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精灵公主（3）
何仕佳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位亭亭玉立像是仙女下凡一样的金发小女孩，惊讶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五味杂陈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了，或许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长相这么美丽的人吧，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
何仕佳不禁往后退：“你就是......艾萨尼兹学府被称作公主的那个人？！”
米娅微笑：“对我就是松下诺瓦总跟你提到的那个公主。”
“你是艾萨尼兹学府的校长？艾萨尼兹学府地位最高的领导者？”
“是的。”
“你也是精灵么？”
“是的，我是纯种血统的精灵。”
“为什么你比那个浑身挂着铃铛噼里啪啦作响脑子似乎有问题的精灵长得更好看？”
“因为我的级别比她更高呀。”
“精灵还有级别一说？”
“是的，按照通常情况来讲，精灵的级别越高，长相也就越美丽，因为精灵是靠着艰苦地修身养性来逐渐改变基因状态的，但是也会出现例外的情况，比如说，本来修身养性到极高境界的精灵，突然有一天堕落了。”
何仕佳没有吭声，对方明显地感觉到他刻意掩饰的内心不解。
“数千年以来，人类和精灵在领土的纠纷上争端不停，若干次发生种族间的对峙和疏斗，甚至是战争，由于历届的人类政治家不想让群众恐慌从而招致民族分裂的隐患，使尽解数刻意隐瞒，所以世界上真正能洞悉到和精灵相关的人类书写的历史相当稀少，但这不能妨碍精灵对人类社会造成无穷无尽地威胁和伤害。”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之前那番话，我已经暗示给你了，不是所有的精灵都对人类产生威胁和伤害，精灵是非常智慧的类人物种，甚至超过人类的智慧，我们不同于冷血的飞禽走兽，是能辨别并选择善恶是非而且拥有自主意志的，而且修为高的精灵可能会堕落黑化，反之修为低的精灵也可能想要让自己修身养性从而变得善良勇敢，我们的使命之一就是消灭那些堕落黑化的威胁人类社会的坏的精灵。”
“修身养性。”何仕佳喃喃自语，“人类修身养性了几千年，也没能进化出更高的层次。”
“你这样讲是不对的。”米娅驳回他的看法。
“为什么不对呢？在这个世界上，从两千年前就有了著名的三大圣贤，他们哪一个是真的脱离了人的肉体和意志而成为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他们本来就脱离人的肉体和意志了。”
这样地回答，令他有些意料之外。
“死亡才能发生所谓的进化？”
米娅的情绪逐渐趋于平淡，不再显得孩子气，她看起来相当在乎和这个人类小崽子的第一次见面。
“肉体死亡，灵魂不灭，这是万物生灵的根本，你现在看到的我，是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特殊性死亡之后的投胎转世的个体了，精灵在生物中的等级本来就比人类高，普通的人类在没有任何功德加持的前提下想要投胎转世成精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精灵是被分成若干个等级的，等级最低的精灵，也就是时而有会儿跑到人类社会中闹事的，然后被抓现行又被放走的，他们和人类的差别较小，也没有那尖尖的具备代表性的精灵耳，不过就是身材更加玲珑一些。但是高等级的精灵，可不仅仅局限于这些特征，天人合一，才是高等级的精灵能够掌握的最独特的能力。”
“天人合一？”
“这里的天人合一，不是你们中国的大思想家庄子诠释中的那个意思，而是倚靠了精灵固有的某些先天特征基础上而进行的，换而言之，非精灵者，是不能够学会这种天人合一的，一旦对人类怀有敌意的精灵个体掌握这样的能力，那么对人类而言便是灾难，精灵能够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极短的时间内元素化成等质量的无机物，就是天人合一的其中一种表现方式。这也是为什么精灵会令人类困扰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没有任何特殊处理办法的情况下，这样的能力可谓是相当的无解，以及，我也拥有这样的能力。自从二十一世纪初以来，世界上总在持续不断地发生各种各样的精灵出没人类社会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拉长，这样的事件不单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变本加厉，最开始只是最低等级的精灵出没，到了公元2010年以后，高等级的精灵也开始在人类的大都市中出现了。但凡能够元素化的精灵，必然都是高级精灵，我的一个名叫松下诺瓦的贴身执事曾经粗略地用一个比喻来形容——低级精灵是生物，高级精灵是物质。这样的比喻完美地和高级精灵能够元素化的身体特征相吻合。生物是有具体形态的，是有要害的，是能够被实物所伤的，而物质就不同了，物质可以是任何形态，甚至没有形态，同时也没有要害，更没有生命的各种表现特征。高级精灵在元素化的状态下，是与非生命体一样不具备任何生命特征的，即便是时速超过每秒千米狙击步枪的子弹，也拿它没辙。”
米娅突然停顿了一下，整张上半脸阴暗下来。
“但我们最担心的，并不是天人合一，而是肉体易主。”
“驾驭别人的肉体？”
“驾驭？你竟然知道我们内部才有的行话？这可真是了不得地线索呀！”米娅面露春光，“对，没错，就是驾驭！肉体易主的另一个说法是一个本不该属于这个肉体的灵魂驾驭了这个肉体，像是驾驭机械一样地使用这个肉体的力量，但你是怎么知道驾驭这个词的？有谁跟你说过了？”
“梦里人。”
“那个梦里人是谁？现在在哪里？你梦里的那个人对我们而言很重要！”米娅有些焦急起来。
“是一个神父着装的人，但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又在哪里，梦里的东西你还较真啊。”
“你的梦并不一般，少年！”
“你真的觉得我的梦不一般么？”
“你的大脑里留存着你前世的记忆，而你只能被动地随机感受到，随机到什么事情就是什么事情，绝大多数都是些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生活琐事，但无论随机到什么，都离不开精灵这个概念，你的奇异能力和精灵息息相关的，但凡是关于精灵的事情都有可能被洞悉到。”
“你这么说，我突然知道我上次梦到什么了！”
何仕佳眼睛放出亮光。
“德鲁伊！一个神父打扮的宗教人士说了一大堆赞颂德鲁伊的话，我不知道那个德鲁伊是指的什么，但他想要让德鲁伊苏醒！还想霸占德鲁伊的肉体并驾驭它的力量！”
米娅面色踌躇不安，让人感到心头发颤，何仕佳看得出她的心里似乎早已涌现说不尽的五味杂陈，正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尽数爆发出来。
“他说的那个东西就是我们最担心的能被易主的肉体，它是一个拥有至高力量的究极生物体，这种生物体是被史前时代的未知力量所创造出来的，本身不具备生物学中生命的概念，甚至没有生物体该有的长相，却拥有只有生物体才会具备的性质，换而言之，它没有生与死之分，不需要喝水进食新陈代谢，是一个纯粹的不死不灭的能自由运动的东西，这种东西最大的威慑力就是我之前所说的肉体易主，它就像是机械一样地能被操控，而操控它的只能是灵魂，一旦选定了灵魂，就不会再发生改变了，而那个灵魂便得到了它的肉体和力量，在不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从它的肉体中脱离出来，回到原先的肉体中去。你所说的德鲁伊，我们给它的正式命名是——古代贤者德鲁伊，它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被易主的肉体，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个不死不灭的被创造出来的东西，被我们称作古代圣物星期三。如果我们不加紧采取措施，一旦它苏醒了，将会有灵魂趁机而入，从而得到它来自远古时代的力量，那种力量堪比现代人类社会的最尖端科技技术，能够轻易摧毁掉一座现代化城市的建筑，上限在几个小时内把一个城市的主要建筑物摧毁殆尽，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持续性，不同于核武器的一次定向打击，而是将破坏慢慢地扩散到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
“你跟我讲这么详细有个卵用？”
何仕佳摊手表示无奈，却没有丝毫畏惧地意思，似乎他根本不相信米娅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至少后半段是如此。
“我们需要借助你的梦境的能力，尽可能地阻止这种灾难的发生，这也是我们这个组织的主要职能所在，我有多么的重视你的存在，你一点没有感受到么？”
“你一个哥特萝莉，还能是千载难逢的？”
米娅迅速抬手抽了他一巴掌，抽的他头歪向一侧：“别叫我哥特萝莉！我是创办了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者，这个组织名叫艾萨尼兹学府，我是艾萨尼兹学府的校长！你不要没大没小的！”
何仕佳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的手不大而且纤细，却那么有力度，戴着手套都能打的他感到一阵眩晕。
何仕佳跟随艾萨克·米娅从昏暗的鬼屋一样的房间走了出来，穿过一道狭长的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双敞开式的名贵木材制成的防盗门。
打开这扇门，一道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
豪华的西式庄园别墅，白色的罗马柱修筑而成的墙外顶梁柱，殷红的房顶瓦片，每一寸瓦片都精心被人为雕琢地完美无瑕，就像是玉石一样，罗马柱的前端十几米一处空旷的位置，矗立着一个造型优雅的鸟的石刻雕塑，整体呈现出暗淡的蓝灰色，鸟伸展开双翼，与地面呈现45°夹角的斜上方位，拥抱着稀薄的蓝天，鸟的目光异常尖锐，和它的喙一样尖锐，鸟喙张开着，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喷射出清凉通透的水花，水花顺着三角函数形状的圆弧，落向鸟下面的圆形水池中央，溅起层层的涟漪，涟漪从中央向外部扩散，一波接着一波，孜孜不倦。
在鸟的四周，簇拥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偶尔混有杂草，蹭掉了原本应该属于鲜花的位置，花的品种繁杂，玫瑰、百合、茉莉、桃花、樱花，只要是陆地上的，应有尽有，数不清楚到底哪种花的数量最多，所有花的排列都是完全错乱的，让人眼花缭乱。再往外，能看到庄园的围墙了，那高度三米左右的墙体，和石刻鸟像的材质似乎一样，同样在太阳光下呈现出暗淡的蓝灰色，但是实在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石头，围墙的边缘雕刻着同为古罗马风格的花纹，像是别墅外墙和鸟像的结合体，既有别墅罗马柱的肃穆，又有石刻鸟像的威严。
这里的环境确实很不错。
何仕佳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实地亲眼地见到过这样的景象，类似这样的景象，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家几平米卧室夹角写字桌上面那个几千块钱水货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现在他终于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景象了。
他被震呆了。
但是他并不那么开心。
何仕佳一边双臂插肩地欣赏着外面的美景，一边时不时地抖动着右腿，心里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
“喂，艾萨克·米娅，你很喜欢鸟么？”
米娅扭头看他。
“鸟？”
“嗯哼。”
何仕佳抬头示意她看向那边矗立着的石刻鸟像。
鸟喙中还在孜孜不倦地喷射着水花。
米娅深情脉脉地回答他：“那不是一般的鸟，那是艾萨尼兹学府的吉祥物，原型是一只隼，形象模仿的古埃及神话中的荷鲁斯神，在艾萨尼兹学府，你会处处见到这只鸟的形象，荷鲁斯是王权的象征，我们的理念是唯有拥有了权力，才能最大程度地为世界做贡献，但有些人始终不能明白这只隼象征的另一个理念，你注意到它在展翅拥抱什么东西似的了么？这就是另一个理念，追求自由，无拘无束地生活，它舒展双翼，它在追求蓝天，在蓝天上飞翔才能让它自由。”
“有了权力还有什么不能自由的？秦始皇自由么？自由地让全天下百姓都陪着他玩手办，你们也是这样自由地么？”何仕佳冷嘲热讽。
米娅犯起了小脾气，像是一个受到羞辱的小女孩一样地大叫起来：“不是这个意思！原来你也不明白它象征的另一个精神！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想重复第二遍，能不能懂看你自己，听着！它象征的另一个精神，是心灵上的自由！是你思想的自由！是你发自内心的自由！实在不懂去看看佛经，或许会帮助你更好地去按照我们的理念行事！当然，如果做不到追随我们这两个理念的人，基本上无缘加入艾萨尼兹学府。”
“心灵上的自由......”
何仕佳下意识地复述米娅说过的话。
什么才叫做心灵上的自由？为什么还要拥有权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