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六 生生世世爱不悔：若晴

城郊别院里，一名女子正对着一个灵位，手上举着香，她将香插好，转身对着朝霞。

“辰哥哥，你好吗？”若晴喃喃自语，一转眼，他离开也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她除了想念他，便是遭受良心的谴责，如果不是她，公主就不会流落在外，不过刘乾是信得过的人，她也就凭着这一点聊以慰藉自己。

“若晴姑姑。”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闭了闭眼眸，将眸中哀伤的神色掩去。该来的总会来。

她回过身去，直视着来人：“你来了。”

慕容其华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告诉灼灼。有些事情，他想搞清楚，可又不想让灼灼知道。他已经发誓，以后妹妹的生活只有简单和快乐，这些复杂的事，就让他来处理吧。

“为什么？”他也完全不兜圈子，开门见山。

若晴沉默，目光停留在灵位上，顺着她的视线，他注意到那灵位是慕容辰的。

“你为什么会供奉我父皇的灵位？！”她把自己当什么了，未亡人？她怕是还没有这个资格。

“当年，在小酒馆外，我对慕容辰一见钟情，之后他待我很好，虽然我是你娘的陪嫁丫鬟，可是每每他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也会给我一份，我一直以为我们是‘郎有情妾有意’。直到后来你娘怀了你，那时他整日忙于朝政，能陪伴你娘的时间不多，所以就给我送了更多新鲜玩意儿，并来送东西的人告诉我，请我务必照顾好你娘。从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过往时日对我的好，不过是因为我与苏茹情同姐妹，他只是爱屋及乌罢了。”她不知哪里弄的酒，猛然一口灌进自己嗓子。

两行清泪瞬时流下，声音也有些哽咽：“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我和苏茹一起长大，这情分我不会忘。所以我决定认命，只一心照顾好你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贤妃找到我，她发现了我遗落在假山下的帕子，那帕子上绣了一个‘辰’字，我……”

“她威胁我说，若是不听她的，她就拿着这个帕子去找皇上，告诉他我的心思，我不想被他厌恶。所以就答应了她。”

她继续说下去：“她要我在那孩子刚出世时就把他杀掉，慌乱之中我只好先答应下来，等镇定了心神，我开始想办法，如何才能保住这个孩子呢？正当我想不出办法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你娘怀的是龙凤胎！我赶忙告诉她这件事，并假意劝她，两个孩子都杀掉未免动静太大，皇上一定会发现的！她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所以临时改了主意，让我把那男婴抱走，她要亲手杀掉，一个女婴，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正是她这句话点醒了我，我抱走那女婴，谎称自己当时太慌了，所以将孩子抱错了。她气得把东西都砸了，却也没办法故伎重施一回，最后她说‘罢了罢了’，让我把孩子随便处置了。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既然他今天来找自己，想必已经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而这来龙去脉，只有刘乾知道。

慕容其华心中五味杂陈，他该恨她吗？可若不是她，可能自己早就没命了，而灼灼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命运。

“我从来不认为我爱上慕容辰是什么错误，而在最后关头我也尽力了。这些年来，我也很愧疚让公主流落在外，但是那已是当时的若晴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保全了。”

往事如烟，若晴注视着慕容辰的灵位：“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慕容其华心里天人交战，却怎么也下不了杀若晴的决心。半晌他缓缓道：“若晴姑姑，朕感念你救了公主一命，并且念及你与母妃昔日情谊，所以朕不杀你，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度晚年吧，朕派了侍女照顾你，若有需要她会和朕说，朕会尽量满足。”

说罢，慕容其华转身离去。

而若晴对他的话似乎置若罔闻，也许她的心早就追随先帝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