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师徒矛盾

郭靖在终南山盘桓数日，对杨过谆谆告诫叮嘱，这才与众人告别，回桃花岛去。在转身那一刻，杨过叫住了他，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拥抱，让郭靖这中年汉子差点落泪。杨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有些想哭，这是一个让他感觉像父亲一样的人，这一次离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回到重阳宫，丘处机想到当年传授杨康武功，却任由他在王府中养尊处优，最终铸成大错，心想：“自古严师出高弟，棒头出孝子。这次对过儿须得严加管教，不能重蹈他父覆辙。”于是，心情本就沉重郁闷的杨过，又被他叫过去，疾言厉色的训诲一顿。

杨过回到住处，看着四周静悄悄，陌生的环境，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还是因为这个时候很脆弱，他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忽然背后一人冷冷的道：“怎么？祖师爷说错了你么？”

杨过一惊，硬生生止住了哭声，回头只见背后站着的正是师父赵志敬，他又羞又恼，擦掉眼泪回道：“不是。”赵志敬道：“那你为什么哭泣？”杨过心里郁闷：“要你管？”但还是回道：“弟子想起郭伯伯，心中难过。”赵志敬自以为他是被丘师伯训哭，现他却推说为了思念郭靖，很是不悦，沉着脸喝道：“你胆敢对师父说谎？”

杨过不曾想这赵志敬如此较真，心中更是对他不满，耐着性子回道：“弟子不敢，弟子困了要回上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就要走，赵志敬脸色青一阵铁一阵，走向前来，一把抓住了杨过的肩膀。杨过挣扎了几下，见无法挣脱，也不再反抗了。

赵志敬道：“你这逆徒，服不服？”杨过只是回过头冷冷得看着他，毫无屈服之意。赵志敬有意给他一些教训，手上的劲力不断加大。剧痛传来，杨过硬生生忍受着，就是不坑一声，嘴唇已经咬出血来。赵志敬看着来气，但又不能真把他肩膀捏碎，当下也只是怒目相对，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处置他，正烦恼间，忽听钟声镗镗响起，却是掌教召集全教弟子。赵志敬吃了一惊，放开杨过，说道：“掌教召集门人，快跟我去，别在胡闹了。”杨过捂着自己的肩膀，什么也没说，默默跟在他身后。

杨过到的时候，众道士已分班站立。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向外而坐。马钰双手击了三下，朗声说道：“长生真人与清净散人从山西传来讯息，说道该处之事极为棘手。本座和两位师弟会商决定，长春真人和玉阳真人带同十名弟子，即日前去应援。”只见众道人面面相觑，有的骇异，有的愤激。丘处机当下叫出十名弟子的姓名，说道：“你们收拾好行礼，明天一早随玉阳真人和我前去山西。其余人都散了吧。”

散班的时候，杨过耳中传来议论之声，有的说道：“那李莫愁不过是个女子，怎地这生了得。连长生子刘师叔也制不住她？”有的道：“清净散人孙师叔难道不是女子？可见女子之中能人不少，小觑不得。”有的道：“丘师伯与王师叔一去，那李莫愁自当束手就擒。”

丘处机走到赵志敬身边，向他道：“我本要带你同去，但怕耽误了过儿功夫，这一趟你就不用去了。”赵志敬恭敬道：“是。”丘处机接着说道：“我去之后，你好好传他本门玄功，每隔十天，由掌教师伯覆查一次，指点窍要。”赵志敬躬身答应。杨过看他这副表里不一的样子，想戏弄一下他，故意捂着肩膀，痛呼了一声。

果然，丘处机眼神一凛，问道：“过儿，肩膀怎么啦？让我看看。”旁边赵志敬大急，心想丘师伯得知实情，必然严责，忙向杨过连使眼色。杨过见到赵志敬惶急之色，内心嗤笑一声，缓缓说道：“没怎么，只是来的时候，遇到一条疯狗，肩膀被它抓了一下。”

丘处机不信，怒道：“你说谎，哪来的疯狗，怎么会抓你肩膀？”杨过解释道：“真的，我师傅刚好路过，还帮我打走了疯狗，救下了我。”丘处机把头转向赵志敬，赵志敬大怒，心道：“好哇，你这臭小子胆敢骂我疯狗？”但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他圆谎，只得点头道：“嗯，是疯狗，是弟子救他起来的。”丘处机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深究，对赵志敬道：“一会给上点药膏。”赵志敬连忙称是。

等丘处机走开了十几步，赵志敬怒火上冲，忍不住伸手就要往杨过头顶拍。杨过大叫：“丘师祖！”丘处机愕然回头，问道：“什么？”赵志敬的手伸在半空，不敢落下，尴尬得一匹，勉强收回手臂，假装用手指去挠鬓边头发。杨过趁机跑向丘处机，叫道：“师祖爷，你去之后，没人照顾我，这里好多师伯师叔都要打我。”丘处机脸一板，喝道：“胡说！哪有这等事？”他外表严厉，内心却很慈祥，想起孤儿可怜，朗声道：“志敬，你好好照料这个过儿，若有差失，我回来唯你是问。”赵志敬憋屈地只能继续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