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面浮尸10 难看
身后传来张娘子抱着稚童的哭喊声,张潮回头看去,张娘子本就不漂亮的脸庞此时哭的更加难看。
张娘子是邻村姑娘,跟着自己也没过什么好日子,虽生的貌丑了些,但是难得的贤惠,还肯嫁给自己这个外来的孤儿。
自己丑妻怀中的稚儿见自己被抓走,此时正扯着张娘子的衣裳,扶着里屋门框要张娘子追自己。
到了此刻,张潮心中才生出悔意,但此时后悔已晚,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二人带回衙门直接关入大牢,赵子静准备连夜审讯。
第二日,几人早早来了衙门,赵子静找到夏末,道二人不肯招认,要招认必须自己在场,无奈之下便改在次日。
二人被押解在前殿,随着衙役有节奏的唱喝堂威,漆红的前殿与威严的案堂,一种无形的紧迫感随之而来。
跟堂衙役冷峻站在堂下两侧,手持廷杖,赵子静坐在上首,夏离坐在堂角一侧的单独小案旁。
夏末站在堂案一侧,张潮与赵善押解在堂中,“堂下犯人,你可知罪!”
二人平静不言。
夏末看向赵子静,赵子静朝夏末点头。
随后夏末缓缓开口,“来龙去脉我皆已清晰,自己认罪总比他人揭露的好。”
“你们二人名声此前并非不好,一时举止连累家人受辱惹闲,张潮,此番真是你想看到的?”
张潮想起昨日自己离开家门时妻儿的神情,一时鬼迷心窍自己早已后悔,若非他的怂恿,自己如今依旧家中温馨甜蜜。
张潮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眸叹息,随后睁开眼睛,神色平静,磕头一礼,“草民知罪,承认杀人谋财。”
赵善见罢,心慌了慌,眼睛一瞟,随即神情激扬,十分懊恼,“小人无罪,皆是受张潮蒙骗,请大人明鉴。”
赵善继续道:“昨日我在张家,实属昨日因他相邀,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周兄是死在他手中,昨日怀中金子也是他分给我的封口费,此事小人是不知晓的,请大人明鉴。”
张潮一懵,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善,“赵官人怎么能都推卸给我,当时你来雇我送你们出海,你说周官人会带五十俩金子,我家娘子又怀了身子,是你与我二人合计杀害周生抛江串供的,怎么能都推卸给我?!”
赵善瞪向张潮,“好你个刁民,还想诬陷于我,大人,小人确实昨日收他封口费而去,并没有与他共计杀人。”
夏末皱眉,“既是封口费,那便是你讹诈张潮?”
赵善连连摆手,“草民不曾讹诈,只是张潮可能觉得杀害了草民挚友,心中有愧这才寻我,给我一半金子,以便自己心安。”
张潮大怒,“你胡说,当时明明是你要谋杀船上睡着的周生,奈何他跳水逃脱,你跳船追在江边把他按去水中溺死!”
赵善痛心委屈,“原来我那薄命的兄弟是这样被你杀死的?”
赵善朝赵子静,用力磕头,“赵大人,请你替我周兄做主呀,这无良的船夫罪该万死,请大人明鉴呐。”
张潮气急,不曾想这赵善这般不要脸,把杀人的黑锅背带了自己身上。
张潮起身要用困住自己的枷锁打赵善,“你胡说,明明都是你做的!”
“肃静!肃静!!”随着赵子静的惊堂木拍的啪啪响,衙役手中的廷杖有节奏的快速响起,守堂的衙役拉开二人。
赵善有几丝慌乱,赵善扭了扭身子,瞪向张潮,随即恭敬跪下,“大人,替草民和死去的周生做主呀,这人还想堂上杀了草民,草民惶恐呀!”
夏末走下案堂,走到赵善身侧,冷冷看着,“我看你没有丝毫惶恐,心里怕是偷笑吧?”
赵善可怜又委屈的看向夏末,随即对赵子静一礼,“大人做主,这夏仵作不知礼数私扰公堂,请大人责罚。”
赵子静看向赵善,“夏仵作是周生案的主查案人,本官特许,你这是在质疑本官?”
赵善噎了噎,瞪了夏末一眼。
“你不是说非得见了我再招吗?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赵善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只见他漆黑的眸子静静看向自己,顿时产生一种赤裸裸被看穿的感觉,心里一阵发毛。
夏末见赵善默不作声,“那日江边验尸,你同在人群张望过吧?虽是躲在人后,既然是出现了不可能不被发现。”
赵善愣了愣,随即回答,“当日我只是路过,看死了人,好奇看了几眼,当时人多,我又在人群后,这才没认出是死了的周生。”
“所以你才寻了周娘子再次一同衙门确认是否看错。”
赵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周生死了,周娘子自然要敛尸,我也只是听到风声这才随周娘子前来的。”
夏末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正好,周娘子也来了,请周娘子出来对质一二吧。”
在赵善的震惊中,一旁衙役身侧的朱色大柱旁站在的周曾氏咬着嘴唇恨恨瞪向赵善。
周氏早早就站在了一旁,因为柱子的原因以及身侧的衙役,加之她站的地方不起眼,反而开庭半晌二人也不曾留意。
周曾氏跪下恭敬一礼,“民妇拜见知府大人。”
赵善看向周曾氏,“周生今日出棺,她,她怎么在这里?”
周娘子强忍着恨意看向赵善,“亏我夫君当你挚友,你却杀了他!”
夏末看向周娘子,“你是何时知道周生已死且在衙门的?”
几日下来,周娘子削瘦少,周娘子擦了擦眼角的晶莹,“当日夜里,夫君离开家后的第日赵善寻我是否看见夫君,我十分震惊,因他头日已与赵善约好出海南下。”
“赵善当时有些焦急,说头日夜里并不见夫君前去,又说听闻江里死了人,便带着我到处酒肆寻找。”
“当时我就心生疑惑,我夫君与赵善素日那般要好,那回二人皆是固定酒肆相见,从不见这般无脑寻找。”
“后来他又说,官府带回了江里的尸首,叫我们二人同来瞧瞧,别不是夜黑掉入江中淹死了。”
“平素只与夫君往来,待我也有礼,加之夫君死后他格外的热心,我便产生了怀疑,却不曾想,夫君之死竟然真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