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葬礼
第二天。
白事很快定下来，就在下午。
秦锦鱼穿了一身黑，昨晚想了很久，也没睡好，初次参加葬礼，难免忐忑，怕给人说没家教，她本来就是被抛弃的孩子，此外，葬礼上会见到许久未谋面的生父，她一遍遍在心里预演自己该怎么做才得体，不能让他觉得自己离开秦家过得很可怜。
出门前，秦锦鱼把心思说给陈亦。
“其实我比还尴尬呢，你好歹姓秦，我可是完完全全的一个外人。”陈亦拿自己开刷道。
“哈哈，谁叫你跟过来的。”秦锦鱼笑道。
陈亦摊手道：“现在就抓你一起回去。”
“走开走开，要去殡仪馆啦。”秦锦鱼说着，打了台网车。
殡仪馆在郊外，爷爷的遗体还没火化，秦锦鱼也算得以见老人最后一面。
开过郊区的风景，司机热络的攀谈，即便知道是去殡仪馆也没啥忌讳，陈亦也顺着答话，想着能缓和下秦锦鱼的紧张，她侧头看窗外景色，不知在想什么。
到那下了车，秦锦鱼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二人就撞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吵。
“哎！你这什么意思，半个工没有，一天到晚搞黄搞赌，跟混混打麻将，就想分两套房。”一个两鬓斑白，西装革履的戴黑框眼睛的中年人吵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三哥，都是兄弟，凭什么就不能分两套，你平时怎么样我不管，你这话我是一点都听不下去。”秦锦鱼认出说话的是四叔。
“我做大哥的，现在爸死了，你们就急着分房，像话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衰样，不就是想质押这里的房拿房贷去深圳买房？！什么不分房，全被你拿去了还用分吗？”四叔指着秦锦鱼生父的鼻子骂。
秦厚文一时脸涨得通红，瞪着眼睛半天驳不回去。
二叔还在外出差回不来，二姑又不好掺和男人的争吵，秦厚文一时半会没有帮手。
秦厚文左右张望，旋即捕捉到多年未见的身影。
“哎！锦鱼你回来了。”秦厚文笑逐颜开道。
秦锦鱼刚想躲着等他们吵完，这会只能硬着头皮喊声：“爸。”
“过来一下。”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儿，秦厚文格外亲切。
秦锦鱼只好走了过去，三叔、四叔的喊了声。
秦厚文转头对道：“现在也别吵了，到时候就投票，反正爸在的时候，家里什么大事也是投票。”
老人家最早是国企的车间主任，那会厂里有大事会交由工人投票，老人家离开国企打拼出一片天地后，也把这法子带到家里。
看见秦锦鱼，三叔一下急了眼：“你说个屁，之前不叫女儿回来，今天就叫她过来争遗产！”
“争遗产，你那狗嘴说什么这么难听！这么多年，你对这个家有贡献吗？”被揭穿目的，秦厚文吵到。
“三叔，我不是...”秦锦鱼辩解道。
“给我滚给我滚，别吵你家大人。”三叔把烟一吐，一把推向秦锦鱼。
秦厚文下意识身体一侧，躲开一旁。
秦锦鱼被狠狠推到地上，痛叫一声。
“哎，好好说话，你推人干什么！”秦厚文上前吵到，没理秦锦鱼还在地上。
秦锦鱼咬咬嘴唇，正想自己站起来，手臂却被人扶住了。
偏头一看，是陈亦。
陈亦默默把她扶起来后，他一步来到秦厚文和三叔中间。
三叔直到被一脚踹倒在地上都是懵然。
陈亦盯着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草，哪来的扑街？”三叔站起狠狠地推向陈亦，陈亦却先一步，被酒色掏空得跟皮包骨一样的他又摔到地上。
“你还算个长辈？”陈亦只撂下一句。
而后他瞥了眼秦厚文，道：“你好叔叔，我是她哥哥。阿姨嫁到我们家来了。”
陈亦迅速帮秦锦鱼撇清关系，秦厚文眼神闪过一瞬惊慌，这是常年深圳当上班族的他的本能反应。
葬礼很快开始。
二姑在内的几个女人走过老人遗体看最后一面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哭了顿，男人们也一脸悲怆，秦锦鱼却无甚感情波动，只得随大流地佯装悲伤。
跪过牌位，作法事的两人先诵经，又拿一男一女的人偶讲戏，等会要一并烧给老人家。法事过后，大伙围着火盆转圈，作法的叮嘱大家心里想着老人，也同老人说什么子孙那么孝顺一定要庇佑子孙，不知几圈才停下，大家一个个跨过火盆。
法事结束，阖上棺材，老人被人抬去下葬了。
秦厚文带着妻子找上锦鱼：“这是啊...阿姨，你可以叫李姨。”
“李阿姨好。”秦锦鱼道。
李姨“你好你好”地说道，满脸笑容。
秦厚文挤出笑容，亲切道：“锦鱼你什么时候走，迟点吧，爸爸跟你也好久不见了，今晚来我家吃个宵夜。”
面前无疑是自己生父，秦锦鱼却直想拒绝，只是不知说什么，她求助地看了看陈亦。
“不好意思，叔叔，秦锦鱼晚上要去跟朋友聚一聚。”陈亦意会道。
“这...我跟女儿好不容易见面...”秦厚文不善道。
“之后几天都在汕头，有机会见面，可她朋友只留汕头一会就要去上海了。”陈亦给秦锦鱼使了使眼色。
“是啊，爸爸，以后再说吧。”秦锦鱼说着后退一步。
见陈亦走近，秦厚文闪过一丝慌张，斟酌片刻道：“那好吧...之后一定要聚聚。”
一旁，三叔跟四叔聚到一块。
三叔盯向陈亦道：“小四，咱们得想办法把他给搞了，不然他帮着争家产，人多势众。”
“怎么弄，你说。”四叔也深以为然。
他们本来就是兄弟里年龄最小的，单个话语权本身就没秦厚文重，所以才联合起来。
三叔凑近他耳朵道：“我儿子混龙湖的，认识了一帮兄弟，到时找人跟着他，把他打一顿，扔到巷子里，给他个教训，那个秦锦鱼肯定也被吓跑了。”
“别的我不担心，我担心三哥儿子...这事能成？”
“能成，他们打完就跑，警察也抓不到，而且不打死，也不会往死里查。”
“万一他被打了也硬来呢？”四叔追问。
“这...”三叔一时半会没想到。
“干脆点，把那个秦锦鱼也搞一顿，把他俩都吓跑。”四叔脸上划过一抹狠辣，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半盒中华，抽走一根，剩下全放三叔手上。
“好好搞三哥，干成我拿下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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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果娱乐。
徐筠往早望办公室的小沙发一躺就躺了半小时。
“你还不走？”早望夹好资料道。
“走什么走，又没事做，狗仔队都还没来。”徐筠刷手机道，等了会，她想到什么，问道：“那个陈亦，你有他消息没？”
“这么上心？”早望抿了口咖啡。
徐筠想到那个苏雯，不禁捂嘴直笑，缓过来道：“没事，好奇问一下，他要进了公司，我不介意带他一下。”
早望闻言眯了眯眼睛。
就跟知名导演捧新人一样，明星也会捧自己看好的新人，或是单纯因为欣赏，或是为了手下的工作室多个人手，不论怎样，被捧的新人会迅速进入各大资方的视野，此后若无意外，星路将畅通无阻，最不济也会常驻电视剧男二男三。
“之前跟你说的，SilkP的萧唯容你不捧？身材又好，长得又不错，公司以后可是想给她安排solo出道。”早望旋即道。
“这人太精明了，我喜欢纯一点的，或者跟我差不多的。”徐筠简单道。
大姐，圈里奇葩就你一个。早望无奈想道。
“有是有，我妹给我发了首歌。”
“哦？”徐筠探出脑袋。
“作词的就是陈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