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帮助打探
前院畴清厅。
骁王身着铜钱纹的锦服站在厅内欣赏着堂中字画,梅兰竹菊四幅画间,以春夏秋冬之画隔开,排成一列,傲雪寒梅旁是春风之景,浅绿留白间清新自然,两色辉映。
“这画是何人手笔?”骁王负手而立,仰起脑袋细细研究,然八幅化作皆无印章呈上,画风亦非出自京城擅画之人,他不免好奇能画出如此有风骨的画作之人会是和许人物。
“回王爷,这是相爷所画。”顾管家恭敬地立在旁侧伺候,等待主子归来。
“哦,这竟是出自顾相之手。”骁王沉稳的眉眼里闪过惊讶,再看那画作时,脑海中浮现出顾亦丞在朝堂上的身影,难以将两者融合。
“骁王若是喜欢,不妨挑两幅回去。”顾亦丞踏进畴清厅,见骁王正满脸享受的欣赏着化作,大方开口。
“那本王便不客气了。”骁王着实喜爱书画,而这八幅画暗藏风骨,画风成熟稳定,不浮不躁,深得他心。
“劳烦骁王与王妃惦记浅浅身体,特意到顾相府来探望,莫说是两幅画,骁王爷将这八幅画取走,本相亦是不会吝啬。”顾亦丞大手一挥,立即让管家将其中两幅画取下来,拿下去装好,待离开时方便让骁王带走。
字画取下,堂中空出两处位置,顾亦丞仿若未见,招呼着骁王落座。
“叨扰顾相了,前些日子在骁王府内让顾夫人遭此不幸,本王与王妃实在是心中有愧。”骁王端起茶杯,揭开茶盖轻拂茶面。
骁王常年不干预政事,眉眼间少了皇族人的算计与精明,祥和平静的气质,倒是有几分字画大家的样子。
“骁王说笑了,事非骁王与王妃所为,该有愧的另有其人。”顾亦丞嘴角勾起玩味的冷笑,脸庞紧绷棱角分明,似是听不懂骁王话中游说之意。
骁王点头,却未罢休,“这事闹大于顾相府,于顾夫人皆……”
“待浅浅身体好些,本相自会带着她入宫请罪,不劳骁王忧心。”顾亦丞态度强硬的打断骁王的婉言劝说,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寒光,不怒自威。
云浅凉乃天徽帝所赐的良缘,未能护住腹中胎儿,辜负了天徽帝厚望与美意,确实该入宫请罪。
他既然要了这样的结果,自然会将后续之事考虑在内。
骁王叹息一声,茶还未喝一口,便将茶杯放下了。
“顾相,不瞒你说,今日本王……”骁王欲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骁王!”顾亦丞声音冷沉了几分,颇有震慑之意,然他转头望向左手边身份尊贵之人时,那一瞬的威严散尽,摆出为人臣子的姿态,怀着敬意说道:“骁王既然无心插手朝政之事,这件事还请您和以往一样,莫要插手。这件事归根究底,乃顾相府与云相府之间的家事,不宜外人插手,骁王您说是吧?”
骁王一时语塞,在顾亦丞锐利的双眸下勉强点头。
他今日来此,的确是受五弟瑾王所托,来打探顾相府内云浅凉的情况。
宋疏瑾来找他时,他便劝过莫要怪这档子闲事,云家两姐妹间再如何闹,那都是家务事,该由云起南出面解决。
宋疏瑾还未与云相府结亲,终归是外人,一旦宋疏瑾插手,势必会与顾亦丞杠上,反而不好办。
先皇膝下十三子,到先皇去世时活下来的只有当今圣上天徽帝与他,以及宋疏瑾三人。
自古帝王多疑,皇家无情,他不愿看到手足相残,甘心隐没朝堂做个闲散王爷,但五弟宋疏瑾自来不安分,他夹在中间只望协调一二,莫要让天徽帝与宋疏瑾走到手足为皇位相残的地步,以防这件事闹大,天徽帝对宋疏瑾所为有所忌惮,他才不得已以赔礼看望的名义,来顾相府帮忙打探消息。
可惜,顾亦丞威名在外,软硬不吃,他还未道明来意,就被对方堵得哑口无言。
“顾夫人身体有损,若是皇上怪罪下来,顾夫人怕是吃不消责罚。”骁王提点。
“浅浅既是本相的妻,任何罪过与责罚,本相自当替她担下。”
顾亦丞豪言一出,骁王当下没了言语。
若云浅凉无人可依,还可让人欺了去,但顾亦丞执意袒护,饶是瑾王也难讨得到好。
“如此顾相便当本王未来过吧。”骁王暗叹一声。
顾亦丞正欲派人去请骁王妃,便见云浅凉陪同着骁王妃款步走来。
待云浅凉两人走到厅前,两人已是从畴清厅内走出,正欲离去。
“见过骁王。”云浅凉屈膝,柔弱出声。
“顾夫人身体抱恙不必多礼。”骁王客气道。
“多谢骁王。”云浅凉起身,站到了顾亦丞身旁。
“浅凉,你好好休息,本妃与王爷还有事便先走了。”骁王妃是个知趣之人,见骁王与顾亦丞行径猜到相谈不欢,出言告辞。
云浅凉微笑点头,欲送两人出府。
顾亦丞暗地里点了点她的手背,见顾管家拿着画回来,道:“夫人身体不适,替本相送骁王与骁王妃出府。”
“骁王,王妃请。”顾管家双手怀抱着装画的细长盒子,躬身请人。
云浅凉注视着相携离去的二人,目光深沉。
方才骁王妃将药端出来后,暗示那药唯有滑胎之人才能喝,否则会伤女人身子。
当时药就放在她面前,她无可选择。
宋疏瑾还在试探真假,她不能让抓在手里的线断掉!
“请骁王夫妇来打探,着实是再合理不过。”云浅凉收回眼眸笑道:“不过,相爷怎会不如瑾王?”
闻言,顾亦丞诧异地望向云浅凉,那流露出聪慧的眉眼间,有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直至骁王夫妇身影看不见,云浅凉松口气,娇花般的小脸皱成一团,用丝绢掩唇,“赶紧弄点催吐的药来。”
“骁王妃带来的药你喝掉了?”顾亦丞眉宇皱了起来,“顾三,去买药。”
他寻思着云浅凉有本事玩这些,一碗药肯定躲得开,才放人进青松院。