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恋物
麝分几等!
按采剥程度分为毛壳香、镶皮香、散香三等,又以产地确定质量等级,当中包含川香、藏香、云香、西香、口香。
这其中,藏香产于康藏地区,这当中有一种极为难得的品种,名唤“蛇头麝”!
相传,雄麝有个习性,喜欢仰卧草地四蹄朝天,让太阳曝晒脐部,故而有蚊虫入脐成麝的说法,所形成的麝品质较次;若钻入麝囊的是蜂蝎、蜈蚣,则分泌出的麝香为“红头麝”;当毒蛇吮吸香眼时,麝因惊痛而猛的用力将脐囊缩进,并且狂奔,蛇头被纳入脐囊,蛇身被荆棘、灌木乱刺激杀而头身断离,蛇头被碾烂在脐囊之中分泌出的脂液叫“蛇头麝”!
“蛇头麝为麝香中最珍贵的品种,有开窍辟秽,通络散瘀之能,还能治痈疽肿毒,文大夫开这味药治疗麻子的了溃烂毒脓倒也不为过,可麝香名贵,更何况蛇头麝,文大夫怎会开给家徒四壁的麻子?”
苏青鸾细说了麝香的来由,看着这张看似没有问题的药方,实则疑团丛丛。
萧肃容倒是想起了之前坊间传闻,“麻子也不是买不起这般名贵的东西,前阵子不还从玺扬阳手中得到了不少金珠吗?”他本想再翻翻周边,可这一片恶臭击败了他。
还是不如苏青鸾,死人都下得了手,更何况其他!
果然义庄不是人人都能看守得了的。
“所以,其实麻子的金珠并没有被张赵二人给抢走,而是用去买蛇头麝了。”
苏青鸾并不知道此时萧肃容心中在想这些,而是因为找到了金珠的下落有些兴奋,“香囊取出的麝香颗粒,不但不香反而恶臭难闻,故而有人称其为‘四大臭’,这也能和张赵二人妻子的口述对得上了。他们抢走的不是麻子的金珠,而是他的蛇头麝。”
“有富贵人家以为麝香有通神醒神之用,服之壮阳兴身,故而肯花重金买。但不通药理的人根本不知,麝香亦是有毒之物。”苏青鸾说着。
“有毒?”萧肃容倒是第一次听到麝香有这般说法,“确实锦城中有不少纨绔喜好燃麝,但有毒说法,倒是第一次听闻。”
先前也不曾听说有人用麝出事过。
苏青鸾摇着头,说:“阳盛阴虚者忌入麝,大量服用者也会中毒,用麝中毒会出现头晕恶心吐血等症状,重者呼吸衰竭,内脏出血而亡!”
她说道,低头看着这张药方,她几乎是能笃定,“麻子偏偏买了最贵的蛇头麝,自然能吸引得了张赵二人,其实并不是张赵二人抢他的,而是麻子故意被抢。”
真没想到,一个麻子心思居然狠毒至此,甚至……连文大夫也因此失踪了,是否也是麻子下的手?
萧肃容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间破败恶臭的屋子,无法想象住了个内心同样肮脏狠毒的人,“如此说来,这许多都能对上了。”
“麻子在文大夫医馆中医治,因穷困文大夫一直免他诊金,可麻子却对文大夫的女儿文嬛儿见色起意,恩将仇报奸污了文嬛儿,导致文嬛儿受不了刺激而疯癫。而文嬛儿常去牡丹楼送药,麻子应当是在那里围堵住文嬛儿并且下手的,却被张赵二人发现,借此勒索不成,反倒被麻子用蛇头麝诓死。”
萧肃容说着,却是嘲讽一笑,“的确城中纨绔有燃这蛇头麝的,据说盈阳,用之夜御长久……”萧肃容说道,发现萧肃容在看着自己,忽然清了清喉咙,“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买过。”
苏青鸾倒是讪笑了一声,一种我又没说什么的表情。
萧肃容不忿的出了一口气,“与你多说无益,我的意思是,那麻子如果对文嬛儿早有心思的话,买那蛇头麝会不会与这些传闻有关,或许……不为治病呢?”说罢,萧肃容为让苏青鸾信服自己,又匆匆加了一句,“张赵二妻不也都说,她们丈夫回来时说得了什么宝贝,可又遍寻不见,如果说是这物,对这种喜欢寻花问柳的人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个大宝贝了。”
这也能解释为何张赵二人妻子夜半闻到的恶臭,那是刚取出麝囊的香,后他们的屋子又奇香无比,那是麝香干了之后,香味久散不去。
可这麝香有个特点,初从麝囊取下来之际,恶臭难闻,那麻子买来揣在怀里时,倒与自己身上溃烂相比,算不得什么。
他知道文嬛儿每隔三日会来牡丹楼一趟,所以便经常偷偷的来到这边蹲守,楼中鸨娘龟公常见这人猥琐,故而有时候发现了,会派打手打一遍轰了出去。
这日牡丹楼后门处,低矮的巷子旁有收容馊水的小屋子,麻子躲藏在里面,隔着一道门缝,看着文嬛儿为小云雀送完药出来。
今日的文嬛儿一身淡蓝色衣襟与长裤,这是为方便日常干活而穿的,不似寻常人家女儿,大多着罗裙,她的腰间还围着一条碎花围,因着日常碾药,围裙上面还沾满了细碎的药渣末。
她抹着围裙从牡丹楼后门走出,此处乃是烟花之地,她这等良家女儿进出,自然是要被人低看一等,可爹爹老迈又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事,只说医者仁心,对待患者一视同仁。
她也无奈,只能按时为那楼中娼妓送药过来。
可在出了牡丹楼的时候,却被藏在小屋里一直盯着,隔着那道门缝,麻子藏在里头的目光就像是毒蛇一样,即便是文嬛儿都能感受到不适,她走着走着总会不经意的回过头去看。
可整条巷子空无一人,但那阴冷垂涎的目光却总是如影随形。
就在文嬛儿走着走着,再次回头看去的时候,却见那麻子找好了最佳的扑逮机会,一个健步冲出小屋子,快速的朝着文嬛儿冲过去。
文嬛儿万没想到麻子会藏在这里,一下子冲过来将自己拦腰扛起,朝着那间充满馊味的小屋里背过去,张条巷子只留下文嬛儿的惊呼大喊声,“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爹爹救命啊!”
那喊声撕心裂肺,可这里乃是烟花之地,前头热闹喧嚣,歌舞一片,谁能听得到这个偏僻用来放馊水的后门?
伴随着那衣衫被撕裂的声音,泔水屋里馊水溅了一地,被撕裂的衣服沾染了一身的臭味,就连女儿家的香气,都在这臭味中荡然无存。
麻子觊觎这个小家碧玉已多时了,那精致的小脸蛋,那婀娜的身段,要是能睡上一次,啧啧……这会一下子血冲上脑门,文嬛儿被撕开的肚兜下软乎乎、圆鼓鼓的身子又近在眼前,顿时馋得他难受。
一把捏上,哦,那种感觉死了都值得。
裤裆内那玩意胀痛得难受时,他干脆将她亵裤扒了一半就插了进去。
未经人事的红沾满了褪到一半的亵裤,文嬛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牡丹楼里的声乐所掩盖。
麻子一辈子没碰过女人,这种雨露初尝的感觉让他食髓知味,难怪楼里那些客人进出的时候,总会说:“姑娘的身子,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润,那叫一个爽……”
真真是死了都值得!
想他这一身恶臭流脓,谁看了都嫌弃,也只有这会能尝尝这香软的女人,哪怕文嬛儿在挣扎哭喊的时候,手指抓破了他身上的烂疮,脓流了一手。
那使人作呕的味道、那足以使人疯癫的麻子一直在她身上不断重复着的同一个动作,在牡丹楼的后头,无人问津。
她一辈子毁在了这个浑身烂疮的麻子手上,她疯了!
萧肃容静静的说着,苏青鸾没有搭话,而是一直将的目光停留在文嬛儿的亵衣裤上面,那上面乌糟糟的一团血迹,即便苏青鸾心里承受能力再强,可终究还是泛着一股子的难受。
她喃喃的说着:“有一种人的心理叫‘恋物’,这种人会偷偷收集那些内心极度渴望得到的东西,甚至有些看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心理到了极致变态的时候,甚至会收藏一些尤为极端的物件,譬如眼前女子的亵衣裤,更为极端的是收藏了带着处子血的亵衣裤,他亵玩了之后……”
苏青鸾的脸色凝重的停了下来,有些愤慨,随后往下说:“还将这些东西藏在贴身而眠的被子当中,想着文嬛儿被侮辱时候的模样,深索回味,拥其入眠,这会让有恋物癖的人极度的兴奋以及欣慰,可见其极致、其变态。”
那麻子,苏青鸾是摸过他的棺的,浑身溃烂流脓,恶臭熏天。
可见生前是何等恶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