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刘培苑
每当上午十点,忙碌而又安静的南水北调中线南阳管理处,大厅前又响起了陈奕迅的那首《十年》,随着熟悉的旋律,我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伸下懒腰,望着窗外那匆匆飞过的鸟儿,思绪又被带回到多年以前……
十年很长,十年很短。
十年很长:或许对于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来说,十年,代表着激情奋斗与拼搏,代表着破茧重生,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是人生的宽广大道;然而十年又很短暂:在光辉灿烂的上下五千年中华文明银河中,十年仅仅是电光火石、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从开工建设到结束,恰好经历了整整十年。南水北调,赋予了“十年”这一名词新的含义。相信只有千千万万南水北调人,才清楚明白这三千六百五十余个日日夜夜的漫长与短暂,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与快乐:他们,或“抛家弃子”,或青丝变华发、满鬓苍白,或连见自己最亲最可敬的父母最后一面机会都没有……太多太多的苦与泪,都融入这一渠美丽清澈的春水中,他们宵衣旰食、夜以继日,完完全全可以称得上是新时代的大禹。但是,当站在这碧波荡漾、通向天际的渠道旁时,他们会觉得是在望着自己百般呵护的儿子,血脉相连,心有灵犀一般,那种快乐,旁人怎能体会得到?
十年,也是一种等待。
漫长的等待,回望,等待通水的这一刻,期待与徘徊,犹如黎明般。那一刻没有到来前,心潮澎湃,然而站在陶岔渠首,遥望着丹江水随企盼终奔流远去,心却归于平静,我们看到的不是众人的欢呼,不是十三亿同胞的溢美之言,而是未来更为艰辛的使命与重任。日夜等待的这一刻是那么美好,时光定格在那一刻,我们还要继续前行。
南水北调,是我的情人。
2010年,我有幸投身到了南水北调建设当中,来到豫鄂陕三省交界的古城邓州,从一名懵懂少年成长为一名光荣的南水北调人。而作为南水北调中线源头,淅川段、湍河渡槽工程所面临的困难与问题要复杂得多,横跨膨胀土区域、全线最深挖方段及最高填方段均包含在这五十余公里渠道内,加上世界上目前单跨跨度最大、单跨过水断面最大、单跨重量最大——“三个世界记录”保持者的湍河渡槽,始无先例,绝无仅有。面对着一系列困难,我们最可爱的南水北调人并没有退缩,而是挺身面对,激流勇进:有时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就挑灯夜战;有时为了一个现场的状况,就在工地间来回奔波;或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异议,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数不清的美好回忆仍历历在目。还记得那年元旦,随领导同事来到张村洼料场规划进场道路,回头望着大雪中走过来的一步一个泥泞的脚印,让我明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回想起淅川段到了最后决战决胜的时刻,我们坚守在衬砌现场一线,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感觉还是压不过最终胜利的喜悦与滋味。青春与理想,献给了这美丽的南水北调事业,他是我的情人。坚持与不懈,终让伏牛山看着这一座座美丽壮观的混凝土巨兽拔地而起,自惭形秽;让长江水望着这一弯弯清水银河气势恢宏般直通云霄,自叹不如。
然而,南水北调这一梦想,是经历了多少个“十年”才照进现实。“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一代伟人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之初遥望着奔流西去的黄河水,气势磅礴地提出这一跨时代的宏伟战略构想,终在新世纪实现了人类史上的伟大奇迹。六个十年,几代人的前赴后继,艰辛的努力与论证,千万建设者缔造出多项在世界领域具有创新意义的工程,作为一名“80后”的我,只能够仰望与兴叹!
思绪从回忆拉回眼前,望着管理处窗外春暖花开,感受着暖暖的阳光在空气中蔓延,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在接下来的“十年”,甚至是几十年、几百年,更需要我们和子孙后代去百般呵护这个仍在襁褓中的新生命,在祖国这片热土上茁壮成长。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历史赋予的使命与责任,让我们倍感自豪,也更加清楚前方的路,还要一步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作者系中线建管局渠首分局南阳管理处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