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丛林生活

水南在坠仙崖的第一晚睡得并不好，整晚都在蛇妖那双黄褐色眼睛的恶梦里挣扎。当她一脸疲惫地醒来，看到嬷嬷已经打点好行囊，她翻身坐起。嬷嬷慈爱地看着她，“水南，你昨晚没睡好吧，不要紧慢慢来，因为你之前没有见过森林和妖兽，不适应很正常。你先去梳洗一下，换上那件绿色的衣服，今天我带你熟悉森林的环境。”水南点头迅速起身。

二人准备就绪后，打开洞口，阳光顺着树叶的间隙照在草地上，闪着耀眼的光，水南有些不适应地用手遮住眼睛，待适应这光芒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清晨的森林生机勃发，各种鸟类清脆的叫声使人产生岁月静好地错觉。水南走出山洞，她皱眉看着自己的脚下，不过片刻功夫，鞋子就被草间露珠打湿，湿凉难受。嬷嬷看着她皱眉的样子笑道：“森林的早晨就是这样的，水汽凝结成了露珠，待到中午就好了。”

来到森林，嬷嬷显然比在雪域更开心一些，她如数家珍一般向水南介绍这里的一草一木，水南跟着她穿梭在丛林中，渐渐被这欢喜感染，慢慢适应泥土杂草缠绕的环境。中午，嬷嬷带着水南辨认吃食，以前从来不考虑这些的水南，不得不认真地同嬷嬷从头学起。嬷嬷指着一棵长着红润果子地树对水南说：“来，你看，漂亮吗？”

水南点点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帮您摘几颗下来。”

嬷嬷笑着拉住她，“傻孩子，那个有毒。”水南呆愣地看着嬷嬷。她继续说道：“在这森林里面，越是漂亮的东西越要小心。你看这里妖兽这么多，如果是好吃的仙果，早就应该被摘走了，怎么可能还留这么多待你来采摘。”

水南眨眨凤眼，呆萌地看着嬷嬷：“师傅，您好聪明呀。”

嬷嬷被水南的样子逗笑了，“不是嬷嬷聪明，是我有经验。这棵叫牛拳果，果子长得红艳诱人，实则能麻痹你的神经，让你没有反抗能力后，再用树干把人包裹起来慢慢吸收。”

水南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师傅，您之前还说坠仙崖四季如春，我看这里比雪域还冷，我来到这里两天打的冷颤比在雪域十几年打的都多。”

嬷嬷拍拍水南的肩膀，指着树下一丛黑乎乎的东西道：“你看，那是红蘑菇，那个就是咱们今天的午餐。”

水南走近前去，弯下腰看着黏腻暗黑的东西，突然一只白胖的肉虫子，摇着没有骨头的软肉身子从里面蠕动出来，她马上转过身子捂嘴要吐出来。半晌，水南忍着全身的不适感对嬷嬷说：“师傅，您确定这东西能吃？我可能是被那只蛇妖吓破胆了，我现在看到这种没有骨头的东西就浑身难受。”

嬷嬷上前一边采摘红蘑菇一边笑着说道：“傻孩子，正因为里面有肉虫子，我才判断它能吃呀。刚刚我不是说了嘛，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有问题，这里妖兽山精众多，像是这种灵力极低的小肉虫怎么生存下去，所以它天生就有辨认植物的本能。它能吃的东西，你一定能吃。”

水南一脸抗拒地看着嬷嬷：“师傅，难道以后我就得靠这恶心地肉虫子生存下去？那我宁愿什么都不吃。”

嬷嬷笑道：“别看你这会儿嘴硬，一会儿饿了就什么都吃了。”

嬷嬷带着水南来到小溪边，把红蘑菇清洗干净，用灵力小心地烘烤蘑菇，随着温度升高，蘑菇中的水份渐渐蒸发，白胖的肉虫子们争先恐后地从蘑菇中爬了出来。水南睁大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嬷嬷把一只蘑菇递给水南，“来，你试试，控制好你灵力的力道。”

水南有些嫌弃地看着那只蘑菇，犹豫了一下，她摘了一片树叶将蘑菇放在叶子上，开始学着嬷嬷的样子烘烤。一阵水汽升腾，瞬间蘑菇被烤成干片，水南看着被烤干的蘑菇，睁大眼睛呆愣在那里。

嬷嬷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喜欢肉虫子的，你迫不及待地把它们烤干了，打算夹在里面一起吃了吗？”

水南摇着嬷嬷地手跺脚，“嬷嬷，您不许笑我。”

嬷嬷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好啦，好啦，别摇了，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水南不好意思地收手，红着脸站在旁边。嬷嬷再次示范：“你要掌握火候，慢慢地释放加热，把你的灵识打开，探查它的情况。不要小瞧这些小事儿，修炼不只是大开大合，控制力道，观察这些细微地变化反而有利于你后期的提升。”嬷嬷知道水南对于烘烤蘑菇这些琐事并不上心，但只要是与修炼有关的，她就会全力以赴，一定做到最好。

水南用灵力包裹蘑菇，同时开启灵识，一面探查一面烘烤，嬷嬷看着专注的水南，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了一般。许久之后，水南睁开凤眼，略带得意地朝嬷嬷挑眉一笑，开始快速释放灵力把所有蘑菇一同包裹，丝丝灵力线将肉虫子拔出驱逐，片刻便完成了烘干。嬷嬷看着一株株虽失去水份却保存完整的蘑菇，拿起一只小心探查，不由惊叹，水南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了，蘑菇内部的每一个小细胞居然都被水南完整地保存下来了。

水南看着手拿蘑菇发愣地嬷嬷，“嬷嬷，我们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嬷嬷回过神，笑道：“也不是谁，刚刚还嘴硬说‘我宁愿什么都不吃’。现在知道饿啦。”

水南撒娇地抱抱嬷嬷，把小巧地下颌抵在她的肩头。嬷嬷摇摇头，取出小锅开始煮饭，水南乖巧地坐在旁边，蘑菇的鲜香沁入到干粮中随着袅袅升起的轻烟飘散开来，水南舔着嘴唇凑上前，嬷嬷宠溺地舀了一小勺送到她嘴里，“小心，别烫到。”水南一边吹气，一边满足地说：“嬷嬷，真好吃。”

饱餐后，她们二人在树下休息，嬷嬷传音：“水南，发现了吗？”

水南嘴角一挑，自信地笑着传音：“师傅，发现了。它还挺能忍的，我来把它引出来。”

水南伸个懒腰站了起来，说道：“出来吧，口水都流了一地了，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草丛中响起一阵唏唆声，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大狗一边用前爪擦着口水，一边走了出来。水南笑着对嬷嬷说：“师傅，您不是说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有问题吗？它长这么丑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大狗听后马上口吐人言：“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好。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坠仙崖上哪去找我这么帅的狗。”说着它一边比划一边展示：“你看我这美丽的仙背，这皮毛黑的油光发亮，看看、看看这腹肌，这灰白的毛发仙不仙气。”

水南翻了个白眼：“其实就是个杂毛狗。”

这句话戳中了大狗的痛点，“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你竟然侮辱本仙狗的颜值。我、我要和你决斗。”

水南拿起月落：“来就来，还怕你个杂毛狗不成。”

大狗眼珠一转：“那可说好了，就咱们两个一对一决斗，别人不能插手。”

水南点头：“这个自然。”

嬷嬷传音道：“水南，小心，是个狡猾的家伙。”水南回头朝嬷嬷眨眨眼，示意她放心。

大狗走上前，水南道：“慢着。”

大狗得意地摇头晃脑，“小姑娘被本仙狗的美貌折服了吧。现在跟本仙狗道歉还来得及。”

水南啼笑皆非地看着这条奇葩的狗，说道：“谁要跟你道歉，我是说咱们决斗也得有个赌注吧。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大狗跳起来：“本仙狗怎么可能会输！输的只能是小娃娃你。”

水南不与它计较，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就做我的跟班，听我号令怎么样？”大狗歪头思考。水南激它：“还说自己是什么什么最帅的仙狗，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儿。”

大狗立即着急地说：“谁说我没有勇气啦，我就是思考一下，思考一下懂不懂。好，我答应你。那如果你输了呢？”

水南笑道：“好说，如果我输了，我就承认你是天下第一帅仙狗怎么样？”

大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虽然这是事实，但……，算了，看在你还小的份上，就这样，勉强可以吧。”

“那一言为定。”话音刚落，水南的月落便出手攻向大狗。它被水南的攻击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跳起来闪躲，还是慢了一些腰腹部被月落削下一片灰白的狗毛。大狗气急败坏地叫道：“你竟敢给本仙狗毁容，我和你拼了。”边说边飞快地扑了过来。水南脚尖点地轻巧地躲过它的攻击，心中暗道：看来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只大狗也就五阶的水平。大狗一击不中，回身用尾巴一扫，同时转身以极隐避的方式发出细如丝的毛发。

“水南，小心。”嬷嬷紧张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