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方寸之间
“见笑啦，见笑啦。李先生，见笑啦，我这个人呐，就是要个面子的，莫有面子的话，我这个人也就完了！”
一口魔都口音的陆云生拿出了一把小刀，拿起了一个砀山梨，就开始在那里削皮了。
“唐山梨。”
陆云生拿着一个砀山梨削好皮递到麻麻地的面前。
麻麻地看着梨拿起来就吃了一口，“你陆云山的砀山梨确实不错，刀工也不错，你年轻的时候，那一削皮，梨肉都能下去一两，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陆云生听到麻麻地的话就笑了起来，“人活着就是这一层皮，也就是着一层皮，皮没了，人也就没了，来，小嘎，吃梨！”
陆云生说话间又削了一个梨递到了李洛九的手里。
“你有哮喘呀，可以试试去找吴师叔，他的手段对于哮喘的治疗效果不错，你可以去试试，要不然你的哮喘活不过三五年，这里的天气不适合你。”
李洛九拿着梨对着陆云生说了一句。
然后就拿着梨吃了起来。
“砀山金盖酥梨确实不错，天下三梨之一，你也可以多吃一些的，这梨润肺止咳，对你的病有好处，在古代还是一道贡品呢，它可是有着有着果中甘露子，药中圣醍醐的说法。”
听着李洛九的话，陆云生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识货，识货，小嘎果然是识货，还知道金盖酥梨，他们都只知道这是唐山梨，至于是什么品质的唐山梨，就呀问三不知啦！”
“小孩子看了几天书，就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他说的没错，你这病要是不看也就在这三年五载了。”
麻麻地吃着梨看着陆云生，他是看的出来的，这位的病真的不轻。
“这位小嘎，怎么不坐下来啦，我这里待客可不兴站着的，你要是在这里站着，可就是打了我的脸了。”
陆云生看着站在一旁的苏雄说到。
苏雄平淡的说道：“陆先生，我是小辈，不能和师伯祖一起坐着的，这不合规矩。”
“哦，是这呀，茅山真的是威严深重，令人拜服！”
陆云生这个时候也递了一个梨给了苏雄，这个时候苏雄倒是没有客气，而是到了一个谢，就拿过来了梨也吃了起来。
“云生，这次我过来是因为我们茅山也来到了香江落脚了，就在黄大仙庙那里落脚，知道你也在这里，你是江湖上的前辈，我就带着我的弟子们来见见你，日后也好有个照顾，你可是江湖前辈，来这里不来请见你，那就真是失礼了。”
麻麻地看着陆云生不住口的说着好话，这让陆云生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他这个人是最讲究面子的，一生都在三碗面里面活着，现在自己知道的内里的人给了他面子，他自然是乐得不行。
“李先生客气啦，我现在已经不在江湖混了，我年纪大了，江湖上的风高雨骤，我这把身子骨难挡风雨，把混了，把混了。”
陆云生虽然被吹捧了一下，但是没有接下来麻麻地的话茬，一直都不承认自己还在江湖上面混。
“我这个人呀，前半生混在江湖，后半生混迹政坛，都只是大家给我面子而已，我呢在开了银行之后，就木在混了，我连大·烟都戒了，手上的弟兄也都莫得了，现在再出来混，那和从了良的小姐，再出来立牌子有莫得不一样，这样我的脸莫得好看，李先生这话就莫要再说了，我啊现在能打打麻将恰恰唐山梨，我就满足啦。”
陆云生的话让麻麻地笑了一下，陆云生现在是刚刚得了好处，觉得小富即安了，所以才不搭话的。
“那就玩玩麻将吧！这玩意我也有很多年没玩了，现在玩一玩也是不错的，你要不要也来上四圈呢”
麻麻地看着陆云生说到。
“好哇，好哇，打麻将我最喜欢了。”
陆云生听到麻麻地的话就让人开了一个台子，麻麻地坐在了陆云生的对面，又把苏雄放倒了自己的下手位。
看来麻麻地和苏雄俩个人坐在一起，陆云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现在需要一个牌搭子，可是不能是随随便便的找一个，之前要是李裁法在的话，倒是可以搭一下，现在就有些麻烦了。
“我来吧。”
一个模样富态的女人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做到了陆云生的下手。
“小冬，侬怎么过来了。”
陆云生看着来到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这个是他新娶的最后一任姨太太，京剧名伶孟小冬，这位是刚刚成为他的姨太太的，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一个女人了。
看着孟小冬坐了下来，麻麻地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打麻将么，谁来都是可以的。
麻麻地一抬手就掷出了骰子定下了风位，他是东风。
“不行的，李先生，客随主便，主人才应该是东风，您做的位置是西风，这样才好，这里可是陆府，主人姓陆！”
孟小冬看着想要坐东风的麻麻地，就伸出了手把骰子拿了起来，放倒了陆云生的面前。
“好，那就客随主便！”
麻麻地也是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下来，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介怀。
“哎呀，侬看看，现在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啦，一切都要听他们的话，侬可不要见怪呀。”
陆云生适时的说到，他也怕孟小冬得罪了人。
“麻将可是好东西，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也是有事没事的就要玩一玩的，这东西别看小，可是见人心那！”
麻麻地摸着牌说到。
“是呀，方寸之间，人心尽显，事不做尽，风不可借尽，一切的东西都是要有度的。”
孟小冬看着麻麻地打出了一张西风。
“巧了我胡的就是风！正好是这张西风！胡了！”
麻麻地一推牌笑着说道。
“好头彩，那就继续吧！”
陆云生看着来人就说了一句人，然后就准备推牌。
“李先生，我不是打西风，而是胡西风！自摸西风！这个西，这可不是什么好牌。”
孟小冬拦住了推牌的陆云生说到：“拿钱吧。”
麻麻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孟小冬就甩出了一根小黄鱼，“我身边从来不带钱，用的都是这个！”
苏雄也默不吭声的拿出了一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大家又打了俩圈，大家都是有输有赢的，不过只有苏雄是一直都在输。
不过即便是输到了现在，他也没丝毫的不耐烦，而是一脸的平静，好像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一样。
而这个时候从他手里流出去的钱已经不下十万了。
在这个五万能买一栋楼的时候，他这么一会儿就拿出了俩栋楼了。
陆云生这个时候看着苏雄是一脸的满意，方寸之间见人品，这个人不急不躁的，即便是现在输了这么多，可是依旧没有什么表示，这让他很满意了，而且这位明明好几次都是能赢的，可是就忍了下来，不赢，反输，这就让他知道了这个人的心思很深，能忍心思深就是不知道手狠不狠了。
“苏先生呀，您在茅山学的是什么呀？”
陆云生直接的就问了苏雄的本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练了一手神打，现在也算是有所小成了，刻意挡的下一些兵器，不过还是有些不足的，那就是每天都要起坛请神，功夫还是有些不到家。”
苏雄轻声细语的说到。
“听他乱说呢，这小子天生贪狼做命，是个奸险诡诈之士，不过这些年和我们一起上了厮杀场，也算是做了从军之将，着奸险诡诈倒是没了，不过欲望却是重了不少，命中带着桃花，注定了是个不能清修的，所以我呀就把他带出来了，想要让你看看，给他个青帮的出身，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不能混江湖的，可是这里规矩不定，世道不安，需要个能做事的人，我们就把这小子给推出来了，不过他出来了，我们就要给他铺条路，问了祖师爷，祖师爷给他点了欢场，所以就让他借你的门，趟一下路，不知道意下如何。”
麻麻地看着陆云生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是想怎么走，是挂名做空子，还是开香堂认师！”
陆云生这个时候看向了苏雄，他想知道苏雄是什么选择，是借名还是入海底名册，这个不重要，但是也很重要，因为青帮借名的空子不少，但是真正上海底的却没有多少，再说了帮门一入深似海，是只能进不能退的。
所以这个一定要问清楚。
“既然做了，那么就做最大的，直接在黄大仙开香堂，拜祖师！”
苏雄说着话的时候，一点轻声细语都看不出来了，而是肃杀铁血的样子。
欲大好斗才是他的本性。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炁也起来了，一直皮毛沾血的大狼在他的身后隐隐闪现。
这一下就连陆云生也看出来了，这位不得了呀，要是进了自己的门下，那么就是未来顶门立户的人物了。
“好，黄大仙，开香堂！”
陆云生一把就把自己的扇子打开了，他觉得这一次开香堂是能让自己再一次收获面子的事情，这都让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没想到，在这方寸之间，我还收了个闭门弟子！不过我的辈分不高，只是个悟字辈的，侬也只能是个学字辈的，莫要见怪啊！”
陆云生一张嘴就把苏雄定为了自己的闭门弟子，这个位置可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干什么的，只要收徒那就只有俩个是最特殊的，一个是开山大弟子，另一个就是闭门弟子，这一开一闭才是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