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秋果
“我可以吗？”
“什么？”曦禾以为自己幻听了，又问了一遍。
祈渊见众人虽然在看岁棠给柴桑上药，可眼睛却时不时往两人的方向看。
祈渊的声音低了下去：“没什么……”岁棠上完了药，将药递给一个小仙童：“放到冰室。”
柴桑伸手想摸摸脸上，岁棠忙拦住：“不能碰。”
“不疼了，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柴桑说完就站起身，她眼神像小鹿一般，有些怯怯的，却还是走到祈渊面前行了一礼。
“柴桑多谢祈渊上仙赠药。”
祈渊抬手虚扶，意外的开口问道：“柴桑？”众人见他视线落在柴桑身上，心下心思极转，祈渊上仙这么盯着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曦禾在他身边开口道：“她是我师父在一堆柴下捡到的，旁边还有一颗桑树。”
祈渊：“……”辽微仙尊起名这么随便的吗？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怎么就不相信祈渊只是来送药的？无事献殷勤！
祈渊回头：“没有了。”
曦禾见祈渊回得一本正经，心底觉得好笑，她抬了抬手，一众人便都退下了，玄真回头看了一眼，眼底带着一丝担忧，也离开了。
“涂山氏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帝君真要娶那涂山渺渺？”不然涂山渺渺怎敢在天宫中撒野？
祈渊眸子垂了垂，掩下眸中翻涌的情绪，低声道：“不会。”
“你确定？”
祈渊点了点头。
曦禾面上浮了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不对，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要倒霉：“那我就放心了。”
祈渊清咳一声，好似在提醒，曦禾丝毫没有被看破的尴尬，身子又往祈渊的方向倾过去，面上带了痞气，说出的话也着实的不正经：
“怎么？你看上那涂山家的了？”
祈渊直直的看向身边的人，一双眸子如幽暗深渊，深不见底，四目相对，最后还是曦禾拜下阵来，不知为何，就这么被祈渊看着，总觉得不自在。
“我就随便说说，没有就没有，你不用这么严肃。”板起脸来还真能唬人，不过这是她星辞宫，想到这里，曦禾开始赶人了。
“行了，本少主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说完，她大步往外走，丝毫没有没有回头看坐在厅内的人，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那一双眸光闪动的双眼。
半日后，天宫中传出，锁妖塔中逃出一只鸟妖，那鸟妖却逃进了长琴仙君的院子，院子中恰巧住着涂山兄妹。
鸟妖凶残无比，在与众人搏斗中，抓伤了涂山渺渺，还抓到了脸上，闻讯赶来的仙君合伙又将鸟妖锁进了锁妖塔。
涂山辛不顾涂山渺渺哭闹，匆匆带着涂山渺渺离开了天宫，回了东山。
入夜后，曦禾倚在锁妖塔一侧的窗子边，手中拿着红秋果咔嚓咔嚓的啃个不停，她啃果子的时候不忘往窗子里扔了几个。
就这样，锁妖塔响起了一阵咔嚓咔嚓声，莫名的诡异。守在锁妖塔外的人闭上了眼假寐，他没看到，他什么也没看到……
回云纹窗子内，赫然就是那鸟妖潭庄，此时的鸟妖哪有白日的那个凶残样，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好吃，好吃，再给我一个。”
曦禾又往里扔了几个，里面立时响起咔嚓咔嚓的声响：“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这锁妖塔里昏暗又潮湿，我的羽毛都掉了不少。”
“今天不是让你出去透风了吗？”
咔嚓咔嚓，“我不想在这里面待了，我每天只敢在这一层待着，上面都不敢去，上面大妖太多了，曦禾，你帮帮我吧？”
“偷吃红秋果就算了，谁让你把那树毁了？”
偷果子罪名不大，毁树可就不行了，饶是曦禾和潭庄关系好，还是没能帮他逃过罪责，最终被长琴扔进了锁妖塔。
虽说鸟类喜食果子，可也不用像潭庄这般喜欢吧？曦禾觉得，他就是看中红秋果的灵力了。
潭庄也委屈的很：“我，我是想把树带回去，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红秋果了，谁知道那红秋树离不开土壤，一拔就死了。”
曦禾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叹了口气：“壮壮，要不你在里面多待几天？”今日刚抓了涂山渺渺，不好去为他求情。
潭庄脸一垮，继而又想到了什么，往远处的一个角落看了一眼：“那你多给我带点红秋果，我，我分给其他人一点。”
曦禾一蹙眉：“里面有其他妖欺负你？”
不应该啊，这潭庄和自己的性子有点像，打不过也不会认输的，这怎么要去讨好其他妖了？
“壮壮？”
里面潭庄压着声音道：“叫我潭庄！潭庄！别叫那什么？”让别人听到了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哪什么？壮壮？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你吗？”曦禾心底奇怪，这鸟是怎么了？
潭庄一阵挫败：“算了，你快再给我拿点红秋果。”
“你还没说是不是有其他妖欺负你？”好歹他俩有共患难的友谊，若是有的话，她不介意去里面活动活动筋骨。
“没有，这一层都是小妖，都打不过我。”
曦禾将袖中的红秋果拿了一个，其他的全甩进了窗子里：“好生待着，改日在我再找长琴求情。”
潭庄一见那么多红秋果，什么也不介意了：“不着急，不着急。”
“走了。”
曦禾走到锁妖塔的正门，见那守卫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她将手中的红秋果一抛，那守卫慌忙接过，说话有些不利索：“多，多谢曦，曦禾上仙。”
曦禾抬脚走过，留下一句话：“你今日没见过我。”
那守卫身形一凛，“是。”
随后喜滋滋的看着手中的红秋果，又连忙将红秋果塞进怀中，等下值了，他要去找连衣仙子，和她分食这红秋果。
红秋果栽于无极宫帝君寝殿的后花园，帝君一共就栽了九棵，长了有几万年了，一个红秋果有一百年灵力，传说，若是能和喜欢的人同食红秋果，两人就可以长相厮守。
锁妖塔内，潭庄用几个果子打发了几个平日里相处不错的妖，往一处的角落走去。
角落里坐着一名娇小的少女，衣衫褴褛，凌乱的头发下却有一张干净的脸，玉脂冰肤，秋水剪瞳。
潭庄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凡间的小姑娘，因为她身上丝毫没有妖气，也没有灵力，却不知为何会被关在这锁妖塔。
听其他妖说，谁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开始被关在这里的，她不会说话，也不理其他妖，令众妖惊异的是，凡是想欺负她的却连靠近她都做不到。
潭庄将果子递过去：“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