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啥人儿办那啥事儿
离开了集市，俺一路气呼呼地推车往家走，一想起那本《世界名人录》、带给俺的耻辱和郁闷，气就不打一处来。事情到了这时候，俺才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幼稚。人这一辈子，要想干出点事情来，光靠投机取巧是不行的。还得磨盘砸在碾盘上，石（实）打石（实）地去那啥！一想到这里，俺浑身上下又来了劲儿。抬腿跨上三轮车，一个那啥就回到了家。看到桌上那本《珍稀禽类养殖》的书，端详着封面上那只歪着脖子的大鸵鸟。不知不觉，俺又来了兴致。对着镜子、自娱自乐地比起来。越比、越觉得有趣儿，憋不住地笑起来。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的那次在集市上，胡美丽丢给俺这两本有关种植和养殖方面书的时候，俺就突发奇想、有了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因为，珍稀禽类养殖和销售，对于俺来说，还是生门生路。从来没有接触过，心里没有底。时至今日，也没能想出一个完整的计划来。看来，要想进一步弄清楚这方面的事情，还得去县城登门求教老站长。
俺是一个急性子，说那啥时就那啥。四十里的路程，坐上城乡客车，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县城里的农技推广服务站。见到老站长、他听完俺的介绍后，就趣味地笑了。指着《珍稀禽类养殖》那本书、封面上的大鸵鸟，亲切地笑着问俺：“你是说，有人跟你开玩笑。说你名字叫小歪、样子长得像鸵鸟、就是一只歪着脖子的大鸵鸟。于是，你跟他们赌了一口气，就偏偏养鸵鸟？”
俺欲点头、又摇头。着急地跟他解释说：“是那啥、也不是那啥。毕竟，俺也老大不小的了，想做点事情。所以，就来向您求教。有关那啥的养殖技术、和市场前景。也请您帮俺计算一下，看俺能不能大规模的养那啥。”
老站长看到俺着急的样子，连忙给俺到了一杯水、劝俺说：“你来的目的，我差不多听明白了。你先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说清楚。”俺急忙喝了一口水、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汗。老站长接着又问俺：“你想搞一个规模化的鸵鸟养殖场，却没有养殖方面的技术、不知道好不好养。养大以后、好不好卖。想了解一下市场的前景如何，是这样吗？”
俺满意地点了一点头：“老站长。您说的太那啥啦！俺就是这意思！”
老站长仔细斟酌了下，然后对俺说：“鸵鸟虽为珍稀禽类，但只要严格按照这本书上说的那样去做。饲养起来，也不算太难，你应该学的会。至于市场前景吗？是在不断的变化中。根据有关材料统计，目前咱们国家，这种禽类的饲养和存栏量，并不是很大。市场前景，应该没有问题。你如果真的想要饲养，从鸟舍的建造、到雏鸟的采购与喂养。以及鸟绒、鸟蛋的出售，我们都会为你提供专业的技术指导和服务。”
能够得到这样的答复，俺简直太高兴了！激动地拉起老站长的手：“太好了！老站长。俺那啥，谢、谢谢您！……”
可还没等俺把话说完，老站长就打断了俺的话。说：“你先不要急着高兴。搞此种禽类养殖，前期投入比较大。不知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俺问他：“那啥的投入多少钱？”老站长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回答俺：“那要看你的养殖规模有多大。几万、几十万。如果你的规模足够大，也许少不了上百万。”
俺愣了，心慌地有点受不了。俺虽然想法很美好，但所需要的资金，却一点准备都没有。老站长看到俺那个傻呆的样儿，心理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连忙安慰俺：“你也不必太着急。先回去好好想一想，做个计划。事情吗，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你说是吧？”随后又拿出一张名片交给俺，说：“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及时和我们联系。”
俺这时才回过神来，急忙点头说：“啊。俺那啥、谢谢啊！”
就在俺来农技推广服务站，寻求技术指导的时候，胡美丽瞒着所有认识她的人，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县医院。可医院妇产科的大夫却告诉她：“你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可以帮你做。可万一孩子的父亲不同意，那可怎么办？建议你还是先回去，两个人商量好了一块儿来。这种事情，只有孩子的父亲签了字，我们才能做。”
胡美丽没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她忧心忡忡地出了县医院，顺着街边的人行道，孑然低头往回走。刚走到县农技推广服务站的大门外，突然抬头看见了俺。好像见到了救星般地追上来，一把就将俺拉住了！
俺惊喜万分地问：“美丽？你咋那啥在这里！”她却奇怪地反问俺：“歪哥。你来农技推广服务站干什么？”俺非常郁闷地回答了她：“俺原想，办一个那啥、珍稀禽类养殖场。养些个鸵鸟那啥的。”
胡美丽又惊又喜地看着俺：“歪哥。你行啊！俺知道你心里装着大事情，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实施了？歪哥。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俺正好一肚子的冤屈没地方诉。也不知是为什么，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知心人。含冤抱屈地告诉她：“啥真人不真人、那啥不那啥的？还不都是为了跟你们兄妹俩、赌的那口那啥的气！”
胡美丽感觉很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不会吧？歪哥。俺和俺哥、啥时候又招你惹你啦？”
俺忿忿不平地告诉她：“你们不总是笑话俺、名字叫小歪、样子长得像那啥吗？俺就偏偏办一个、那啥的养殖场，专门养那啥。让你们放开肚皮笑个够、不够不那啥！”
埋藏在俺心底的那股子憋屈劲儿，今天总算是当着她的面，发泄了出来，真是痛快极了！可不知为什么。俺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胡美丽今天，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她看到俺生气的样子时，趣味的笑容里，还让人感觉多了一份心疼的样子。很难为情地抱怨说：“歪哥，你可真坏！心眼儿还这么小。俺不过是跟你开了几句玩笑话，你不但拿它当了真、还记恨俺记恨的那么深！”
俺冤屈气愤地甩出两眼泪，接着又抱怨说：“俺就是当真那啥啦？咋地！”
对于俺淘气般地不讲理，胡美丽不但没生气，还过来一边为俺擦着脸上的泪、一边劝俺说：“你愿意记恨、就记恨吧。说不定啊，俺还要让你记恨俺一辈子！”
她的这句话，当时俺也没明白是啥意思，还一个劲儿地在她面前发泼出气直抱怨。她接着又问俺：“你能不能告诉俺，这次来县农技推广服务站，得到的答复是什么？”
俺赌气告诉她：“没答复。要想办一个、有一定规模的养殖场，少说也得几十万。就俺现在这个那啥的样儿，哪有那么多的那啥钱！”
胡美丽略微想了想，然后笑着告诉俺：“好了，别再犯愁生气了。钱的事儿，俺来帮你想办法。”
俺愣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又对俺说，她帮助俺、是有条件的。她说，她不想再这样无所事是地活下去，应该找点事情做。条件是，让俺带她一起玩儿。接着，她又拉起俺的手。说钱的事，回家再说。当务之急，是要俺先帮她去办一件事。俺问她：“去哪里、做那啥？”她大大咧咧地告诉俺；到医院，去做她的未婚夫！
俺被她吓坏了、惊地目瞪口呆。因为她以前，可没少戏弄俺。于是就肯求她说：“俺的姑奶奶呀，咱不是已经早就说好了，往后谁也不再那啥谁。你咋还这么没轻没重地涮弄俺？俺知道俺的样子、长得不是很那啥，不该在心里拿你当那啥。可俺心里那啥归那啥，从来就没敢把你真那啥。就算俺求你了，千万甭再那啥俺、行不行啊！”
听了俺对她说的话，胡美丽似乎很难过。竟然痛哭流涕地乞求俺：“歪哥。俺知道你心气儿高、性子直，脾气倔、要面子。可俺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这么求你的。歪哥，你就帮帮俺好吗？”
见她这样说，俺感到诧异，因为从来没见她这样低三下四求过人。看来今天，她的确是遇到难处了。俺不由地心疼起来。急忙劝她说：“好妹妹，你甭难过。有啥难处跟哥说，哥帮你那啥就是了！”
胡美丽痛苦地告诉俺：“歪哥。俺怀孕了。”俺一听这话吓一跳，脑子里“轰”地一声响！接着她又对俺说：“是何志武的。他骗了俺，又抛弃了俺！”
一股怒火、突然就涌进了俺心头。俺再也受不了啦，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这个乌龟王八那啥的！”并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扭头就走：“俺这就找那个乌龟王八那啥的，跟他讨要一个说法去！”
胡美丽一把拉住俺，还劝俺说：“歪哥。不用了，俺已经想通了。”俺吃惊：“那啥！你想通了？不行。俺可咽不下这口那啥的气！”
胡美丽却咬牙发恨道：“歪哥你放心，俺也绝不会放过他。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俺只想让你陪俺去医院，先把孩子做掉。其他的事情，咱回家再说。”
俺一时也没有了正注意，傻呆傻呆地呆愣着。两颗硕大的泪珠子，顺着麻木的脸颊往下流。满腹委屈地抽泣着、还点了一点头。说：“行。你要俺那啥、俺就那啥！”
俺虽然陪着胡美丽返回了县医院，站在妇产科的走廊里，却拘谨地不得了。听到一位女大夫，和胡美丽小声地议论俺，吓得俺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听那位大夫追问胡美丽：“你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俺怎么咋看咋不像？他看上去也不像有钱的人，形象长得更一般。俺不明白了，他哪一点值得你……？”可胡美丽却大大方方地告诉那位大夫说：“大夫。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他这人脖儿歪心不歪、个儿矮志不矮。心里装着大事情，俺就是喜欢他！”听到心中的女神这样评价俺，俺不由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甭看表面上装的有多平静，可心里那个乐呵劲儿，甭提要有多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