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Fifteen.梦
吉雨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几天前碰见的银毛小哥架着她脖子让她喊主人。不喊一百遍绝对不松开。
她一开始还不屈服，吃奶的劲使上了也没扯开。银毛好像挂她身上了似的，轻飘飘的也甩不下来。
“我不叫我不叫。我是你妈你是王八！”小哥也被她这幅凶巴巴的样子逼急了，嗷呜一口就给她脖子干了个大血洞。
真邪门啊，这他妈什么毛病！咬什么人啊，话也不会好好说。“我是你妈你是王八”她孜孜不倦
不对啊，这尼玛自己都给绕进去了
好不容易甩开了银毛，她反客为主哐当，一个闪扑将他撞在地上。小银毛跟没力气一样嗷呜嗷呜软了下去，哭哭唧唧的装可怜。
她看着白嫩修长的小银毛，突然就想起：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就这样，将小银毛欺负的满脸通红后，她作势咬他耳朵。“我错了错了，姐姐我错了”不要吃他的耳朵呀好粗鲁呜呜
见好就收，她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裙子脏的不能再看，后背还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划痕。
“你干的好事，总不能赖账吧？”眼刀子冷冷的射向男生。
几分钟后，套着男生T恤的小姑娘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画面一转。
古色古香的小阁厅里，拿着葡萄的仕女小幅度的颤动。女人嫌她剥的葡萄不甜。手一挥，仕女就直接被拉下去教训。一顿毒打罢了。
吉雨模样的女人捂着屁股毫无形象的躺在床板上诶呦诶呦。
因为这张脸，她已经不知道挨罚多少次了。偏生瞧着可人，做什么什么就一定有错，换了一般人也就落个发配的命运。
吉雨却是一次又一次被折腾教训。她无力的逗着怀里的小猫，这小猫生的白，惹人喜欢，怕是不小心给喂吃食时候沾上什么味道。动物不通人性，大猫就龇牙提出窝外随它饿死。
小奶猫那么大一点，好巧被吉雨带回来，无聊的时候一人一猫相依为命。
猫也识趣，在仕女房里从不乱走。连屎尿都能自己找地解决，真真通了灵了。吉雨待它好，偌大的府衙里，两人是天地间唯一的相互依靠。
吉雨伤了，它小心翼翼的给吉雨舔舔伤口。粗粝的舌头上来是另一般战栗的感觉。
吉雨哭了，它喵呜喵呜的学着人样拱手做辑，好不规矩。
吉雨开心，有时就给它带两条鱼干子。连人的糕点它都是吃得的。
直到一天，吉雨在房里伺候的时候，远远的瞟见了小猫。她借口去恭房将小猫带远了。
夜里，“姐姐，姐姐！”吉雨大惊，她都这么可怜了，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不要害怕，是小白”
吉雨颤巍巍的摊开手，“你……”
这样偷摸着小半年，每每夜间，小白总能化个人性相伴。终于有一天，妖精化形这事被人撞见。
没阻拦的，跳大神的隔三差五就往府里奔，今天一盆鸡血，明天两张符箓不停
她不记得她交出小白是什么目的。
只记得府里挂着的：女主人病危，疑似妖魔作乱，府外能人赏金万两。府内的可换自由之身，一辈不愁金银……
她含泪交了小白，女主人却不信这么个小玩物能是什么妖邪。众说纷纭，各执一言。
她没骨气的赖在地上，一遍一遍哭着求着小白化形，小家伙连喵呜喵呜也不叫了。认命一样被道士提了在手里。
女人似乎终于受够了，不咸不淡的让人拖她下去。不用留着吃闲饭了。
吉雨愣怔了一会，胆小的她浑身发抖，不正常的笑了两声，凄清尖利。
只见通身脏污的仕女发了疯一样的去撞那人高马大的道士。没有防备的，道士居然被撞的歪在一边。小猫抓住机会，狠狠的抓下去。
喵呜，猫风一样逃走了。
道士的脸交错的爬了几道血痕，深可见骨。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惊的惊，叫的叫。满屋子除了不出声响的，独吉雨一个扬着张小脸。
好，跑了好，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吧。
深宅里，她最最渴望的就是年幼时的阿娘能拉着她穿过节节小巷，买串盼了几天的糖葫芦。举着她玩飞高高，夸她清丽可爱。
最后一次，她都是抓着糖葫芦入这狼窝的……而她被邻里四方都夸赞的好相貌，居然成了她不能安生度日的事柄。
好，跑的好。
“乱棍打出去。”女人眼皮都没掀一下，面前的闹剧对她不无影响。
打…打出去吗
太好了，太好了，雨点一样密集的棍子落在身上，她闭上眼。
要解脱了。
她昏昏沉沉没有意识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的棍子被叫停。
小仕女醒来就没有记忆，她不知道叫什么，没有特别的生活技能。好像前面那十几年生活什么都没有教会她。
她跟了一个太监，他们叫他桂公公。
她于是也跟着叫，桂公公桂公公。男人就会怜惜的摸摸她的脸，“你该叫我哥哥”
似乎是找到了靠实的臂弯，她软茹茹的“哥哥~”暖到人心窝窝里
哥哥有好多好多银子，是能天天带她溜出府墙出去看买糖柿子的好人。
她没有朋友，日日就待在没有烛光的黑屋子里，但是只要哥哥回来，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不一样的还有她的小小世界。
对于吉雨来说，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直到有一天，哥哥突然得了急性风寒，一时间，跟着哥哥的人都不见了。
这样几天还不见好，她们连热粥都喝不到了。
哥哥的银子花的很快。她学着哥哥的样，将银子塞进送吃食的人怀里。
“贪了不少”那人掂掂分量，怕人多眼杂，收进怀里，动作猥琐“来，到哥哥这来”周围一阵嗤笑……
终于，她使劲推推男人，和平常一样给他盖被子，又吹粥“不烫不烫，哥哥喝…”
她突然就控制不住眼泪，她拍拍哥哥，又安慰的摸自己脑袋“不哭不哭，不怕呜呜小雨不怕哦”
“哥哥，哥哥快醒来，我们好久都没出去玩啦！”
小白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少年一身冷气。看见面前纤长如松的小少年。吉雨忘了哭，她想穿的这么好看一定有钱。生的漂亮又有钱，一定…一定可以让哥哥醒来陪她玩的！她讨好的拉拉少年袖角“神仙！你是住在天上的对不对。”
小少年没有回她，定定的盯着她”我送你出府好不好”，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换个身份，重新活着
她仿佛听到什么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