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过往
他再次找到钱溪时，她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个包厢里。
她们似乎很熟悉，在玩着卡牌游戏。
他有一瞬间的生气，想让她跟他走。
可钱溪拒绝了他。
那个男人他认识，顾家当家。
程雲很是意外，钱溪为何会认识顾誉尘。
而且那一瞬间他甚至是，嫉妒。
他还想再说什么。
顾誉尘却打断了他：“程总不必担心，我会负责她的安全。”
程雲僵硬的点点头，道了句：“多谢。”
程雲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钱溪。
古灵精怪的少女仰起骄傲的小脑袋：“我要去音乐节！我不管，我还要去戴妮的演唱会！”
而如今的钱溪，戒骄戒躁戒玩闹，把她放在一堆四五十岁的企业家里面，气质气场上，也完全镇的住。
还与顾誉尘站在了一起。
钱溪见程雲也不说话，心里又酸又疼，她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平静。
“程雲，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当年你也未曾当真，不过是把我当妹妹哄着罢了。”
“我……”
程雲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说是吗？或许曾经他以为是。
可昨晚他见到钱溪的那一刻，他不由得开始怀疑，他真的，从未对她生出过别样的心思吗？
钱溪的嗓音冷冷的，听上去更让人心凉：“给我讲讲，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儿吧。”
程雲呀然：“你，想听？”
钱溪勾起唇角：“嗯。”
她确实好奇，好奇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儿。
“在海边的时候，我曾说过，我有喜欢的女生。”
钱溪心里空落落的，她甚至有些无奈，原来从那个时候，他们就开始了。
那她确实，输的彻底。
从遇见的时间上，就输了。
“我和舒彤大学时在一起5年。约好了毕业去国外留学，可毕业后她却失踪了。”
“我遇见你的那一年吗？”
程雲淡淡嗯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失踪？”钱溪问。
“因为，身份有别。她离开了。”
钱溪叹气，原来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对不起，那之后爸爸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觉得，是你也好。总比我认识的其他女孩儿强。你和小羽都是单纯的好孩子。”
孩子，两个字，刺痛了钱溪。
原来以前，他真的只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
“后来我拖人找到了舒彤的消息，她一个人出国了，学费是，爸爸给的。”
“所以，你为了她，和家里闹掰了？”
程雲点头：“她没有收爸爸的钱，所以爸爸对她家的生意动了手脚。以至于……她家破产负债。”
钱溪从未想过，一直印象里慈善的程叔叔，竟会做这样的事。
她不想相信，但这话却是从程雲的口里说出来的。他没有理由不信。
见钱溪不说话了，程雲觉得可能这个事情有些沉重，便主动聊起别的：“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在我们家打碎了一个很名贵的花瓶？”
说起这个事，钱溪印象非常深刻，可以说是这个事改变了她，让她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钱溪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乐天派的她只知道每日和程羽没心没肺的玩耍，然后等着程雲去给他家善后。
那一次她却真闯了祸，在程家一次宴请上，她和程羽打闹，将别人送给程父价值连城的清代花瓶给打碎了。
钱父当场发了彪：“你这么大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程父过来劝，可是钱父气得伸手就要打她：“你知不知道这花瓶是独一无二的？你爱玩闹，我不管你，我平时纵着你，我以为你知轻重，可我这么多年真是白教养你了，你竟如此不分场合的胡闹！”
钱溪觉得很委屈，便硬着头皮顶嘴：“我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你怎么就忍心打我了？”
程雲记得，自己的心因为这胡闹的顶嘴，突然化了一层水。
他温柔的笑着，拦在钱父面前：“钱叔叔，前厅还有好多宾客，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他想，或许钱父那个时候也已经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准女婿了吧。
钱溪记得她和程羽被程雲教训了一顿，从那以后她二人奋发图强，再没闯过什么大祸。
程雲那时看着二人，教训道：“都16岁了，还这样胡闹。以后在宾客面前，无论如何，都要稳重，不然会让爸爸和钱叔叔失了面子，明白吗？”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爸爸因为这件事，怕是又要搭上几分人情，你们啊，打碎谁送的礼不好，偏要打碎这个。程羽，你过来！”
“你小子，总认为程家在s市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收起你小少爷的秉性，也不要看不上这些人，你看，今天来的这些宾客，哪一个不是名声赫赫，他们惧怕程家，是因为程家比他们更强，可他们也并不弱，况且，山外有山，程家之外，还有更大的家族，更厉害的企业，你们总要长大的。”
钱溪问他：“你，喜欢稳重的姑娘吗？”
程雲笑笑不说话。
从那个时候起，钱溪就发誓，要做个稳重的姑娘。
钱溪的面上也终于挂上了一点笑容：“呵，爸爸那个时候还抱怨，说他感觉非常心酸，我这个亲女儿，爹的话不听，却去听未来老公的话。”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嗷对了，他老人家还有一点心疼，我砸的礼非常贵重，让爸爸和程叔叔赔了送礼的人两个合同。”
程雲忽然又觉得心里有些酸：“所以，你和顾誉尘是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吗？”
钱溪有一瞬间的怔愣，昨晚那个男人，正是顾誉尘。
钱溪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她想，这该死的破花瓶可真是值钱，多少年前的两个合同都不够赔，还搭上了她的人。
见钱溪没有回答，程雲便当作是默认了。他忽然又想起，那个时候，钱溪曾傻傻的问他：“我要是变得更好了，你就会娶我吗？你放心吧，我会变得很好的。”
他也对钱溪说过：“傻姑娘，你不需要为了谁变得更好，你做的一切，都要为自己打算。”
是啊，他放弃了她。
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何必一直等着他？
程雲不知道，钱溪记得她昨晚和顾誉尘发生的一切，却唯独不想记住他后来还找过她。
或许，是怕自己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