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59.玉面瘸猫
“哼——无须多言，不然，小心你也变成刚杀的猪。”
韩圭也懒得跟他客套，队长说看好这个人，他自然是不能松懈的。
另一边，卫端寿身形鬼魅，将蒋世阳等人耍得团团转，闹得城中集市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哈哈哈，就你们这群小伙子，像追上我，再去你妈肚子里喝几年奶吧！”
只见卫端寿以灵力接过楼上泼下的洗脚水，化势扭转之间，朝蒋世阳等人推了过去，在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中，几人被水流冲散了阵型，纷纷倒飞落地，将一个摊贩的竹篓压坏，撞飞。
“哼!不愧是千面白鼠，敢露出真面目应该是有备而来吧？”
蒋世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你这个年轻人的打啊！”
卫端寿眉头紧皱，眼珠子左右晃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没有按套路出牌，没有对你大打出手?”
蒋世阳随手拿起一个竹篓，噗——火焰自其手心燃起，一点点吞噬竹条，冒出青色的烟气。
“都说‘日照香炉生紫烟’，你猜这紫烟是怎么来的?”
卫端寿正好闲得无聊，双手合抱，吹着口哨，看蒋世阳表演。
只见他手臂轻挥，那个燃烧的竹篓就如一颗陨星，电光火石间，飞入厚厚的云层，砰砰砰～一道道火光在云中炸裂，竟将蒋世阳头上的一片乌云炸出了一个金色的光圈。
“嗯?天阳耀世?你是天阳蒋家的人?”
千面白鼠卫端寿一下子不淡定了。
“不，准确来说，是金面御猫蒋世阳!”
蒋世阳拍了拍手，笑呵呵地看着一脸惊异的卫端寿。
“哈哈，早就听闻金面御猫大名，没想到你这金面还真是金面啊！东南王都没请动你，今日的目标——应该也不会是我吧？”
卫端寿并没有着急，反而更加有兴致了，他知道，今天有场大戏，不看，那可就千载难逢了。
蒋世阳笑而不语，看了看身后的城卫队队员，今天这里不是你们的主场，都回去吧！
“是!”“是!”“是!”
众人纷纷应允，眼中的崇拜之色不加掩饰。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城卫队、御林军……这些军队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庇佑一方安宁所设，其中，最为高级、也是最有分量的职位非金面御猫莫属，这是国主直属的捕快，只有对国家有重大贡献且实力高强的武者才有机会获封。
“清场!”
城卫队中的二号人物开始指挥队员疏散人群，高手过招，容易伤及无辜。
人来人往，不一会儿，整个街道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一些胆子大的在远远围观。
不远处的玉满楼中，一位老者细细品着手中的香茗，氤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眼睛，却依稀可见其中的眸光如剑刃般锋芒毕露。
“啧啧啧，这金面御猫不论是在地位还是实力都在那东南王之上，这千面白鼠可是要栽跟头喽！朋友，要不，下来一观?”
一道身影自房梁落下，最为瞩目的，当属他背后那边血红色的大刀，足有一人长，此人正是刚刚入城的血煞刀。
“哈哈，不愧是替国主卖命的人，当年辔头崖一战，阁下的轻功可是如江洪一匹练，迅猛霸道啊！连逃窜多年的影劫三雄都难抗你一招，想必已经乘势多年了吧？你就甘心做一辈子那狗东西的奴仆?又或者连他都放弃你了，何必为他守着这江山呢？”
老者轻轻放下茶杯，只见刚触碰到木桌，那茶杯竟不动声色地化作齑粉。
“哈哈，跟您老开玩笑呢！别在意，晚辈先走一步。”
说完，血煞刀白砂就准备离开，老者死死盯住他眼中的余光。
“我让你走了吗？”
应声而来的是一片鲜绿的茶叶，直挺挺地插入白砂身侧的墙面，墙面上是江湖上有名的栖客的画像，他一直以劫富济贫为生，杀了不知道多少穷凶极恶的富人，救了不知多少孤苦伶仃的弱者。
可此时，他的画像自割裂处一点点碎裂，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白砂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碎屑，心中的愤懑不断堆积，化作眼中宛若实质的怒火。
“我敬你是前辈，让你三分，你真当我是纸老虎?”
说着，白砂飞身一掌拍向老者，老者掀桌而起，一个闪身便已绕至白砂身后，手中灵力汇聚。
“崩山掌!”
掌风声势不显，一击命中白砂，一阵光影扭动，老者这才发现，并不是白砂真身，只是一个煞气虚影，方才气急，没有注意到异样。
此时，白砂正悠哉悠哉地飞奔与屋檐落雪间，本就轻功了得的他，在这种天气之下更是能做到无声无息。
“千面白鼠，看你如此悠哉，看来应该是有所依仗吧？”
蒋世阳也不急着出手，他知道大鱼马上就会浮出水面，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千面白鼠追查至此。
“哈哈，您这位国主门前的老猫可真是老了，难道你不怕我身后跟着的是一只猫头鹰吗？就敢随便入局，真有意思。”
卫端寿知道自己等的人应该就在附近了，也没必要害怕蒋世阳，反倒是可以恐吓他一番，磨一下他的锐气，悠然自得地看着蒋世阳，笑意盈盈地捡起散落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竹篓，在阳光下仔细把玩着。
“这家伙，看来这次的鱼还真有点大啊！”
看着卫端寿那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蒋世阳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武林的水那么深，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想着想着，他放在身后，悠闲地把玩着一对阴阳珠的手都逐渐湿润。
他没有见到人，但，确实感受到了一股气机已经锁定自己，一旦自己动手就可能遭受暗中的袭击。此处过于空旷，于是，蒋世阳只得默默向附近的一家茶楼靠去，那前面有许多桌椅，是很不错的掩体。
只见茶楼上的白砂微微一笑，心知鱼已经上钩了，缓缓弯腰，一手覆在白雪之上，轰!汹涌的煞气宛若实质，如一头血色巨蟒，瞬间缠绕在茶楼之上，在这样的力量下，茶楼瞬间崩碎，煞气裹挟着破碎的楼体、屋檐、桌椅，狠狠地撞击在蒋世阳身上，猝不及防之下，蒋世阳被这股力量压如地下，灰尘漫天飞舞，看不清场中的情况。
远处的茶楼上，老者没有追到白砂，刚刚坐下准备喝茶看戏，却看到了让他睚眦俱裂的一幕，那种情况下，蒋世阳不死也得残，毕竟，白砂也不是闲杂人等，而是妥妥的超凡圣人。
超凡圣人，是乘势境中一群特殊的存在，他们以独特、强大至极的力量著称，他们的实力不能以境界横梁，特别是这个白砂，修行的是历来以狠辣霸道著称的血煞之气，要知道，这种力量可不是随便就能获得的，每一丝力量的源泉都是生死间的夺舍，活人的血气、怒气、怨气……都是极其极端的力量，其全力一击之下，蒋世阳这种老牌乘势根本抵挡不住，更别说刚刚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
“世阳!”
一滴滴热泪自他干涸已久的眼眶中夺眶而出，干他这行的，注定这辈子都是孤苦无依的孤家寡人，可是，蒋世阳作为他老友的遗腹子，被他从小带到大，长大后，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逐渐不如他而开始疏远自己，反倒是千里迢迢来协助自己完成这次任务。
“哈哈，原来你这老妖怪也有感情啊！当年我一家六口被你杀得只剩下我的时候，你可是笑得特别高兴呢！现在笑不出来了?嗯?”
一个孤傲的身影自黑暗中显出身影，老者抬起朦胧的双眼，轻拾红袖，擦干眼泪，看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人。
“东南王花白雨!我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和我不对付?”
花白雨把玩着手中的红色小蛇，淡漠地瞥了老者一眼。
“呵呵，就忘了我了吗？当年你们在千柳溪畔，将我哥哥斩于桥上，躲在桥下的我可是亲眼看到了，我恨，想要冲过去把你们全杀了，但是我知道，我要是死了，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宦官就真的逍遥自在了。自那天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就是为了这一天，狗贼，拿命来吧！”
说罢，花白雨手上蓄势待发的小红蛇如一道红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老者一口。
“哼——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这血煞之毒，你慢慢品尝吧！你会在绝望中一点点消亡，哈哈哈哈!”
花白雨转身便走，没有一丝迟疑，毕竟，这世间再无可解血瞳战龙的毒的存在，这老者必死无疑。
“当年一个废物，今日竟也能如此辱我，他日有机会，必十倍奉还!啊——嘶～”
老者只觉身体一阵火热，那疼痛感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他逐渐在疼痛中失去知觉。
集市，白砂笑吟吟地看着逐渐消散的灰尘。
“我在等你绝望，你在等什么?等救兵?放心，他不会比你好到那里去的。”
烟尘散去，蒋世阳捂着骨骼皆碎、经脉寸断的胸口，死死地盯着白砂。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义父做什么?”
白砂拿出一根糖葫芦，舔了舔嫣红的糖衣。
“嗯——真甜，放心，你们的下场会一样，在绝望中沉沦，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而无能为力，哈哈哈哈!”
说吧，白砂将手中的糖葫芦甩出，直接刺穿了蒋世阳的膝盖骨。
“啊！”
痛彻心扉的感觉让蒋世阳不禁喊出了声，苍白的脸上冒出一点点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往地上落。
“大珠小珠落玉盘，哈哈，从此世间便多了一只玉面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