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职业教育矛盾论

第一节 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

一、基本矛盾的内涵

研究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首先应该准确理解基本矛盾的内涵。何谓基本矛盾？

毛泽东同志认为：“事物发展过程的根本矛盾及其为此根本矛盾所规定的过程的本质，非到过程完结之日，是不会消灭的。”① 毛泽东同志这里所讲的“根本矛盾”等同于基本矛盾。从语言学角度看，“基本”的第一语义就是“根本”。② 而“根本”的语义就包含着“从头到尾”“始终”的意思。③ 毛泽东同志的观点包含两个意思：基本矛盾规定事物发展的本质，基本矛盾贯穿事物发展的全过程。

《哲学辞典》认为：“事物的基本矛盾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基本矛盾不存在，事物也就不存在了。基本矛盾贯穿事物发展的始终。”④ 按《哲学辞典》所释，基本矛盾具有两个特点：一是基础性，事物的基本矛盾犹如房屋的地基，地基在，房屋在，地基陷，房屋塌；二是全程性，事物的基本矛盾贯穿事物发展的全过程。

云南师范大学郭和平教授认为：“所谓基本矛盾，是指在矛盾体系发展过程中都存在且处于支配地位，起着决定体系整体的根本性质的作用的矛盾。”⑤ 该观点包括三层含义：基本矛盾产生于一个矛盾体系而不是一对矛盾；基本矛盾处于支配地位，决定矛盾体系的性质，具有支配性特点；基本矛盾存在于矛盾体系的全过程，具有全程性特点。

综上，所谓基本矛盾，是指在矛盾体系中发挥基础作用，贯穿事物发展全过程，规定事物性质，支配矛盾体系发展的矛盾。

二、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概念

职业教育的基础实践是教与学。职业学校的中心工作是教与学。教与学的主体是教师与学生。学生在学，有学习收获的需求；教师在教，是教学效果的供给。两个主体背后各有一个特殊主体：教师后面站着学校，学生后面站着家长。为了满足学习收获的需求，家长代表子女，通过缴纳学费等形式购买学校可以满足学生学习收获需求的教育服务。家长通过这一交易，让子女满足学习和成长的需求，为毕业离校、步入社会后的职业发展打好基础。因此，研究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应该把视线集中在学生学习收获需求与教师教学效果供给二者关系的探讨上。

（一）什么是学生学习收获需求

学生学习收获需求可以归纳为三个标准需求：

1．学校标准

学校标准以取得学校颁发的毕业证书为依据。衡量一个学生是否达到学校标准的书面依据是毕业之际是否获得毕业证书。确定这一标准的依据是《职业教育法》的规定：“接受职业学校教育的学生，经学校考核合格，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发给学历证书。”

2．国家标准

国家标准以取得国家颁发的职业资格证书或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为依据。衡量一个学生是否达到国家标准的书面依据是毕业之际是否获得国家认可的职业资格或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确定这一标准的依据是《职业教育法》的规定：“实施职业教育应当根据实际需要，同国家制定的职业分类和职业等级标准相适应”，实行“学历证书、培训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制度”。

3．市场标准

市场标准以取得与用人单位签定的劳动合同书为依据。衡量一个学生是否达到市场标准的书面依据是毕业之后是否与用人单位签定劳动合同书（自主创业的看其是否领取工商执照本；自谋职业的看其是否出具社区证明书；升学深造的看其是否拥有录取通知书）。确定这一标准的依据是《职业教育法》规定：“职业学校、职业培训机构实施职业教育应当实行产教结合，为本地区经济建设服务，与企业密切联系，培养实用人才和熟练劳动者。”

三个标准对应三类证书，既不能合并，也不能替代。三个标准体现职业教育的领域跨界和标准叠加特点。三个标准包含德育、智育、技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是职业教育领域德智技体美劳全面发展目标的具体化，既可典型地代表学生学习收获需求，也可作为职业教育质量评价的依据。实践与法律都要求职业学校的办学应当执行上述三个标准。

学生方面，客观存有三个标准的学习收获需求但不懂归纳和表达。职业学校学生在心理方面，较成熟与较幼稚并存，不够理智与容易冲动交织，追求理想与不满现实兼具；在学习方面，多数学生学习目标不明确，学习信心不足，学习习惯不良，学习方法不当，认知水平较低，价值观偏向摇摆。心理与学习两个方面的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其对三个标准的理性认识和言行要求。可谓“三有三无”：有此权责无此意识、有此需求无此诉求、有此权益无以维护，任凭学校一方“良心”作为。

学校方面，普遍忽视客观存在的三个标准的学习收获需求，普遍缺乏对三个标准的综合认知和科学规划。究其缘由，一是，因为传统办学过程中从来没有“三个标准”的政策要求和实践积累，学校习惯于按照以学历为特色、以升学为导向培养学历人才的模式办学；二是，因为学校与学生的关系从来都是教育与被教育、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教与学双方，学生从来都是弱势群体，其应有的三个标准学习需求这一核心利益不仅被忽视，而且形成了无视三个标准学习需求的相关制度；三是，因为兼具专业工作经验和专业教学经验的教师长期缺乏。此可谓“三应三无”：应当重视却无此认识、应供所需却无视需求、应改制度却无此自觉。

（二）什么是教师教学效果供给

与学生学习收获需求相对应，教师教学效果供给应该围绕三个标准进行，即三个标准的达标率。

1．学校标准的达标率

教师教学效果供给影响学校标准的达标率。正常情况下，学校标准的达标率就是学生的毕业率。获取毕业证书的学生越多，毕业率越高，说明教师教学效果供给越到位，职业学校培养质量越高。

2．国家标准的达标率

教师教学效果供给影响国家标准的达标率。衡量职业学校学生是否达到国家标准的书面依据是职业资格证书或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因此，正常情况下，国家标准的达标率就是学生毕业前职业资格证书或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的获得率。获取证书的学生越多，说明该专业毕业生国家标准达标率越高，也说明教师教学效果供给越到位。

3．市场标准的达标率

教师教学效果供给影响市场标准的达标率。市场标准就是行业中主流企业标准。市场标准与学校标准、国家标准有相通点，也有相异处。连接相通和相异的关键环节在“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①。这个“对接”是国家对职业学校及其专业教师的要求。职业学校专业教师要实施“对接”教学。这既是一种能力要求，也是一种经验积淀；既应该成为衡量职业学校教师教学效果供给是否理想的市场标准，也应该成为毕业生学习收获需要是否满足的最严格、最到位的评价标准。一个学校，实施“对接”教学的专业教师越多，学生学习收获就越大，教学效果就越好，毕业生与企业签定劳动合同书的比率就越高，学校的办学效果就越好。

可以说，教师教学效果供给的重要性几乎等于职业教育质量的重要性，教师教学效果供给的不理想几乎等于职业教育的不理想。无数实践证明：职业教育质量的说服力在于职业学校教师教学的质量。最能影响学生学习收获和最能满足学生学习收获需求的因素，不是学校行政级别，不是学生管理制度，不是考核评价机制，而是“对接教学”教师数量。

综上，所谓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就是学生学习收获需求与教师教学效果供给之间的矛盾。简言之，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即教与学之间的矛盾。

三、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特点

（一）基础性

职业教育的载体是职业学校。职业学校运行自然充满各种矛盾，如办学场地类矛盾，设施设备类矛盾，行政管理类矛盾，教学实践类矛盾，行政与教学类矛盾等。但所有的矛盾都不如教与学矛盾更具基础性。基本常识告诉我们：没有学生，就没有教师。反过来，没有教师，能有学生？教与学的有和无决定职业学校的存与亡。学生与教师两者形成的教与学矛盾作为重要的基础性矛盾支配着或影响着其他矛盾的产生和发展。

强调基础性为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特点，目的在于明确教与学工作在学校一切事务中的地位与作用；在于统一校长们关于教与学工作重要性的认识。

（二）全程性

事物基本矛盾全程性的特点源于“基本矛盾贯穿事物发展的始终”① 的实践归纳。这一特点涉及事物发展的时间和空间。职业教育基本矛盾全程性特点指的是教师与学生之间形成的教与学矛盾贯穿职业教育全过程。全过程的表现包括时空两个领域：

1．时间领域

时间领域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狭义时间，指学校的每一天、每一周、每一月、每一学期、每一学年、每一学制周期都存在教与学矛盾；二是广义时间，既指职业学校从办学的第一天起到学校倒闭，也指职业教育从产生之日起至消失之时止。学生学习收获需求与教师教学效果供给之间的矛盾贯穿全过程。

2．空间领域

空间领域包含两个方面：一是校内空间。教与学矛盾不仅存在于教室空间，也展示于实训、体育运动、文艺活动、思想品德培育等场所。二是校外空间。教与学矛盾也存在于教学实习、跟岗实习、顶岗实习等场所。

从时间和空间两个方面认识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全程性特点的目的在于明确教与学矛盾的时间长度、空间广度、工作难度，引起业界对教与学矛盾的高度重视，把妥善调处教与学矛盾视为学校常态化工作，抓好布置与落实。

（三）支配性

根据唯物辩证法原理，事物的基本矛盾在矛盾体系中处支配地位，发挥着支配矛盾体系发展的作用。同样，职业教育教与学矛盾也支配、规定、影响着职业教育矛盾体系的形成与发展。职业教育是个复杂的矛盾体系，除了教与学矛盾，还有许多其他矛盾，如供与求之间的矛盾，学生数量与培养质量之间的矛盾，行政管理与教学管理之间的矛盾，教学设备与实训场地之间的矛盾，学生数量多与教师人数少之间的矛盾等，所有这些矛盾不仅都因教与学这对基本矛盾的存在而存在，而且其运行过程都被教与学这对基本矛盾所规定、所影响、所支配。以学生数量与培养质量之间的矛盾为例，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大批合格技术技能人才。对这些人才，一个要求是量要够，要满足市场对技术技能人才量的需求；另一个要求是质要好，毕业生的技术技能水平要基本达到人力资源市场的人才标准。简言之，其既要保量又得保质。而质与量问题的解决，和教与学密不可分——教师数量、教师质量、教学模式、教学条件、教学方法、教学效果等“教”的状况如何；学生人数、学生素质、学习态度、学习时间、学习方法、学习效果等“学”的状况怎样，全都支配、规定、影响着职业教育的培养规模与办学质量。

明确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支配性特点的目的是提醒业界：教与学矛盾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全局性矛盾。学校办学质量的保证工作主要是教与学矛盾的调处。教与学矛盾的妥善调处，就是学校培养质量的有效保障。

四、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运动形态

（一）两种类型

基础性、全程性、支配性特点决定了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运动形态主要有内律和外律两种类型。

1．内律型矛盾运动

“律”即约束。内律，指校内教与学矛盾双方的互相约束。学生进入职业学校后，一般有两种选择：一是学习技能，达到准职业人水平，毕业后顺利就业，岗位成才；二是毕业后继续升学，推迟就业。实践中，多数学生选择前者。这类学生为了顺利就业，对在校学习期间学到市场需求的技术技能具有或朦胧或清晰的要求，对教师的教育教学能力和教育教学效果具有或潜在或自觉的期待。在这样的情况下，教师教的情况与学生需要学的情况就成为一对矛盾。教师教的和学生学的二者客观上存在自律与互律相互作用的情况：既对立、斗争，又自律、自纠。当双方互律并均感满意时，教与学矛盾进入相适应阶段，职业教育发展就“顺风顺水”；当双方失律并均感不满意，或一方失律另一方感到不满意时，教与学矛盾进入不相适应的阶段，职业教育发展就“暑雨祁寒”。这时，双方须经自律或互律，逐渐进入均感满意或比较满意的境界。教与学矛盾双方相适应与不相适应及其转化是教与学双方内律的结果。

可以说，职业教育基本矛盾内律型运动就是教与学双方互相约束而呈现的相适应与不相适应波浪式转化的运动形态。

2．外律型矛盾运动

这里“外律”，指教与学矛盾运动受校内外相关因素的约束。

（1）校内因素之律。比如，场地面积、设施设备、规章制度等因素的约束。这些约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教与学矛盾的转化和调处。

（2）校外因素之律。比如，市场标准对教师能力的约束。教师教学能力需自觉接受市场职业标准的约束。职业学校的教师，特别是专业教师，必须自觉地学习与所教专业对口企业的技术知识、技术能力、职业素养要求等，以便将之传递给学生。又比如，企业生产过程对学生学习过程的约束。学生学习内容需自觉地与企业生产过程对接，做到：学习的内容是工作，通过工作完成学习。只有这样，学校教学才不会出现学与用“两张皮”的问题。还比如，用人单位评价毕业生质量对教与学的影响。教与学的结果——毕业生的水平很难“逃脱”市场的检验和评价。教与学的效果好、毕业生的水平普遍高的，市场反应好；反之，教与学的效果差、毕业生的水平普遍低的，市场反应肯定不好。这时，教与学矛盾就需要调处，以适应市场对毕业生质量的要求。

可以说，职业教育基本矛盾外律型运动就是教与学双方受校内外相关主体活动约束过程中所呈现的适应与不适应循环往复的运动状态。

（二）二者关系

实践中，外律型矛盾运动潜导潜控内律型矛盾运动。当教师教学接受外律型矛盾运动的潜导潜控，如教学过程与工作过程对接时，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学生。学生若是积极配合教师教学，矛盾双方和谐共处，教与学产生“谐振效应”。当教师教学不理睬外律型矛盾运动的潜导潜控，如教学过程与工作过程不对接时，矛盾的主要方面在教师。教师教学的内容与市场需求不对接，教与学双方存在“失谐效应”，教学质量下降，在校学生流失，学校声誉下降，新生逐年减少。外律型矛盾运动潜导潜控内律型矛盾运动是根本性、长期性的，其决定着职业学校教与学矛盾的发展方向。

当然，外律型矛盾运动潜导潜控内律型矛盾运动不可能是绝对的和单方面的。内律型矛盾运动作为职业教育发展与否的内在因素，对外律型矛盾运动也会在一定条件下产生积极的影响。比如在校内，教与学矛盾波浪式转化可能暴露出教务工作存在的问题，从而促进学校教学管理制度完善；教与学双方处在不相适应阶段时，矛盾进入调处状态，矛盾的调处可能会使教学设施设备增加或优化等；比如在校外，教与学矛盾处于相适应阶段时，其成果就是为经济社会发展输送高素质劳动者和合格的技术技能人才。这就对国家建设一支适应市场需求的技术技能人才队伍发挥着积极作用，输送的这些人才不仅可以优化企业技术技能人才队伍结构，还可以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使企业获得更多经济效益等。

外律型与内律型作为教与学矛盾运动的两种形态，其运动过程也表现为一对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是内律型矛盾运动。内律型矛盾运动适应外律型矛盾运动，二者的矛盾关系就产生“谐振效应”；内律型矛盾运动不能适应外律型矛盾运动，二者的矛盾关系就产生“失谐效应”。

在认识职业教育基本矛盾三个特点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教与学作为职业教育基本矛盾的两种运动形态，意在促进业界深入了解教与学矛盾双方运行的内在自恰性的同时，洞察教与学矛盾运行的外在关联性，用辩证法思维科学对待和有效处理教与学这对非常重要的基本矛盾。

第二节 职业教育的主要矛盾

一、主要矛盾的认识

（一）主要矛盾的概念

研究职业教育的主要矛盾，首先应该准确理解主要矛盾的含义。何谓主要矛盾？

毛泽东同志认为：“在复杂的事物的发展过程中，有许多的矛盾存在，其中必有一种是主要的矛盾，由于它的存在和发展规定或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 “然而不管怎样，过程发展的各个阶段中，只有一种主要的矛盾起着领导的作用，是完全没有疑义的”。① 毛泽东同志对主要矛盾的看法，至少包括三层含义：一是唯一性，许多的矛盾之中必有一种且只有一种主要矛盾；二是主导性，对于非主要矛盾的存在和发展，主要矛盾具有主导的作用；三是阶段性，毛泽东同志不仅明确地把主要矛盾的主导作用限定在“各个阶段中”，并且强调抓住主要矛盾阶段性特点的重要性，“如果人们不去注意事物发展过程的阶段性，人们就不能适当地处理事物的矛盾”②。

《哲学辞典》认为：“主要矛盾是在许多矛盾中起主导、决定作用的矛盾，它决定事物发展的进程和方向，规定和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③ 主要矛盾的“主导性”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不仅“规定和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而且“决定事物发展的进程和方向”。

云南师范大学郭和平教授认为：“主要矛盾是指在矛盾体系发展过程的不同阶段上对矛盾体系的发展有决定性影响的矛盾。”④ 该观点包括两层含义：一是主要矛盾是阶段性矛盾，二是主要矛盾对矛盾体系的发展具有决定性影响。

归纳之，所谓主要矛盾，是指存在于事物发展的某一阶段，不仅规定和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也决定事物发展的进程和方向的矛盾。

（二）主要矛盾与基本矛盾的区别与联系

1．区别

主要矛盾与基本矛盾的区别见表2－1。

表2－1 主要矛盾与基本矛盾的区别

2．联系

主要矛盾与基本矛盾的联系见表2－2。

表2－2 主要矛盾与基本矛盾的联系

二、职业教育主要矛盾的概念

在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我们总是会面临一系列动态性的复杂矛盾。这些矛盾总是会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地影响着人才培养工作的进程和质量。因此，抓住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并采取有效措施予以解决是必要的，但同时也是不够的。在妥善调处基本矛盾的基础上，我们还要处理好复杂的诸多矛盾中起主导、决定作用的主要矛盾。只有二者兼顾并妥善处理，我们才能使职业教育事业协调发展。

职业教育区别于其他教育类型的本质特征是“职业”。职业教育因职业活动而生，循职业活动而展，与职业活动关系密切，是关于职业的教育。从国家人力资源开发的角度看，人力资源市场来源于职业活动，又以平台为形式，以人力资源的开发、配置、交流、调整、优化为内容深刻地展示和影响职业活动。因此，人力资源市场活动与职业教育关系密切。要准确认识职业教育的主要矛盾，应当考察职业教育与人力资源市场的关系。

（一）职业教育对人力资源市场发展的作用

1．人力资源市场的构成

人力资源市场包括四大要素：供、求、价、场。具体如表2－3所示。

表2－3 人力资源市场四大要素

上述四要素中，最核心的是劳动力价值需求侧的用人单位与劳动力价值供给侧的两类主体——价值出卖主体和价值培养主体。他们不仅是构成市场的核心主体，也是决定人力资源市场运行是否健康有序的关键因素。从职业教育的角度看，劳动力价值需求侧的核心主体是企业，劳动力价值供给侧的核心主体是技术技能人才及其培养主体。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主体主要有用人单位、职业学校（包括技工院校，下同）、社会职业培训机构三类。

2．培养主体的特点

用人单位、职业学校、社会职业培训机构三者虽同属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主体，但方式、特点与目的各不相同，如表2－4所示。

表2－4 培养主体的区别

表2－4（续）

从市场交易的角度看，三类主体之间，企业是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侧，职业教育两类主体均属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侧。维系人力资源市场充满活力的供求关系主要在企业这一需求侧和以职业学校、社会职业培训机构为代表的职业教育供给侧之间进行。

从职业教育主体培养的角度看，职业学校与社会职业培训机构的共同点是：培养而不自用。

从职业教育服务对象的角度看，职业学校与社会职业培训机构的共同点是：服务企业——供给企业需要的技术技能人才。

从职业教育对人力资源市场发展的作用角度看，职业学校与社会职业培训机构发挥三个作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作用；技术技能人才队伍优化的调节器作用；实现国家人力资源强国战略和促进人力资源市场健康发展的支撑性作用。

3．职业教育培养主体的功能

职业学校与社会职业培训机构两类培养主体都体现以下功能，如表2－5所示。

表2－5 培养主体的功能

综上可知，职业学校与社会职业培训机构两类培养主体对人力资源市场发展的作用都比较大。但二者比较，职业学校条件更好，社会贡献度更高，是我国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规模最大、层次最全、专业覆盖面最广、政府最放心的培养主体，对于人力资源市场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

（二）人力资源市场发展对职业教育的作用

明确职业教育在人力资源市场中的作用，对于认识和把握职业教育主要矛盾无疑具有重要意义，但，这只是认识事物的一个方面。为了全面认识人力资源市场与职业教育的关系，我们应该进一步探讨人力资源市场需求对职业教育的意义。

人力资源市场的需求主要是企业的需求。企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直接影响职业教育的存在与发展。道理浅显：职业教育的“产品”——毕业生，职业学校极少自用。谁用？主要是企业用。企业用多少？怎么用？不由职业学校说了算，而由企业做主。在技术技能人才的接收和使用环节上，职业教育要看企业的需求行事。

回顾职业教育发展史，我们会明白：企业的需求与院校的“脚步”之间存在着奇妙的关系：

当社会进入某一经济发展阶段，企业需求变化：对技术技能人才数量的需求增加，而职业学校和社会职业培训机构“脚步”跟不上时，“人才荒”出现，职业学校和社会职业培训机构就得加快“脚步”——扩招学生或学员，扩大培养规模以适应企业的需求，与此同时，职业教育自身得以规模化发展。

当社会进入又一经济发展阶段，企业需求转变：因为使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先进技术，企业一方面要淘汰技能落后的劳动者；另一方面要新招拥有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先进技术的劳动者。这时，职业学校的“脚步”又得跟上，即要调整专业结构，更新课程内容，让学生学会使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先进技术，按企业的需求办事；否则，职业学校的培养就落后于市场需求，毕业生难以就业，培养与使用“两张皮”成为现象。

当社会进入一个新的经济发展阶段，经济结构又调整，新一波技术进步出现，企业需求又会转变，对技术技能人才的数量、质量带来新的要求。职业学校又得调整“脚步”以求适应。

经济社会发展阶段不同，企业需求不同，对职业教育的“脚步”要求也不同。依据三个“不同”，我们可得出以下四个判断，如表2－6所示。

表2－6 四个判断

综上，所谓职业教育的主要矛盾，就是人力资源市场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与职业教育对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之间的矛盾。简言之，就是技术技能人才供与求之间的矛盾。

三、职业教育主要矛盾的特点

职业教育作为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主要体现主导性、阶段性两个特点。

（一）主导性

职业教育是体现内、外两个领域，包括多种矛盾状态的复杂事物。从外部角度看，其存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的矛盾，人力资源市场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与职业教育对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不到位之间的矛盾，职业教育与政府管理之间的矛盾等；从内部角度看，其存在学生学习收获需求与教师教学效果供给之间的矛盾，行政管理与教育教学之间的矛盾，学生素质与培养目标之间的矛盾等。但是，与职业教育有关的矛盾无论多少，都可分为主要矛盾和非主要矛盾两类。这两类矛盾中，主要矛盾处于主导地位。人力资源市场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与职业教育对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的矛盾在两个方面发挥主导作用：一是规定、影响职业教育领域各非主要矛盾运动方向和运动质量；二是规定、影响职业教育事业发展。凡是不配合其主导的非主要矛盾都在矛盾调处范围之内。矛盾调处若不到位，供与求这一主要矛盾就始终处在“失谐效应”状态。

明确主导性是职业教育主要矛盾的第一个特点，目的是强化人力资源市场需求的主导性，淡化职业教育学校毕业生供给的傲慢性。迄今为止，传统的办学制度仍根深蒂固地影响职业教育。表现之一是：学校无视人力资源市场的需求，主张学校培养什么人，市场就得接受什么人。市场倘不接受，学校也基本不管。表现之二是：在校企关系处理上，学校自视过高，居高临下对待企业。举个典型例子：安排教师去企业实践以提高专业能力。许多学校不叫进企业，叫“下企业”。只有淡化学校毕业生供给的傲慢性，使市场在技术技能人才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按照企业用人的需求迈开学校培养的“脚步”，职业教育才能彻底解决培养与使用“两张皮”问题。

（二）阶段性

阶段性之所以能够成为职业教育主要矛盾的第二个特点，是因为职业教育矛盾体系发展过程中，主要矛盾是随阶段不同而发生变化的。教与学作为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可以贯穿职业教育全过程，而作为职业教育主要矛盾的供与求矛盾却没有这样的“能耐”。它只是教与学这一职业教育基本矛盾发展过程中某个阶段的产物。当供与求二者之间的矛盾处于不相适应的阶段时，供与求矛盾上升为这个阶段的主要矛盾。经过调处，供与求二者之间的矛盾如果进入相适应的阶段，那么，供与求矛盾可能依然存在但会由主要矛盾转化为非主要矛盾，原先的某个非主要矛盾可能转化为新的阶段里的主要矛盾。

2017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明确指出：“受体制机制等多种因素影响，人才培养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在结构、质量、水平上还不能完全适应，‘两张皮’问题仍然存在。”① 这说明，我国人力资源市场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与职业教育对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之间的矛盾正处在激烈冲突时期，冲突的焦点集中在“结构、质量、水平”三个方面的不到位、不充分、不均衡。因此，解决职业教育技术技能人才供给存在的“结构、质量、水平”三个方面的问题便是职业教育供与求矛盾的主要方面。抓住这个“牛鼻子”，采取有效措施调处供与求矛盾，使之尽早进入相适应的阶段便成为当务之急。

四、职业教育主要矛盾的运动方式

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主体与技术技能人才需求主体形成矛盾及运动的方式可分为五种：

（1）供不应求方式。其特征是：技术技能人才的供给不能满足人力资源市场的需求。供不应求矛盾的主要方面是供给主体在供给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不能满足市场需求。供与求双方矛盾冲突尖锐，“失谐效应”明显。

（2）供近于求方式。其特征是：技术技能人才供给基本满足人力资源市场需求。供与求矛盾双方的运动在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处于接近相适应阶段。这是供与求双方共同努力，且主要是供给方艰苦努力的结果，可谓接近理想的状态。

（3）供求平衡方式。其特征是：技术技能人才供求平衡。供与求矛盾双方的运动在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处于相适应阶段。“谐振效应”明显，供与求双方关系和效应达到理想的状态。

（4）供过于求方式。其特征是：技术技能人才供给大于人力资源市场需求。供过于求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经济衰退，在工商业萧条时期，技能培养主体的培养对象多数毕业即失业，技术技能出卖主体“有价无市”；二是经济正常发展，技术技能培养主体——职业学校和社会培训机构规模过度扩张，毕业生或受训人员数量过大。无论哪一种情况发生，两类技能培养主体的调整都很有必要。

（5）供不适用方式。其特征是：用人单位认为培养主体供给的技术技能人才不管用。供不适用主要是指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质量不达标，名不副实。

上述五种情况用表格形式归纳，如表2－7所示。

表2－7 主要矛盾的运动方式

五类之中，最理想的是第二种方式：供近于求。最可怕的是第五种方式：供不适用，其属于浪费式培养。如果是政府办的职业学校毕业生供不适用，就是公共财政的巨大浪费。最需要努力保持的是第三种方式：供求平衡。这种方式很美好但长期保持却不现实。路线正确，条件具备，方法得当，努力保持“供近于求”的方式最值得期待。

第三节 职业教育两类矛盾的调处

把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和主要矛盾联系起来，我们可以发现两类矛盾主要有四个主体，如表2－8所示。

表2－8 两类矛盾的四个主体

表2－8（续）

供给主体和需求主体构成职业教育主要矛盾双方；教学主体和学习主体构成职业教育基本矛盾双方。调处两类矛盾，应当从主体行为入手。

一、职业教育供与求矛盾的调处

（一）政府主管部门牵头，以培养主体为主，解决“供好”问题

所谓“供好”，就是满足需求。有效的需求不断扩大，有效的供给也相应地扩大。这是理想状态。虽然做到不容易，但那是方向。总体上，政府主管部门要牵头，指导并要求培养主体（主要是学校）坚持服务发展、促进就业的办学方向，帮助学校创造相应的培养条件，确保学校培养工作达到学校、国家、市场三个标准，同时，要让学校的教学和管理水平对接人力资源市场需求和学生学习收获需求。具体讲：

1．以“求”为“导”，把准办学方向

所谓以“求”为“导”，就是培养主体以人力资源市场的技术技能人才需求为导向办学；根据人力资源市场需求，保证技术技能人才供给。关于我国职业教育办学方向，党和国家的要求是明确的，如表2－9所示。

表2－9 国家相关要求

无论是“就业导向”，还是“需求导向”，都要从供与求这一职业教育主要矛盾入手定位办学方向。职业学校应当坚定执行这一正确的办学方向。

2015年，北京大学和美国斯坦福大学农村教育行动计划（REAP）团队在东中西部3个省职业学校学生调查中发现：我国“中职学生在基础知识或技能方面非但没有进步甚至还有退步，在可比的专业技能方面较之普高学生也无明显优势”。按理，中职学校学生在技能方面要比普高学生强，但实际情况令人失望。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办学未落实应是一个重要原因。

2014年，中科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农村教育行动计划课题组在东中西部3个省调研，发现：“90%的中职学生在第一、二学年的学习中没有任何提高。更令人意外的是，计算机应用虽然是信息技术类中职学生的专业基础课，但第一学年结束时，信息技术类中职学生学到的计算机知识比学年初增长了3.5分，比普高学生的增长幅度（6.6分）低48%。进一步的分析还发现，即便当初两个学生的基础（中考成绩）一样，如果一个学生进入中职，另一个学生进入普高，第一学年中职学生的计算机成绩提高幅度也比普高学生低1.5分。”① 追溯原因，这与中职学生素质、教师教学水平、教材内容、教研教改质量、学校管理制度有关，但办学导向存在问题应是重要原因之一。

两个不同的机构相继两年调研了不同学校，得出相似的结论，但结论令人担忧。这与办学方向密切相关。

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办法就是以“求”为“导”，不搞“干河撒网——瞎张罗”，而是走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办学道路，以市场之需，引教师之教，导学生之学。

2．以“求”铸“标”，提高培养能力

所谓以“求”铸“标”，就是根据市场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制定市场标准、国家标准、学校标准。在以“求”为“导”的办学方向指导下，以“求”铸“标”是职业学校转型发展的一项改革任务，重要而紧迫。

（1）央地结合铸“标”。市场标准、国家标准、学校标准的制定，既要落实执行国家政策规定，也要结合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实际。“一刀切”做法违背市场规律。

（2）与时俱进铸“标”。市场标准、国家标准、学校标准不是一成不变的，市场需求变，培养标准也得跟着变。

（3）重视“校标”制定。因为，学校标准既对接市场标准、国家标准，又直接影响培养路径和效果，而相关机构的调研结果也进一步证明制定新的学校标准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中科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农村教育行动计划课题组调查发现：“中职学生两个学年累计辍学率高达25%，中部（30%）和西部（27%）省份更为严重。与326位辍学中职学生的访谈结果显示，68%的学生辍学是因为 ‘想学的东西在中职学不到’。”② 25%的辍学率，68%的“学非所需”。两个数据非常刺眼！其原因肯定是多方面的，但学校标准歪斜应是重要原因之一。可以认定：新时代职业学校的学校标准改革势在必行。而新时代职业学校学校标准改革制定的基本思路应该包括：

①“三标”融合。在对接市场标准和国家标准的前提下，结合教育规律和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趋势制定学校标准；

②“四能”兼具。进入新时代，职业学校功能发生变化。其不仅要办好学制教育，还要履行三个新功能：职业培训、技能鉴定、就业创业服务。学校标准应当囊括上述四个功能；

③“八务”深改。进入新时代，职业学校应把以下八个方面列入重点改革的要务：专业建设、课程开发、教材编写、教师教学、教学督导、教务管理、学生管理、质量评价。

3．以“求”设“评”，开展供求测评

所谓以“求”设“评”，就是根据三个标准设立测评机制，对供求两个方面情况进行阶段性测评。其目的是化解供与求矛盾，促使供求双方在供近于求的状态中运行。这类测评机制应该由地方政府主管部门牵头实施。测评的对象包括供与求两个方面。“求”方面，重点测评“求”人的合理性和“用”人的有效性；“供”方面，重点测评培养主体——毕业生就业率、专业对口就业率、稳定就业率、工资水平、用人单位满意度等情况。政府应该针对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与使用方面存在的问题，采取法律、行政、经济、媒体宣传等多种手段，调整、促进教与学基本矛盾及其转化，使供求双方始终在基本协调的状态中运行。

（二）以企业为主解决“用好”问题

在供与求矛盾化解问题上，供给侧改革是矛盾化解需要解决的重点方面，而需求侧改革也不能忽视。比如，重学历轻技能、学历高消费、技能高消费就是企业用人方面存在的问题。化解供与求矛盾，如果不重视需求侧存在的问题，也不利于矛盾的调处。需求侧的企业一方“用好”技术技能人才，对促使供与求双方保持相适应状态意义重大。

所谓“用好”，就是在经营状况正常的条件下，用人单位对职业学校合格毕业生（培训合格学员）边使用，边培养，边创造效益，边提高待遇，特别是能够落实“技高者多得”的政策。这样的“用好”，会不声不响地从正面激发职业学校学生学习技术技能的热情，会有效地促使供与求双方保持在相适应阶段。要实现“用好”技术技能人才这个目标，企业应解决四个问题：

（1）解决对技术技能人才地位作用的认识问题。我国社会“学而优则仕”的观念历经数千年，不仅根深蒂固，而且成为了一种集体潜意识，至今依然影响着各行各业，包括很多需要技术技能人才的企业。其表现是：技术技能人才贡献再大，收入低于学历教育毕业生。这是企业工资制度的不合理——干部与工人身份决定工资收入。这种不合理的工资制度既深受不合理的社会集体潜意识影响，又反过来固化这种不利于企业、民族、国家发展的社会集体潜意识。企业应该客观评价和理性对待技术技能人才地位作用。

（2）解决技术技能人才身份问题。用人单位应打破企业干部、工人的身份界限，统称为企业员工；在此基础上，建立依据能力定身份、定等级的制度。

（3）解决技术技能人才待遇问题。用人单位按照多劳者多得、技高者多得的原则合理支付劳动报酬。

（4）解决技术技能人才能力复合性和多岗适应性问题。用人单位采取多岗轮换的办法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根据企业发展需要组织岗位技能提升培训，促进毕业生技术技能成才。

二、职业教育教与学矛盾的调处

（一）政府和学校牵头解决“教好”问题

所谓“教好”，就是以学校标准、国家标准、市场标准的达标率为指导，妥善调处教与学矛盾，即教师的教学要使学生达到学校标准、国家标准、市场标准。

1．要实现这个目标，政府和学校应解决四个问题

（1）教师愿教问题。政府应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关于“教师的平均工资水平应当不低于或者高于国家公务员的平均工资水平”的规定，保证教师收入不低于当地公务员水平，让教师安心地开展教学。

（2）教师会教问题。所谓会教，就是专业教师会用工学一体化课程教学。这是现代职业教育的专业教师必须拥有的能力。工学一体化课程教学就是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中要求教师教学要做到的“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对于专业教师来讲，不仅要有教师上岗资格证，要有职称，还要拥有工学一体化教学能力，按照科学方法组织教学。只有这样，才能让学生学到与三个标准相对应的综合能力。而要让专业教师拥有这种能力，政府需要出台专门政策，加大资金投入，设立工学一体化教师培训项目持之以恒地培养。

（3）教学条件问题。学校要根据三个标准要求，提供教学软、硬条件，包括鼓励教师运用大数据、云平台、智能手机等新一代网络技术手段教学。

（4）教学质量激励问题。政府和学校应该联手出台教学质量激励政策，对愿教、会教、教好的教师进行激励，形成全校教师“教好”的局面。

2．要实现这个目标，教师个人方面，应着力解决三个问题

（1）岗位工作艰巨性认识问题。所谓艰巨性，包括三项内容：第一，社会对职业教育不重视。我国崇尚“学而优则仕”的人生观和职业观，轻视职业教育的社会心理具有长期性和顽固性特点。这些特点会通过观念、政策、舆论等种种方式影响置身其中的职业工作。职业学校教师若不能正确认识岗位工作对国家、社会、家庭、学生的积极影响，不能深刻认识工作的价值性和艰巨性，很难履行好本职工作。第二，生源整体素质相对要差一些。在我国教育系列里，职业教育长期被视为非主流教育。素质高且会考试的学生都会去考大学，入读职业学校的多是考不上大学的学生。他们多数缺乏学习的积极性，教学难度大。教师若不能清醒地认识学生素质的实际，不能以真诚的态度，采取合适的办法去面对，便不能正常地履行教书育人的职责。第三，能力要求高。职业学校教师应该具备普通教育学校教师不必具备的企业技术能力。职业学校教师具备企业技术能力不容易，其不仅需要较长时间，付出艰苦努力，还得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才能与市场需求能力保持紧密对接。能力要求特别高，教学对象相对较差，工作压力特别大，他们产生职业倦怠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因此，职业学校教师应充分认识岗位工作的艰巨性，坚定职业信心，以干一行、爱一行的信念，把个人职业生涯的拓展与国家职业教育事业发展结合起来，在职业教育低人一等的不合理环境中，抬起头，把工作做好。

（2）职业类业务学习问题。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比较特殊的教育类型，具有与众不同的规律、特点。教师要教好学生，应该注重职业类业务与教育类业务叠加学习和运用。教育类业务学习，主要是针对“学校标准”，侧重学习掌握现代职业教育教学规律、教师能力要求、教学对象特点、教学质量要求、教学目标定位、教学方法等；职业类业务学习，主要是针对“国家标准、市场标准”，学习技能知识和操作，了解专业对口企业的相关制度，在学校统一安排下，与专业对口企业人员交朋友，共谋招生招工，共商专业规划，共议课程开发，共组师资队伍，共创培养模式，共建实习基地，共搭管理平台，共评培养质量。此外，职业学校教师还要学习、掌握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新知识、新手段。只有拥有了与三个标准相适应的两类业务和现代化技术，工作才可能落到实处。

（3）能力表现问题。不少教师热爱职业教育，也基本了解职业教育业务，也拥有工学一体化课程教学能力，但能力的表达有问题，会由于不善于表达，教学效果不佳，达不到三个标准，使学生有意见，学校不满意，自己也着急。因此，职业教育教师拥有相关能力固然重要，但解决善于表达的能力问题更加重要。为了实现三个标准，教师要苦练表达能力。

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时期内，现代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点任务就是解决“教好”问题。“教好”了等于“供给好”了。“供给好”了，职业教育的基本矛盾和主要矛盾就能得到缓解。

（二）政府和学校联手解决学生“学好”问题

所谓“学好”，就是要求职业学校学生以三个标准为指导，从德智技体美劳六个方面努力，达到三个标准要求。

1．要实现这个目标，政府、企业、学校三方应共同解决三个问题

（1）生源素质差别过大的问题。小学、中学两级学校应该努力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尽量均衡地提高初高中毕业生整体素质。

（2）教育投资不均衡的问题。相关部门首先应该调整各级政府教育政策导向，对于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的政策供给，可以有所区别但不宜差别过大，因为职业教育办学成本更高；其次，考虑根据新生注册人数和毕业生就业人数核定学校社会贡献度和办学资金量，做到两类教育投资大体相当。

（3）就业待遇问题。落实国家相关政策措施，鼓励用人单位按照技高者多得、多劳者多得原则确定工资收入。

2．要实现这个目标，学生个人方面，应当着力解决三个问题

（1）学好应学知识。学生一是按照国家规定学好相关课程，提高科学文化知识水平；二是按照国家规定学好与技能有关的知识。

（2）掌握技术技能。学校要采取“加强五技，狠抓两习”的办法促进学生学好技能。所谓“五技”，即技能实训课、技能节、技能社团、技能竞赛、技能鉴定考试。学校通过推行“五技”，对学生操作技能进行多方面的训练，为学生创造技能成长平台，并且通过考核评价等途径对学生掌握技能情况进行检验，保证技能教学质量。所谓“两习”，即跟岗实习、毕业实习。两次实习都具有综合素质阶段性集中验证和展示的特点。每个学生通过两种实习，不仅可实地解决职业思想问题，而且可实地验证和提高技能水平，对就业会有明显促进。

（3）提高职业素养。职业素养包含职业道德、职业意识、职业行为习惯等。学校应按与专业相关的企业文化精神来制订和实施该专业学生的职业素养培育计划，确保所有毕业生以较好的职业素养进入用人单位就业。

① 毛泽东．矛盾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5.

②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出版社，1980:242.

③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出版社，1980:175.

④ 刘延勃等．哲学辞典［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3:571.

⑤ 郭和平．新矛盾观（论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166.

① 资料来源：《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 〔2014〕19号）.

① 刘延勃，等．哲学辞典［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3:571.

① 毛泽东．矛盾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

② 毛泽东．矛盾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

③ 刘延勃，等．哲学辞典［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3:186.

④ 郭和平．新矛盾观（论纲）［J］．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166.

①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 〔2017〕95号．

① 易红梅，等．关注中职人才培养质量，促进中职教育健康发展［N］．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政策研究简报．2014（5）.

② 易红梅，等．关注中职人才培养质量，促进中职教育健康发展［N］．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政策研究简报．20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