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剑圣得道
钰袖眼中流露出些许杀意。“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每个人都会对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抱有遗憾,甚至是到了耿耿于怀的地步。他们渴望时间能够重溯,自己亲身再经历一遍以前走过的路,而我只是顺从了他们的想法而已。”
那老头说话间身体开始了变化,从一个老者变成了一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
“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不错。”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晨沐!?”
“晨沐他可不是普通人,他身上背负着三生三世的孽债。就凭这一点,他身上所产生的戾气就是人间极品,想来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葳澧之河上,本来晨沐都已经快成为了我的盘中餐,可惜,你们两个坏了我的好事!”
梦魇伸出自己的爪牙,向着钰袖扑了过来。
“小心啊,钰袖。”
鸣蝉从远处飞来,落入钰袖手中。“哼,雕虫小技!”
钰袖手握鸣蝉,按照记忆当中画心的御剑方式。“轻云出月风静夜!”
“什么!这怎么可能!”
剑气划过,钰袖站在被打趴的梦魇面前,剑锋指向他的面门。
“剑仙之境?你……你怎么会画心的绝学!”
“你走吧……现在我还不想杀你。”
“哼!你在这里装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我告诉你,就算你境界再高,你身上背负的孽债也是还不完的!你和晨沐这一对苦命鸳鸯,不会有好下场!”
钰袖忍无可忍,一手掐住了梦魇的脖颈,将他举在空中。“你说够了没有!我现在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钰袖甩开梦魇,将他抛向一边。“还不快滚!”
林若涵看着眼前变得心狠手辣的钰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钰袖~”
“我没事!若涵。”
钰袖眼角晶莹的泪花闪过,虽然不易察觉,但还是被细心的若涵捕捉到。“走吧。我们尽快赶往下一层。”
“嗯。”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低矮的丘陵之下,一张犹如明镜一般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湖边有两个人,看上去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湖心中央的水面上站着一个人。那身影,是年轻时的长暮!
钰袖和若涵走近之后。“是娘亲!”
“还有剑暮前辈!”
“怎么会是他们?”
而湖的对岸,晨沐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静静的向着湖心看去。
“长暮大哥!”白沐桢在剑暮的搀扶下来到湖边对这长暮喊道。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这里!”湖心中央的剑暮突然睁开眼睛朝着岸边的白沐桢嘶吼。
“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理由,”
“你给我滚!”
“我可以原谅你所有的事,我可以原谅你在新婚当晚不辞而别,我可以原谅你让我滚。我可以原谅你放弃了我逃回蜀山,但是我不能原谅你从头到尾直,至这一刻都没给我一个好好的理由。你说,到底为什么。”
长暮低下头,痛苦的望向湖面。“我,我只是一心求道,我刻意跟你在一起,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经历人世间的爱,我才能历经七情六欲,我要刻意的拥有,因为只有拥有,才可以放下!”
“不,如果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真的,那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你就没有能力,没有资格去放下。”
白沐桢没入湖水之中,朝着长暮一步一步走来。“你到底爱不爱我?”
长暮抬起了头,看向白沐桢。
“你到底爱不爱我!”
“你是爱我的,我知道。我感受得到。”
长暮痛苦的摇着头。“不”
“你跟我走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长暮紧握着的手滴出一滴滴鲜血。“不要再说了。”
“你不要再说了!”
白沐桢伸出自己的手,看向长暮。“回到我身边。长暮大哥。”
“不要再诱惑我了!!!”长暮那已经沾满鲜血的手指向白沐桢,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湖水之中。
“什么是道!为什么要得道!”
白沐桢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剑暮。“剑暮大哥,我求你,我求你帮助他。”
“他正在选择的关头,放下,他就入道了。反之,他就着魔。”
“我不要,不要。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救他。”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湖心的长暮脸色苍白,头发因为吹来的凉风而凌乱不堪。“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曾经拥有,如果曾经没有拥有就不用放下,如果不用放下就不会有不舍。荣耀,财富,权利,功名,爱情,这些我全都拥有过,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不,我不能!”长暮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脑袋。
“我不愿意回到过去,我不愿意放下,不能回头,不能回到过去!”
“我不愿意放弃这一切,我不愿意回到以前的自己!”
“因为我贪恋!”
“我贪恋!!!”
“啊!!!”
长暮周围的湖面迸射起滔天的水花。
“啊!!!”
长暮想要一掌了解自己的性命。
“长暮大哥,不要啊!”
长暮的手因为白沐桢的声音而停在了空中。
“长暮大哥,我们是人,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贪恋人间,我们有七情六欲,又有什么不对,你为什么非要得道不可呢!”
湖心的长暮缓缓放下了手掌,看向湖边的白沐桢。
“道,是什么!!!”
长暮周围的湖水又开始剧烈的翻涌起来,强大的真气所产生巨大的水珠冲天而去。
“道是什么?”
“道是什么?”
“道是什么!!!”
滔天巨浪一次又一次向着湖边翻滚而去。
无数的水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将长暮包裹进来。
水球里每一个晶莹的水花都刻画着以前某一时刻的场景,那些场景是他下山以后与白沐桢的点点滴滴。
“他们是我吗?”
“他们是我!”
水球破碎,长暮再次回到水面之上。
以前所有的记忆犹如光芒一般在他眼前浮现,又缓缓落入水中。
长暮不再痛苦,反而嘴角露出笑意。“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湖边的白沐桢和师弟看向长暮,长暮一瞬之间,竟然白了头。
“这就是真正的得道,上善若水的境界。”师弟看着湖心的师兄语重心长的说道。
“长暮大哥!你!”
长暮回过头,伸出手。
“小白!我爱你!”
“来吧。”
“我可以吗?”
长暮轻轻挥手,小白便轻轻飞起来到了长暮身边。
“小白,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这一切。”
长暮安静的注视着白沐桢。
“在流水之上,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明山秀水,潺潺溪流,朝阳落日,春夏秋冬,四季更迭,还有,璀璨的星辰大海。”
“我感受到,世间万物每一种生物都有他们的呼吸,他们的生命。”
“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恩赐。因为你是大地之母,是女娲的后人。”
“你已经知道了?”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很任性是吗?”
“不,你只是没有认真的看清你的道。”
“我的道?”
“你我之道,并非寻常之道。所以你我的爱,也非寻常之爱。”
白沐桢温柔的看向长暮。“是大爱,而非小爱。”
“就像你所感受到的一样。人世间的一花一草,人和动物都有生命,都需要爱。所以你我的爱,也绝非停留在儿女私情上。而是对所有的生命的关注,对一切生命的大爱。”
“保护他们,孕育他们,这就是你的道。”
“女娲之道是苦的,是难走的,可是你只要看到万物因你而得到欢心,再多的苦,再重的使命,也是值得的。”
小白笑着看向长暮。“我明白了,长暮大哥,我爱你。正如我爱这世上所有的事物一样。”
湖面再次平静,夕阳的光辉落满了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