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主仆相交锋
还记得那时候她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小丫鬟，因为担忧当时还不靠谱的小王爷，私自跑到了河清县，却意外结识了这一对命运坎坷的有情之人。那个时候正是她与重夜繁之间的感情纠缠的时候，她弄不懂自己的心意，还要多亏他们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或许当时自以为的天道不许仙人相恋在如今看来全都只是个笑话，可对于当时的水灵净来说，却还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水灵净并没有出神很久，毕竟她的眼前还有两个人正看着自己，而其中一人的目光更是热切的让水灵净无法忽视。
在那短短几息时间内水灵净想到了很多，回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看着眼前正满脸好奇的观察着自己的云小宛，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们从前是好朋友，不过相遇之事很是平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过去的那些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就应该封存在过去。
云小宛虽然已经再生，可温柔的性子却跟当初的彭雨晚别无二致，见水灵净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转头对着白疏离笑着说道：“疏离，你说会带我来这里见一个故人，说的就是水姑娘吗？”
白疏离点点头，“你肯为我抛弃凡人的身份，我却无法给你一段平静的生活，好在这里还有净儿在，总算是还能让我弥补一二。”
彭雨晚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笑得一脸温柔包容，“因为我爱你啊，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又有什么可吃亏的？”
“是啊，说的很对，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谁付出了多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水灵净对此深有感触，看着朝她看过来的云小宛说道，“我们之前是好朋友，就算你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也不该生分了。你还是跟白疏离一样叫我净儿吧，我也要重新唤你小宛。”
云小宛一愣，随即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云小宛这边有水灵净看着，白疏离总算是能够放下心来抽身去帮云柔制药。水灵净也就趁机让云小宛跟白疏离都搬到这个院子里面来，索性这里的房间也多，白疏离也就未曾推拒。
或许是因为有人陪伴，水灵净不再像之前几天一样脸上充满了阴郁之气，或许心中有结未解，但还是比起之前要好了许多。至少在空渊最近几次来看她的时候，还能够见到水灵净含笑的眉眼。虽然这笑容不是因为他，可也让空渊着实是放下了心来。可空渊心里面清楚，那天水灵净对他所说的话并不是不作数了，或许此刻面上二人还能够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可或许等到哪一日，那一早便埋下的不和便会爆发出来，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伤害，却会将她越推越远。
可真的照水灵净所说的，让她回到沉华那边去吗？空渊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他与沉华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境地，或许一开始是因为二人那斩不断的身份原因，可水灵净却未尝不是他们之间另一个重要原因。
空渊一开始还因为水灵净身边总是伴着一个陌生女子而不满，可当阴九夜将实情告诉了他之后，空渊却再也没空理会云小宛了，当即便暴怒，要将这个胆敢害水灵净的人给揪出来。
当空渊此话出口的时候，阴九夜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怪异，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可到底还是被空渊给发现了。
空渊皱着眉看他，当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的时候，指着阴九夜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刚刚在想什么？你是在怀疑是本尊给净儿服下了断肠草？”
阴九夜看着暴跳的自家主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属下并未这么想，魔尊不是这种会在背后坑人的人。”
阴九夜此话一出，空渊却无言了，不，他还真是这种会在背后坑人的人，只是对方是自己深爱的女子，他可以对天下人狠毒，却唯独对她硬不下心肠。
空渊慢慢冷静了下来，“你觉得是谁做了这件事？”
阴九夜看着空渊的目光中含有深意，“净儿在这里没得罪过几个人。”而其中会有想要让水灵净断情绝爱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空渊沉默了，他一直没有去想彩巷对他的心意如何如何，他只知道自己此生只会对水灵净一个人倾心，而魔族，都是没有来世的。他觉得彩巷爱他是彩巷的事情，不关他什么，可现在牵扯上了水灵净，他却不能够继续坐视不理了。
空渊对阴九夜道：“你去对白疏离说，让他好好将绝心蛊取出来，顺便调养好净儿的身子，其他的，都先等等再说。”说完这句话，空渊便打算离开这里。
“那么，您打算怎么处理水姑娘要回去的事呢？”阴九夜在空渊转身之后，突然开口。
空渊猛然转过身，面色不善。
阴九夜却面不改色，仿佛他所说的事情只是正跟自己的主子汇报一些魔界琐事一般简单，“强留一个心不在这里的人，这不像是魔尊大人您会做的事情。”
“本尊会做的事情可多的去了，难不成阴护法还什么都要管？”空渊站在原地，可那目光却阴霾的像是要将阴九夜整个人吞下肚，“本尊倒是疑惑，你几次三番的护着水灵净，到底心里是如何想的？还是当真如彩巷所说，你爱着水灵净？”
魔族都是自私的，魔尊更甚，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着，这个人还是自己得力的手下，怎么想空渊都会觉得不爽，特别是他发现水灵净对阴九夜的态度也比他要好多了的情况下，空渊难保会怀疑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就算是面临这样的困境，阴九夜的情绪始终还是淡淡的，“魔尊大人多虑了，属下与水姑娘不过就是凡间曾经共事，称得上是一声朋友罢了。”阴九夜说道，“属下只是不想魔尊大人将心思都放在儿女私情之上，毕竟您的肩上还有着整个魔界的希望。”
空渊冷笑一声：“阴护法如此关心仙魔战事，那想来众魔王所提议的，用水灵净当做诱饵引沉华上钩一事，你也是同意的吧？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意见？”
“魔尊大人心中自有答案，不是吗？”阴九夜不咸不淡的看了回去。
空渊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继续为难阴九夜，他倒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不管别人提出了什么，也不管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能够给魔界带来巨大的利益，他都不舍得让水灵净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空渊再一次转身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本尊最后告诉你一次，她是我的。”
直到空渊走远了，阴九夜站在原地还是久久没动。他转头看着身后的一片桃林，还有那隐在桃林之中的别院，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一日能够属于他，从来不曾妄想过，又怎么能够谈得上喜欢？喜欢，与占有的欲望从来都是相伴相随，他对她也只能是朋友之间的相助罢了。
水灵净不知道有两个男人站在桃林之外，就她的去留差一点就爆发了一场争斗，此刻她还在因为云柔身上的绝心蛊无法可解而忧心着，白疏离虽说有法子能够将绝心蛊取出来，可是从前也没人让他试验过，其实说起来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对于这件事，雪柔却看得很开，甚至于有一次水灵净站在她面前愁眉不展之时，还大着胆子开解水灵净，“水姑娘不必为奴婢忧心，奴婢自从来照顾水姑娘之后，所过的生活不知比从前好了多少倍，这样死去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只是我无法再陪伴在雪弱身边，以后还请水姑娘能够多为照料一二。”
站在一旁的雪弱听她这么说，立刻红了眼眶，“姐姐……”
水灵净皱了眉，“你不许这样说，你是代我受过，这么说岂不是在怨怪于我？你得相信白公子的医术，他总会想出办法来救你的。”
雪柔笑笑，却没有再辩驳什么，这几次白疏离给她诊脉的时候脸上那一抹沉重并不是摆设，她们在魔界活的战战兢兢，若是不会察言观色早就无法存活至今，所以她也能够知道水灵净这番话中的真实程度有多少，之所以不说破，是怕她会为难罢了。
在魔界的黑暗生活过得久了，她的心早就已经变得坚硬自私，可那日见到的那个大夫，却不知为何让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雪柔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可她却不自觉的为白疏离而分神，她本就是贱命一条，又何必再让他人为她忧心呢？
云小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水灵净正皱着眉，不知道跟床上的病人说些什么。其实认真说起来，云小宛对这次白疏离的病人观感并不是很好，总觉得她看白疏离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像是在觊觎些什么一样。云小宛虽然温婉，可是毕竟已经成为了魔族，魔族骨子里的占有欲在她身上也有所表露，只是平时白疏离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也没有机会展现，可这次出现了一个可能成为她的敌人的魅魔，实在是让云小宛不得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