她的用力下，一些黄色的泥巴水出来了，但是炎儿的心里还是小声嘀咕着：洗这么干净干嘛？还不是干活穿，这么用力刷也不怕把鞋子刷坏？没想到舅妈要求这么高，正想着这些，舅妈问话了，你没放洗衣粉吗？你没用刷子吗？而炎儿的回答是：都用了。可能就是一个力度的问题吧，也许是舅妈猜到了，也就没问其他了，也没有责怪的话语，只是她自己在那把鞋子重洗了一遍后，这事就这样落幕了

炎儿每天做着自己能做的事，该上学就上学，该做家务就做家务，该帮忙就帮忙，每半个月，表哥表姐会回来一次，所谓的中学放假，这也成为了炎儿最开心的一件事，仿佛有了一种盼头，因为表哥总是有趣，总是有办法让其他小孩听从他的指挥，也总是能捣鼓出一些新奇东西让大家一起开心，一起开眼界。所以到了那种临时决定不回来或者不放假的情况下，失落感就会很强烈

那是表哥第一次去县城上学，开始使唤起炎儿，给他拿这拿那，也一直在贿赂炎儿，说等我以后出息了，一定不会忘了你，还心血来潮的把梳子交给炎儿，让他给设计一下发型，炎儿虽不是很自信，但觉得这挺新奇，于是接过梳子，开始梳起来，表哥还故作神秘，把镜子移开，坐等最后的结果，炎儿哪有什么心得，只见她梳半天也没有什么思路，只得胡乱梳起来：把头发从中间开始，一边往左梳，一边往右梳，这水平，真是不敢恭维，三下两下就宣布好了，表哥还很激动的把镜子移回来，一看，脸色马上变了，嘴里还嘀咕着一句：你这都是什么啊，会不会梳，说着马上夺过梳子，马上恢复为他以往的发型。衣服换了，新鞋穿好了，头洗了，表哥已全面做好随时出发去县城的准备了

表哥去县城上中学了，正是因为之前有着良好的相处经历，所以才对他的假期归来这么看重，而炎儿继续着自己日常生活，也在一天天长大中，马上也要轮到她去往县城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