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除你武器
四个人在她的注视下挨个签字按手印，最后由那个女生将羊皮纸交还。
他们身上的束缚已经解下，但几个人都没有了继续找麻烦的想法，尤其是塔利姆。
三人至今都不知道塔利姆在他们还未醒来的那段时间里遭遇了什么，以至于现在看都不敢看依塔娜。
他们也不想知道，毕竟和谐一点才有利于身心健康。
四人组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可以离开，颇有些手足无措。
依塔娜看了眼塔利姆还再渗血的额头，从包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不想顶着这张脸回去丢人吧？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这算是一个休战的信号，房间里紧张的气氛都因此缓和不少。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他强行挤出笑容，接过那几个瓶子。
他打开盖子凑到鼻端闻了闻，熟悉的味道飘出，“白鲜和补血药？”
依塔娜点头，“魔药学的不错，你会把材料费给我的，对吧？”
前一句勉强算是赞扬的话刚让他先前被摧残的心灵稍感安慰，后一句就令他顿感委屈。
明明是你打伤的……
“我会的。”塔利姆抿嘴，倒出些许药剂在手心，触碰向脸上的伤口。
依塔娜则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她眉毛略微皱着，仿佛在思索什么。背着手一下下敲着魔杖，硬底鞋跟踩在石砖地面上的声音回荡于房间中，每一步落下都间隔着几乎完全相同的距离和时间。
突然，她一下顿足，回看比她高出许多的四人，走到一旁的桌边，随手抓起他们被缴械的魔杖。
“你们的魔杖都是什么材质的？”
她随手从四根魔杖中摸出一根，看向几人，“这谁的？”
“我的，”一个个头最矮的男生小小的举了下手，“橡木，龙的神经。”
依塔娜闻言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挥动这跟魔杖。
一束小火花在杖尖冒出，回流的魔力与她的黑胡桃木魔杖没有什么不同。
完全不像是在用别人的魔杖，它意外的顺手。
沉吟一下，她又抽出另一跟魔杖。
“葡萄藤木……独角兽毛……”那个女生很适时的给出提示。
依塔娜将这根魔杖指向一旁的空地，“火焰熊熊。”
她随即又换上另一根魔杖，“清水如泉。”
四个人就这样看着她把每个人的魔杖都试了一遍，从一开始的困惑不解，逐渐演变成惊讶，最后震惊到嘴巴都合不上了。
巫师在使用不趁手魔杖的时候，魔力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受控制，魔咒的效果也会随之变化。
为什么她的魔咒会那么稳定？
那明明是他们的魔杖……
魔杖选择巫师。
不知怎的，塔利姆突然想起他买魔杖时店长对他说过的话，他有些不敢想下去。
“我刚刚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错觉呢……”依塔娜低笑，将自己的黑胡桃木魔杖塞进塔利姆手中，“你试试。”
手上重新有了武器，他本应立即展开报复——即使这并不是他趁手的武器，可它依然也能发挥一定功效。
可不知为什么，他呆住了。
之前的那个念头盘旋于脑海，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真实到仿佛一个噩梦。
可它确实真实的摆在他的眼前。
“嗯？”女孩的目光投来，塔利姆拿着魔杖的手指有些发白。
他张开嘴，双唇轻微颤抖的开口，“荧光闪烁……”
微颤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黑胡桃木渐渐升起一抹光亮，孱弱得如风中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魔力被阻滞的感觉是如此清晰。
他一点点转头，看向依塔娜手里那根属于自己的魔杖。
“再试试。”她将黑胡桃木魔杖抽回，把原本的魔杖还给了他。
他抓着魔杖，闭上眼，指尖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塔利姆再度睁眼时，那种害怕着什么发生的畏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尘埃落定的无力。
“试试还能不能用？”依塔娜的话语如同冬日灌顶的寒风，令他感到钻心的清醒。
“荧光闪烁……”他想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沙哑过。
光点在杖尖冒出，比刚才的要大上不少。
但——不一样了。
他的手一松，魔杖滚落地面。
第一次，他的魔杖在排斥他，他的魔力无法再全然掌握这根陪伴了他整整五年的老朋友。
“看起来效果不好。”依塔娜近乎无情的评价，她俯身捡起滚到脚边的魔杖，复又抬头，深蓝如海的眼眸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塔利姆嘴角动了动想要笑一下，却始终未能如愿，他呆滞的看着依塔娜手里的魔杖，另外的三个人也呆滞的看着他们。
令人窒息的猜想盘旋在脑海，谁也不敢触碰。
可最终还是有人戳破了。
“你们的魔杖，似乎选择了我。”
依塔娜略微皱眉，这确实不是她能预料到，谁知道被抢走的魔杖就这样果断的倒戈向她了。
“你们也试试吧。”她看向剩下的三个人，三人的呼吸一下加重，畏惧的看着自己曾经的魔杖。
事情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生了，以一种他们并不想看到的形式。
被缴械过后的魔杖，重新选择了主人，尽管那个人已经获得了好几根魔杖的认可，可它们还是选择了这个女孩。
简而言之，魔杖的心已经被拐走了。
“要不你们回去再买一根新的？”看到塔利姆等人一副被绿了的表情，她莫名有种自己才是那个欺凌同学的大恶人的感觉。
算了，将门口的咒语解除，她朝外走去，“记得遵守契约，不然等你们换新魔杖了我再来缴械，最后再把你们的魔杖展览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就好比被绿还要昭告天下，简直恶毒。
“……”四人沉默。
他们看着手里的魔杖，陷入更大的沉默。
这个世界，未免太过魔幻了点。
现在依塔娜有理由相信最开始在奥利凡德魔杖店挑魔杖的时候，她大概率能适配店里的所有魔杖了。
先前还纳闷怎么一次就成功了，敢情是谁来都照收是不是？
终于敢说自己是穿越者了，没点特殊搞得跟个炮灰配角似的，开玩笑，她超勇的好不好！
依塔娜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逗乐一边晃荡在夜晚的城堡中，完全不为宵禁什么的担心。
因为现在她毫无疑问的正处在夜游中，已经十一点了。
破罐破摔大概也就这样。
于是超勇的依塔娜在穿过一道门廊时被看门大爷抓住了。
看门人索罗阴沉着一张脸，提灯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另一半则隐于黑暗之中，显得晦涩莫名。
“这位小姐，现在应该是睡觉时间，请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