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风土人情
陆扬脚步跨越，离开上三层阁楼，在途径剩下几层阁楼，遇到了不少燕肥环瘦的女子，果真如程清怡所说，一个男子都不见。
许多女子在看到陆扬时，都眼带异色。
陆扬在看向对方头顶的线条，红蓝不明，各自参半，幸好线条数量多是一两根。
不知这种情况是如何造成的。
陆扬心想，自己与她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只是见一面就引起对方的恶感了呢？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这该死的美貌？
陆扬的推测并不是没有道理，不少人的目光大多会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小片刻，随后脸色就会变得有一些隐晦起来。
啧，这女人可怕的嫉妒心。
不知是因为陆扬长时间生活在王府的缘故，面对那么多女子，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他脚下飞快，遇到沿路想要来搭讪的女子也不给予理会，只想尽快逃离这盘丝洞。
在最后走出阁楼时，只觉浑身轻松。
自己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面的确有些难受，全都是女的，唉，受不了，受不了。
望着明媚的阳光，陆扬整理了衣襟，再次踏在大街之上，整条大街宽敞明亮，路人稀少，街道两旁的小贩更是屈指可数。
似乎这九层阁楼与王府仍是生人勿近之地，沿途人烟稀少的可怜，只有遥遥远处才能看到几缕炊烟升起，商贩慢慢的多了起来，但大多都一脸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样子。
想来，这也是太云州的一大特色。
不但如此，街上女子稀少，基本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要么腰中别刀，要么手提长棍，每一个的眼神中都潜藏着一抹警惕，看他们反倒不是出来逛街的，更像是打劫的。
一处卖肉摊位上，满脸横肉的屠夫举着硕大的屠刀，挥砍着砧板上的排骨，每一击都势大力重，能令自己的摊位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击就能将自己那破旧不堪的摊位给劈了个粉碎，且因形象太过凶人，来他摊位买肉的人寥寥无几，闹事的更是没有。
“老板，你这肉怎么卖啊？”
一道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沿途走来的男子身穿黑衣，神色阴郁，双鬓微微泛白。
面对卖肉佬，他毫无惧色，处之泰然的悠悠来到摊位面前，随手就要抓起一块肉。
噌！
一抹白色的亮光闪过，巨大的屠刀精准无误的砍在了他刚刚想要伸手的肉块面前。
“不买就不要碰，这是规矩。”
“谁说我不买，我不是正和你商量吗？”
“一两银子一斤肉，爱买不买。”
卖肉佬没有丝毫顾客为上帝的觉悟，一脸不耐烦地说出了惊天肉价，换做其他人在此，定然惊呼万分，直言对方是个黑心鬼。
一两银子，无论是在哪里都不是一笔小钱，若是在普通人家这点银子足够富足生活个十天半个月，谁会只买区区的一斤肉？
那男子却丝毫没有被惊到，反而望向摊位的目光，不由间带着一股好奇：“你这肉，质地鲜嫩，纹理清晰，看着不简单呐。”
买肉佬眉头一挑，轻轻拔起了屠刀。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识货的。”
他随手将砧板上的排骨往外一翻，露出了那鲜红的纹理，以及结实紧密的肉丝。
“这玩意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弄来的，虽说比不了真正的异兽肉，但多少也带了一点异兽的血脉，一两银子绝对不亏。”
要放在平时，他基本都懒得开口。
因为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你无论说太多遍，对他人而言，你也仅仅是个忽悠。
“的确是不错。”
那男子微微点头，很赞同卖肉佬的话，刚有准备买下的冲动，忽然余光一瞟，看到了街角那消失即逝的身影，神色轻轻一顿。
眼神中绽放着异样的色彩。
“好货啊。”
“老板，我现在还有事，下次再买。”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去追寻那道身影，结果刚要提脚走人的时候，一只油腻的大手猛的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那满脸横肉的大脸，忽然凑了过来，语气带着几丝冰冷：
“臭杂鱼，害老子费了这么多的口舌，结果说不买就不买，怎么，真当老子好惹？”
那男子看到自己肩上的黑衣被油腻腻的大手紧紧攥住，一双浓眉忍不住微微一蹙，脸色也骤然冷漠，言语更是带着几分警告：
“你这里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不过趁我还没有发火，赶紧松开我，不然，你的下场就会跟板上的这些肉块……”
听到此言，卖肉佬神色微微一顿，低头扫视了他一眼，忽然有些诧异的道：“你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外面来的？”
“何出此言？”
卖肉佬嘴角一裂露出泛黄的大牙，森冷道：“因为在这里，本地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能动手绝不逼逼……”
咔！
卖肉佬那丑恶的笑容以及脱口而出的语言就这样卡在了一个瞬间，他的喉间血线突涌，然后绕颈脖一圈，整颗脑袋就这样丝滑的滚落下去，重重的撞击在了砧板上。
他双眼无神，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侵染了整个桌面，哪怕是死亡仍带着一丝疑惑。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男子轻轻拍了拍卖肉佬抓住自己衣服的地方，似乎在扫除灰尘，语气幽幽传来：
“谢谢你的告诫，下次我一定注意。”
说罢，便脚步一抬，急不可耐的瞬间离开，几息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其方向明显是往之前那人影所离去的方向而去。
无头尸体依旧矗立在原地，哪怕尸体惨状再可怕，也无法阻挡某些人的目光。
在看到那男子离去后，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卖肉佬那血迹斑斑的桌面上，目光闪动之间，无不夹杂着浓浓的贪婪。
这卖肉佬在这街面上，可是无人敢惹，且卖肉死贵，向来都是大户人家才吃得起的，这其中所赚银两自然是多得多。
如此想到，所有人顿时一拥而上，剧烈撕抢，短瞬之间，现场直接乱成了一团。
“抢什么？这是我的！”
“呸！先到先得，什么是你的？”
“龟孙，吃俺老子一棍！”
抢夺不成，利益不均，争斗开始。
不过打起来快，散得也快。
当所有人看没有抢夺的价值之后，纷纷散开，整个摊面忽然变得萧条破旧起来，连那一具壮硕的无头尸体，都被人给拖走了。
只留一颗无用的头颅。
呆呆的凝视着这纷乱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