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识得飞鱼服否?
“没什么不好的。”吴天德一脸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也合该让他吃些苦头才是。”
李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哑然失笑道:“若是照此以往下去,我怕也会同我爹一样,沦为全民公敌了吧?”
吴天德一怔,旋即一脸苦笑着瞥了李安一眼,道:“你呀,照比你爹而言,可差得远喽。”
“呵呵。”李安一脸无奈的笑了笑,道:“你的话让我对我爹又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
“你才得罪了一个侯爵,比我都多有不如,就更别提你爹了。”吴天德招呼李安下了楼,道:“先回家换一身衣服,再直奔淮安侯府去拿人。”
“换衣服?”李安一脸好奇的问道。
“宋怀仁不是让你向他证明自己的身份吗?”吴天德笑着说道:“那你就穿上皇上御赐的飞鱼服,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好好看清楚。”
“靠谱。”李安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
李安与吴天德出了望月楼,骑着快马先回了一趟家。
待李安穿戴一新之后,与吴天德一道直奔淮安侯府而去。
一路行来,路人见到鲜衣怒马的二人,纷纷主动避让,待二人纵马离开之后,又对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路人甲对身边的朋友路人乙说道:“看见没有,锦衣卫又出来抓人了。”
路人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锦衣卫出动准没好事。”
“慎言。”身后的老者开口制止了交头接耳的二人,道:“莫要随意在外边议论他人的是非,以免惹祸上身。”
路人甲与路人乙心中一凛,旋即异口同声的向老人道了声:多谢老丈提醒。
言罢,加快脚步向家中走去。
淮安侯府。
李安与吴天德在侯府门前翻身下马。
李安亲自上前叩门。
良久之后。
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厮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脑袋,道:“都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李安见他年纪还小,于是与他说话时也就客气了几分,温声道:“锦衣卫办案,请小侯爷出来一见。”
小厮闻言,在李安的身上打量了一遍,皱眉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吴天德见状,连忙夺步上前,揪着小厮的衣领,赏了他两个响亮的大耳瓜子,怒声道:“锦衣卫办案,叫宋怀仁出来见我。”
小厮眼中含泪,双手捂脸,怔怔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吴天德,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厮显然是被吴天德给打懵了。
李安见状,连忙拍了拍吴天德的手腕,道:“阿德,快松手,他还是个孩子,犯不着这样对他。”
吴天德将小厮给放了下来,旋即换了一副态度,轻声道:“快去传话,就说锦衣卫奉命前来办案,请小侯爷出来相见。”
小厮含泪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向府内跑去。
李安有些不满的看向吴天德,道:“阿德,你也该改一改你的臭脾气了。”
吴天德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道:“小安,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宰相门前七品官。”
李安一怔,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
吴天德指了指小厮离开的方向,道:“你信不信,若非我动手吓住了那厮,恐怕你今晚连淮安侯府的大门都叫不开。”
李安一脸无奈的叹息一声,点头道:“我信,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吴天德又摇了摇头,道:“他看见了你的飞鱼服,所以他才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若他看见的是一名普通人,他恐怕就要动手赶人了。”
李安被说的无言以对,他点了点头,嗟叹道:“阿德,你是对的。”
“小安,你本性善良,不愿做以强凌弱的事情,这是好事,但是话说话来,即便想要大发善心,那也得分时间和地点、更要分人,也些人值得同情,有些人不值得。另外,不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要忘了,你是一名锦衣卫。”
吴天德的言外之意是:锦衣卫外出执行任务时,代表的是皇上,天子威严不容冒犯,岂容你大发善心?若是因为你的善心而折了皇上的面子,这笔账算谁的?你担得起吗?
作为朋友,我可以不顾身体的疲惫,大晚上的来帮你找回场子,但你不能因为自己想发善心而不顾皇上的面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锦衣卫的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了皇上的手里,若是赶上皇上不高兴的时候,再给咱们咔嚓了,那我也忒冤了点。
“是。”李安点了点头,旋即冲吴天德行了一礼,道:“李安受教了。”
锦衣卫亲自上门传唤,宋怀仁哪敢有半分的耽搁,只过了一刻钟左右,宋怀仁便屁颠屁颠的出现在了李安二人的面前。
在看到身穿飞鱼服,在台阶上胯刀而立的李安时,宋怀仁下意识的捂了捂脸。
李安微微一笑,道:“小侯爷放心,我们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宋怀仁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不知二位所为何来?”
与此同时。
淮安侯夫妇在得知了锦衣卫亲自登门的消息之后,也连忙跟了出来。
淮安侯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且十分的健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淮安侯主动上前与李安见礼,道:“不知大人所为何来?”
“真不愧是两父子,说话都一模一样。”李安如是想到。
“请侯爷稍候片刻,待我向小侯爷问几句话,然后再向侯爷回话。”李安说道。
淮安侯闻言,连忙向李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李安与吴天德对视一眼,吴天德点点头,示意由李安来问话。
李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宋怀仁,肃声道:“今天是耕籍大典的日子,勋贵子弟按例都要参加,你为何无故缺席?”
宋怀仁面色一僵,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淮安侯夫人连忙出言为宋怀仁解围,道:“其实参加了的,许是站在了角落里,没人注意到。”
宋怀仁闻言,连忙咋咋呼呼的摆摆手,道:“没参加,没参加。”
淮安侯夫妇闻言对视了一眼,心想:“咱们儿子别是吃错了药吧?这种事情哪有抢着承认的?”
李安微微一笑,旋即伸手指了指宋怀仁的脸,对淮安侯夫妇说道:“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