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计划书
接下来的话陈江北没有讲，那是一个很大胆的设想，说出来怕吓着王德力，再说他到底能不能成事，谁都说不好。
活了半辈子，陈江北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要想成功运气和能力缺一不可。
嘱咐完王德力，陈江北回到工棚，在酸臭味下睡了一觉，迷迷糊糊来到第二天，工人们早早起床干活，并没有在意包工头没来。
只是在干活的时候，一些小团体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晚上，三人又聚在工棚外的灯影下。
陈江北问道：“大伯，怎么样了？”
王德力回答：“我把这事一说，工友们都气疯了，他们同意造反。”
陈江北只觉得一阵好笑，到底是没什么文化啊，这怎么叫造反呢？把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当成皇帝了？
同时又觉得很悲哀，可能在他们眼里，陈泽强跟皇帝差不到吧。
“有多少人想跟着你干？”陈江北问。
“因为我撒谎说可以找到活，除了五个人都想跟着我。”王德力心虚的说道。
那五个人是陈泽强的狗腿子，显然不相信王德力。
意料之中的事，陈江北点了点头，有四十五个人也不少了，下一步棋可以走走试试。
送回王德力，两人再次走出工地。
王伟叹息一声，“你又要干啥呀？”
陈江北笑道：“再找老李聊聊天。”
王伟摇头苦笑，现在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了。
……
……
自从昨天那两个愣头青走了之后，老会计便一直给陈泽强打电话，始终打不通，一大早便来到工地也没有见到人。
焦急的等了一天，一无所获。
老会计甚至想，陈泽强是不是真被陈江北那家伙做了？昨天他那样，好像啥事都能做出来。
没心思吃东西，就炒了一盘花生米，老会计喝着忧愁的小酒。
他就希望陈泽强赶紧回来，然后整治整治这两个孙子。
敲门声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老会计急切的问道：“是陈头吗？”
“老李，还是我呀，陈江北！”
听到这个声音，老会计差点没吓趴下，这个家伙怎么又来了？
“老李，不准备给我开门了吗？那我走了啊，你可别后悔！”外边陈江北的声音还在继续。
老会计喝了口酒压压惊，走过去开门。惹不起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连自己家在哪什么情况都了如指掌，还能咋跑？
陈江北径直走在饭桌前，“胖子，去厨房拿两副碗筷！”
王伟看了眼花生米和白酒，痛快答应了声，小跑出去。
两人坐下后开始喝酒，就当老会计不存在似的。
吃饱喝足之后，再来一根神仙烟。
老会计终于绷不住了，“江北，你俩，你俩是不是真把陈泽强做了？”
陈江北笑道：“老李你说啥呢？咱们熟归熟，也不能诽谤啊！”
老会计不敢再问什么了，管他陈泽强有没有被做掉，自己没事就好。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陈江北这个人真狠。
陈江北缓缓抽着烟，问了一句话，“老李，陈泽强的老板是谁？”
……
……
不管有没有陈泽强催促，工人们还是会按点起床干活，似乎形成一种习惯。这是一种奴性的体现。
只不过在干活的时候，工人们会偷懒耍滑，只要他不留意便放松下来。这是一种惰性的体现。
人类的劣根性在于奴性和惰性。
这天，王德力还在鼓动着工友们，老会计看到这种情况一言不发，他总觉得这是要变天了，或者说……天要塌了。
晚上，陈江北一个人出去，按照老会计给的地址，来到一处单元房前。
当当当！
“刘总在吗？”
“谁呀？”
“我是咱工地上的。”
门打开，陈江北走进去，这是一栋两室一厅的房子，整洁干净，茶几上放着一碗面，电视机里放着足球比赛。
一男人就着蒜吃面，还有一个魁梧大汉守在旁边。
伸出手，陈江北说道：“刘总，我叫陈江北，咱工地上的工人。”
刘敏达愣了下，接触过很多农民工，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像不太一样。
还学会握手了。
“你有什么事？”
陈江北笑道：“有点事，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刘敏达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
“怎么没喝点？”陈江北笑问。
“不喝酒。”刘敏达快速吃完面，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
陈江北递上一支烟。
刘敏达摆摆手，“不吸烟！”
陈江北眼中显出赞许之色，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不抽烟不喝酒，将出租屋打扫的这么干净，以小见大这个人应该还不错。
对于年轻人欣赏的目光，刘敏达很是不满，心想你算个啥？有资格欣赏我？不过还是压制住这种情绪，问道：“你有什么事？”
陈江北掏出账本递过去，“刘总，你看看里边的内容。”
那个魁梧男人接过账本，翻了几页后，递给刘敏达。
刘敏达翻看账本，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抬头看向陈江北时，眼神倒是有些复杂。
“这是包工头和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很明显，他知道这事，但不会在意。
陈江北有些失望，第一方案是期望刘老板有点良心，知道这件事后直接将陈泽强拿下，大伯顺利上位，看来行不通了。
只能启动备用方案。
“明白！该出的钱你出了，落谁兜里并不是你关心的事，但有件事跟你就有关系了，我有个方案可以提高工程进度。”
刘敏达对眼前的年轻人显出好奇之色，“说来听听。”
陈江北点上烟侃侃而谈，“现在工地上普遍采取日工的模式，尽管有包工头看着，看上去从早干到晚，可工人们的效率还是很低，说白了，现在的模式就是大锅饭，无论干多干少得到的钱一样多，谁还会多干活？”
陈江北沉吟片刻，郑重道：“打破大锅饭，采取工资跟工程进度挂钩，干得多多拿钱，干得少少拿钱，激发工人们的积极性，专门找监工检查工程质量，这样的话效率绝对会增强。”
刘敏达凝眉苦思，良久后开口，“说实话，我不是没想过这个方式，只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太复杂，工地干活不比其他工作，有时候很难衡量工程进度。”
陈江北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上边写着三个大字——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