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尘山的食材们
泡了一碗酸菜牛肉面,切了两根火腿肠,另外煎片速食牛排,加上一罐快乐水,晚饭搞定。
吃饱喝足,把玩了一会儿金满仓送的金刀,除了贵重,看不出其他什么,既然对方是大宗门的人,贴身法器肯定有门道,真是可惜,他竟然用不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却无法安定下来。
“如果山真的烧起来,县衙里那些官修又得跑来离尘山问东问西,很麻烦,”陆北下床,坐在茶桌旁边思考:“而且根据风向来看,肯定是往离尘山方向烧的,冬季干燥风大,极有可能会殃及池鱼啊。”
县衙的官修不简单,修行资源由朝廷供着,还有顶级功法随便看,最好是避开,万一被认定他是异类,进大牢是小事,当成妖邪给斩了就很悲剧。
最近朝廷很流行斩妖,各个郡县的衙门为了业绩大杀四方。
远的不说,就说渔阳县里有只公鸡下了蛋,还是双黄的,鸡主人到处显摆,传到官修耳朵里,说那鸡有大妖之姿,抓回衙门一刀斩了,主人连鸡汤都没喝着。
陆北越想越担忧。
总把自己代入那只与众不同的公鸡身上。
趿拉着棉拖鞋,敞着道袍,在后院的门槛上坐下来,点燃了一根华子,不畏寒冷,仰望落雪。
前世的他本来不抽烟的,可是系统让他刮中了很多箱烟,不抽就浪费了。
一根烟结束,他淡定不少。
一定要保持平常心,戒骄戒躁。怎么说也是与众不同的穿越者,不能因为一点未知的危机就焦躁不安。
“生活嘛,多点小波澜,也蛮有趣的,”陆北嘟囔道:“下山灭火。”
将危机扼杀于摇篮中,将安全范围扩大化,才是真理。
未雨绸缪好过亡羊补牢。
敲定主意,准备行动,起身时候被吓了一跳。
左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只黄毛土狗,再看右边,一头青毛驴也趴在地上,驴脑袋上是只灰麻雀。
三个动物都陶醉地闭着眼睛,吸气,空中还有最后一丝烟气,被鼻孔更大些的驴子吸走了。
陆北抽完烟,它们也蹭了点二手烟。
这三个生物是离尘山的食材。
青毛驴叫塞良驹,是陆北穿越来的第一年,突然想吃驴肉火烧,刚好在田野里发现个野毛驴,养了两个月,养出感情了,下不去手。
黄毛土狗叫豆包,是陆北穿越来的第二年,突然想吃狗肉火锅,在山里捡来的野狗,也是养出感情了,当时刀子都磨好了,到底没有手起刀落。
灰麻雀叫金子,是今年年初想弄个野鸡尝尝,阴差阳错抓了只干巴巴的傻鸟,高傲地很,寡言少语,不像别的鸟整天叽叽喳喳,金子好像有点孤傲地狂。
它们曾经是陆北的食材,如今成了这个山头的一部分。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最近没余粮喂你们,要吃东西去山里找。”陆北将烟蒂扔进雪里,语重心长地说道。
“还有,你们最近有点懒散啊,不是让你们装猛兽阻拦上山的人嘛,昨天来人了,也没个动静。”
阻拦人们进山,第一道程序就是三只动物,效果还不错,以往有普通人进山,狗子龇牙咧嘴拦路,驴子藏在林中怪叫,金子回家报信,配合的还算不错。
要是有县衙的官差或者有点修行的人,通常不好使,但是金子也会报信。
这样的最大好处就是,有时候监控系统捕捉不到,或者陆北智能手表没在手腕上,就能起到不错的作用。
看来它们最近有点怠工的意思。
陆北返身回屋,三只动物恋恋不舍,有点意犹未尽,见到主人心情不是特别好,它们也只好离开,找地方睡觉去了。
“刚才的仙气真的很浓,如果再有一些,我肯定能破境。”驴子竟然口吐人言,悄声说道。
“刚才就你吸的最多,别不知足。”狗子盯着驴鼻子,不太高兴,看得出它很羡慕那两个圆圆的孔。
灰麻雀抖抖翅膀,将身上的雪忽闪掉,没说话。
三个动物来到离尘观外面,找了个高大的石头,站在上面,在夜色中眺望。
或许,他们也有故乡吧。
……
“你们三个。”陆北穿好衣服也来到了离尘观外面,脚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响。
三只动物闻言,齐齐回头,怔愣看着陆北。
“你们三个要记住了,以后去别家山头吃东西,尽量不要去隔壁的仙人望,他家的野丫头脾气不太好,去年你啃了人家几根破草,闹了我好几天,砍了咱们离尘山十几棵树,话说回来,你一个狗子,为何吃草?”
陆北盯着黄毛土狗训斥。
“多去搬山门,他们掌门翟南比较佛系,整天宅在后院不出门,也不爱管闲事,”
“对了,你们一旦被抓住,千万别往离尘山带路,真到了那一天,咱们的缘分就尽了,谁也不认识谁。”
渔阳县附近有很多不入流的小门派。
虽然如此,陆北还是将附近门派的特点了然于胸,知己知彼,才能苟的安心。
三只动物低着脑袋不敢看陆北。
“塞良驹陪我下山,豆包和金子看家,要是有人上离尘山,记得在正殿按下那个红色按钮。”陆北走到塞良驹旁边,拍了拍驴脑袋。
红色按钮是陆北安置的警报器,一旦按下去,他手腕的智能手表就会震动提示,他就能控制离尘山的各处爆破点。
狗子挺直腰板摇着尾巴:“汪。”
陆北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希望你言而有信,别让我失望。”
此时已入夜,虽大雪纷飞,明月却异常高悬。
陆北牵着塞良驹,看了一会智能手表,在离尘观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用衣袖掸了掸驴身上的雪,才放心的跨上青毛驴背上。
抬眼去看,远方野山头果然烧起来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烧到仙人望,明年就会烧到离尘山。
真是太危险了。
……
大雪飘零之夜,陆北青袍卷着冷风,下山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风雪不断纠缠。
还有一只狗子,在屋顶之上,昂首挺胸,于夜色中警惕四方。
一只灰麻雀,缩脖子闭眼,站在狗子下方遮风挡雪,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